林晚晚趕到醫(yī)院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顧言修抱著我的尸體，癱坐在走廊中央，像個瘋子。
周圍圍滿了人，手機攝像頭像無數(shù)雙眼睛。
她心中閃過的，不是悲傷。
是恐懼。
她怕顧言修把所有事情都說出去。
怕他毀了她的前途，毀了她即將到手的成功。
她立刻沖上前，擠開人群。
她抱住顧言修，眼淚說來就來。
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言修哥，我知道你難過，我也很難過?！?/p>
她的聲音，帶著刻意練習(xí)過的溫柔和安撫。
“但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p>
“這是科學(xué)道路上，難免的意外和犧牲……”
她開始顛倒黑白，為他洗腦。
她巧妙地將外婆的死，歸咎于“保鏢下手沒分寸”。
將我的死，歸咎于“不可預(yù)知的臨床反應(yīng)”。
她的話，像一根救命稻草。
精神崩潰的顧言修，下意識地想要抓住。
他愿意去相信她的話，愿意相信自己是無辜的。
可是，他抬起頭。
看著林晚晚那張臉。
那張臉上，沒有一絲真正的悲戚。
只有急于撇清關(guān)系的慌亂。
和一絲……隱藏不住的厭惡。
一粒不協(xié)調(diào)的、懷疑的種子。
第一次，在他心中悄然萌生。
他真的……沒有錯嗎？
我飄在他的身邊。
看著他動搖的眼神，心中只有冷笑。
我靠近他的耳邊。
用盡我所有的怨氣，匯聚成一句冰冷的話。
一句只有他能聽到的、來自地獄的低語。
“是你殺了我們……”
聲音很輕，像一陣陰風(fēng)。
顧言修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像被電擊了一樣，一把推開林晚晚。
他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眼神渙散。
“誰？”
“誰在說話？”
林晚晚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看著顧言修瘋癲的樣子，只當(dāng)他是精神失常。
眼神深處，那抹厭惡再也藏不住。
一閃而過。
她意識到，顧言修已經(jīng)成了一個不穩(wěn)定的炸彈。
一個隨時可能自爆的瘋子。
她必須在他徹底瘋掉之前，拿到所有的專利成果。
然后……
讓他永遠(yuǎn)閉嘴。
林晚晚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的殺機。
她重新扶住顧言修，語氣更加溫柔。
“言修哥，你太累了，我們先安頓好楚辭的后事?！?/p>
“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好嗎？”
她要穩(wěn)住他。
在他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之前，榨干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