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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場陰冷,我枯坐一夜。
第三天,我注銷身份,將弟弟的骨灰?guī)Щ丶摇?/p>
一進門,傅硯辭便發(fā)出質問。
“昨晚給你打電話為什么不接?知不知道欣欣因為你,連生日都沒過好?!?/p>
我平靜回答:“在火葬場陪我弟弟?!?/p>
傅硯辭冷嗤:“撒謊成性!你是不是還要說,你抱著的這破玩意兒是他的骨灰?”
我無言以對。
他不信我,無論我說什么都沒用。
“這事兒先放放,欣欣一晚上沒睡好,你得補償她?!?/p>
姜雨欣兩眼放光:“那若惜姐送我個生日禮物吧,就你手上那枚戒指,可以嗎?”
我無名指上的戒指,是傅家的傳家戒。
那是傅硯辭給我的東西里最有意義的一個。
我抬眼:“傅硯辭,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傅硯辭眼中閃過猶豫。
姜雨欣垂下眼:“若惜姐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就是少個生日禮物而已,沒什么。”
楚楚可憐的模樣,惹得傅硯辭心疼不已。
他冷冷地看向我:“欣欣喜歡就給她,別逼我親自動手?!?/p>
聽到這話,姜雨欣站起來,迫不及待地伸手搶奪。
我沒防備,手中的骨灰壇因為拉扯掉在地上。
嘩啦——
瓷壇應聲而碎,骨灰散落一地。
我心口一顫,急忙蹲下去,想將骨灰攏到一處。
下一秒,穿堂風過,骨灰被吹得七零八落。
我驀然紅了眼眶:“不,不要......”
傅硯辭見狀,眼底浮起異色:“若惜,你......”
剛開口,姜雨欣立刻搶白:“對不起若惜姐,我不是故意的?!?/p>
話雖如此,她卻一邊刻意用腳踩住一塊頭骨,一邊繼續(xù)要搶戒指。
我下意識地推開她:“滾開!”
姜雨欣摔了個屁股蹲,委屈地啜泣。
“若惜姐,你明知道我懷孕了,還這樣推我,是容不下這個孩子嗎?”
傅硯辭立即抱住她。
“喬若惜,欣欣就想要一枚戒指而已,你為什么要下這么重的手?!”
眼淚大顆滾落,我忍無可忍地吼出聲:“你們會遭報應的!”
我很久沒這么崩潰過了,傅硯辭怔住,連姜雨欣都呆愣著沒反應。
我顧不上管他們,一個勁地想要留住弟弟。
瓷片割傷我的手,鮮血和骨灰混在一處,我哭得不能自已。
傅硯辭臉上怒容消退,神情復雜。
“不想給就算了,沒必要演得這么入戲,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你弟弟的骨灰?!?/p>
姜雨欣輕嘖:“戒指都弄臟了,真晦氣?!?/p>
傅硯辭:“沒事,我給你買別的?!?/p>
他們踩著弟弟的骨灰離開。
當天下午,姜雨欣發(fā)來無數消息。
傅硯辭斥巨資給她買了數十款不同的鉆戒,連帶著配套的項鏈和手鏈。
【阿辭說我值得最好的,晚上還要帶我去拍賣會拍古董戒指呢?!?/p>
戒指,本該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可傅硯辭的愛,就像他批發(fā)的這堆戒指一樣爛大街。
既如此,爛人如他,我不要了。
臟了的戒指,我也不要了。
我去了書房,打開抽屜。
一百個情人的照片和離婚協(xié)議靜靜躺著。
我摘下帶血的戒指,和流產就診單一起放了進去。
收拾好一切,我把弟弟僅存的骨灰放進行李箱,轉身下樓。
將家門鑰匙放在餐桌上,刪除了密碼鎖上的指紋。
別墅里所有關于我的一切,我清除得干干凈凈。
而后,迎著夜色,坐上了來接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