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谷的入口開滿了血色的曼陀羅，空氣里飄著甜膩的香氣。我捂住鼻子，看見沈清和的臉色越來越差，黑色的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脖頸。
"這是蝕心香。" 他從袖中摸出顆藥丸塞進我嘴里，"妖界的老狐貍們，怕是不歡迎我們。"
果然，沒走幾步，就被一群戴面具的狐妖攔住。為首的白發(fā)狐妖摘下面具，露出張與阿姨有七分相似的臉。
"青丘的小崽子，竟敢?guī)馊岁J狐冢？" 她的尾巴在空中炸開，九條蓬松的尾巴遮天蔽日。
我慌忙跪下："前輩，我是來求狐冢里的昆侖鏡碎片的，救救沈仙君..."
"沈清和？" 白發(fā)狐妖冷笑，"三百年前若不是他，我姐姐怎會被魔修所殺？"
我愣住了，看向沈清和。他別過臉，聲音低?。?當年我重傷昏迷，沒能護住你母親。"
原來阿姨說的 "故人之托"，竟是這么回事。我突然想起阿姨梳妝臺上的畫像，畫中紅衣女子抱著只小狐貍，身邊站著的白衣仙君，正是年輕時的沈清和。
"我娘她..." 我聲音發(fā)顫，"她不是病死的？"
白發(fā)狐妖甩出條鎖鏈，纏住沈清和的腳踝："當年魔修圍攻青丘，你娘為了護你，用九尾纏住魔修，讓沈清和帶你走?？伤麉s..."
"我沒有！" 沈清和胸前的斷劍發(fā)出嗡鳴，"我是回去搬救兵，等我回來時......"
他說不下去了，黑色的紋路已經(jīng)爬上臉頰。白發(fā)狐妖趁機甩出狐火，我撲過去擋在他身前，火焰燒在我背上，疼得我?guī)缀鯐炟省?/p>
"阿瑤！" 沈清和抱住我，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別傷她！"
就在這時，狐冢深處傳來鐘聲。白發(fā)狐妖臉色一變，收起了狐火："跟我來。"
狐冢里放著無數(shù)狐妖的靈牌，最中間的那塊刻著 "青丘帝姬白瑤"。靈牌前的石臺上，放著塊昆侖鏡碎片，旁邊還壓著封信。
"這是你娘留下的。" 白發(fā)狐妖的聲音軟了些，"她說若是沈清和來，就把這個給他。"
沈清和展開信紙的手在發(fā)抖。我湊過去看，只見上面寫著："清和，護好小狐貍，勿念。"
碎片入手的瞬間，沈清和身上的黑氣退了些。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將兩塊碎片按在我眉心的雪絨花上："阿璃，你娘早就知道，只有你的心頭血能凈化鏡碎。"
暖意從眉心蔓延到四肢百骸，我突然想起三百年前他救我時，也是這樣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