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陶副隊長,你這么做,恐怕不太符合規(guī)矩吧?”
一道沉穩(wěn)低啞,語調平緩卻暗藏莫測的聲音從陶曉娜身后傳來。
“噢?我封魔閣要人,也需要征得你們晦域閣的同意?”
陶曉娜轉過身子,雙目中充滿殺氣。
全場頓時炸開了鍋,封魔使來晦域閣要人,這已經(jīng)不是規(guī)不規(guī)矩的問題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敢出來正面對抗陶曉娜的,是一名右眼戴著黑色眼罩,穿著黑色長袍,看上去40來歲的中年人。
“當然,你們封魔閣擁有對晦域閣的直接管轄權,只是您這么做,上面的人也不會同意吧?”中年人再次緩緩開口,仍舊表現(xiàn)的沉穩(wěn)。
“楚漠河,你信不信,我手指頭都不用動就能把你給殺了?!?/p>
“如果高貴的封魔使殺一個手無寸鐵的醫(yī)生,我怕傳出去,對您陶副隊長的名聲恐怕也不太好吧?!?/p>
“嘖..”
楚漠河精確的痛擊陶曉娜的軟肋,在她看來,名聲尤為的重要,畢竟自己可是譽有‘戰(zhàn)士’的稱號。
所謂的戰(zhàn)士,不會隨意斬殺弱于自己的人。
只是,被區(qū)區(qū)一個醫(yī)生給壓過一頭,讓她顏面盡失呢。
楚漠河無視陶曉娜,徑直走向江天。
“我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苦衷,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我也不會上報給總部,這也算是給您最好的說法了。”
陶曉娜自知不占理,而且這楚漠河與封魔閣貌似有著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
剛剛恫嚇的話也不過是想強調一下自己的威懾力罷了,她可不敢真殺了楚漠河。
“隨你們便吧,不過這小子,我遲早會調教他的?!?/p>
陶曉娜擺了擺手,雙膝微微下屈,緊接著她的身影如火箭般沖天而起,只留下一片煙塵。
下一刻,位于晦域閣中心的鐘樓最高處,就出現(xiàn)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小子,你最好別讓我失望?!币坏来┩噶O強的聲音從鐘樓高處傳來。
楚漠河上前,微微抬起右臂,黑袍長袖順著小臂滑向肘部,映入眼簾的竟是如同朽木般的枯手。
江天眉頭緊蹙,本能的想后退,但看到楚漠河琥珀色的左眼泛起一道暗綠色的凝光后,他就不打算抗拒了。
“別動,你左側肋骨斷了三根,右側肋骨斷了兩根,還有你的盆骨也裂開了。”
楚漠河輕描淡寫的把江天身上的傷給說了出來。
“別告訴我,你就憑這只眼睛就能診斷我的傷勢。”
江天并不是很信任眼前莫名出現(xiàn)的獨眼醫(yī)生。
劉麻子這時靠了過來,打斷了江天的疑慮,“小屁孩,你懂個屁???楚神醫(yī)是誰你知道嗎?咱穢民別說請他治病了,能讓他檢查個身子都是祖上積德了!”
“哦,這么厲害?!苯觳恍嫉目粗?,隨即嘴角彎起一道弧度,“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不給穢民看病?!?/p>
“去去去,楚神醫(yī)給你看病是你的榮幸,還給我犟嘴?!?/p>
劉麻子啐了一口,隨即轉身呵斥那些看熱鬧的考生,“看什么看!全體都有,站成一排,半小時后開始體能測試!”
楚漠河并沒理會劉麻子的打岔,枯手由上而下的定在了江天的頭顱上。
“因為我的檢查,容易死人?!?/p>
他語氣十分淡漠,深吸一口氣,剎那間,朽木泛起陣陣綠光,暗綠藤蔓如活物般從楚漠河肩膀攀附而下。
藤蔓如蟒蛇般從江天頭頂攀向他的身軀,纖維狀觸須刺入皮膚,精確的找到斷骨縫隙。
劇痛襲來,江天冷汗涔涔,他無法看到自己體內(nèi)是何種現(xiàn)象,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斷骨正被掰開縫合。
不過在楚漠河開了透視般的眼里,別說那么粗的骨頭了,就連血管、神經(jīng)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藤蔓在江天體內(nèi)扎根,楚漠河使其強行彌合碎裂的骨骼,過程粗暴但有效,他如此的平靜,仿佛手下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顆需要修復的枯木。
“嗯?”
這時,楚漠河像看到了什么一般,不自主的發(fā)出了一聲疑惑。
“治不了?”江天不以為然。
“不是?!?/p>
楚漠河忽然停止了修復,神色閃過了一抹詫異。
因為他看到了江天的體內(nèi)蘊含著許多迷霧般的氣體,那迷霧正在吞食自己種下的藤蔓。
漸漸的,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正在被抽離。
“治好了?!?/p>
說罷,藤蔓迅速從江天身體涌出,很快就縮回了楚漠河的枯手中。
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江天遲疑了一會,問道:“那我現(xiàn)在能動了嗎?”
“沒問題了?!背狱c了點頭,一副意味深長模樣,以一種只有江天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下次我們會再見的。”
留下這最后一句話,楚漠河便轉身離開了。
江天撓了撓頭,也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
“治完病的那個,發(fā)什么愣!滾過來站好!”劉麻子尖利的呵斥打斷了江天的思緒。
他今天是鐵了心的想要教訓一下這個考生,如果不是江天,今天自己也不至于跪下來求陶曉娜。
最主要的是,那家伙實在太自傲了,不尊重自己就算了,連楚神醫(yī)都不放在眼里!
在晦域使考官的組織下,百名考生被分成四支隊伍,江天被分到了第一隊,只是剛站定,他便看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面孔。
旁邊站著的,是昨天巷口翻垃圾的乞丐。
“嗯?”江天挑眉,毫不掩飾驚訝,“原來這晦域閣的門檻那么低嗎?連吃垃圾的乞丐都收呢?!?/p>
他終于理解了張伯的那句,“在這穢城啊,沒什么是錢搞不定的事”,只不過,這晦域閣也太不地道了吧,連乞丐的錢都收!
乞丐的臉瞬間漲紅,急急撩開遮臉的油膩頭發(fā),露出底下還算端正的五官。
“我說了,我只是在找東西,我的成績單昨天被我老媽扔了,我不是乞丐?!?/p>
乞丐挺直身板,試圖挽回自身形象。
江天扯出一個難看的假笑,他敷衍地點點頭:“我明白的,沒事,我從不會看不起任何人?!?/p>
“你!”
“肅靜!”高臺上,劉麻子叉腰怒吼,聲如鑼鼓,“都他媽站好別動,給老子把嘴縫上,一群廢物。”
他的聲帶貌似自帶一種混響,比擴音器都要大聲。
全場霎時陷入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聲。
劉麻子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人頭,最終停在江天身上,毫不掩飾的將浮現(xiàn)在臉上。
他深吸一口氣,周遭的空氣如同條條波浪般被被他吞入喉中,緊接著,一聲暴喝在所有人都耳膜炸開。
“告訴我,你們這群廢物,今天擠破頭進到這晦域閣,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