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刁鳳琴見她拿著東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瘋了似的撲上來就要搶奪,
“你個不要臉的死賤貨!想把我們老許家的東西都卷走???門兒都沒有!這些都是我們老許家的!你人是我們老許家的,東西也是我們老許家的!你今天休想拿走一根針線!”
她一邊罵,一邊死死拽住沈青梧的包袱,指甲幾乎要嵌進沈青梧的手背。
“放開!這是我的東西!”
沈青梧又急又怒,但她力氣不如刁鳳琴。
丁主任和劉科長見狀,趕緊上前去拉架。
丁主任想把刁鳳琴拉開,劉科長則護著沈青梧。
就在院子里亂作一團的時候,一個高壯的漢子怒氣沖沖地從外面闖了進來,正是許長安的大哥許長平。
他剛從地里回來,遠遠就聽到自家院子里吵吵嚷嚷,進門一看,幾個陌生人正跟自己老娘拉拉扯扯,而沈青梧那個弟媳婦則抱著個包袱,像是要跑。
許長平頓時火冒三丈,以為是一群人合起伙來欺負他老娘,怒喝一聲,
“干什么玩意兒!敢到我們許家撒野!”
說著,砂鍋大的拳頭就朝著離他最近的劉科長臉上揮去。
“住手!”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更為沉猛的喝聲響起,一只鐵鉗般的大手從斜刺里伸出,緊緊攥住了許長平的拳頭,讓他動彈不得。
許長平吃痛,抬頭一看,對上一雙冰冷銳利的眸子,竟然是陸振東!
他心里頓時有些發(fā)怵,陸振東剛從部隊上退伍回來不久,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打,而且他還是村長的親侄子。
但當著外人的面,許長平也不想輸了氣勢,梗著脖子嚷道,
“陸振東?怎么著,你們是一伙的?合起伙來欺負我老娘一個老婆子?”
原來,陸振東和馮志遠把沈青梧送到婦聯(lián)后,越想越不放心。
他們沒走,而是把車停在路邊,看到沈青梧哭哭啼啼和婦聯(lián)主任一起出來,知道事情不小,于是前去婦聯(lián)打聽。
聽說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陸振東和馮志遠一路跟隨,這才能夠及時出現(xiàn)在這里。
到了許家,他沒有進院子,只在外面等著看,但院子里的爭吵和叫罵聲,他聽得一清二楚。
剛才聽到刁鳳琴撒潑,許長平又突然回來動手,陸振東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就沖了進來。
丁主任氣得臉都白了,指著許長平道,
“你又是誰?你搞清楚狀況沒有!你弟弟許長安偽造結婚證,欺騙沈青梧同 志,還在外面重婚!”
丁主任越說越氣,指著許長平的鼻子怒斥,
“我們是市婦聯(lián)和他們廠里的領導,是來調(diào)查情況,為沈青梧同 志主持公道的!你們許家就是這么解決問題的?一上來就動手打人?”
許長平聽得一愣一愣的,看看丁主任,又看看劉科長,再看看臉色蒼白的沈青梧,似乎有點明白了,但他依舊蠻橫地說道,
“我不管那些!反正沈青梧嫁給我們老許家,就是我們許家的人!生是我們許家的人,死是我們許家的鬼!她想就這么走了,把我們許家的臉往哪兒擱?沒門!”
說著,他一把甩開陸振東的手,上前就去拉扯沈青梧的胳膊,想把包袱搶過來。
“你放開她!”丁主任厲聲喝道,但許長平根本不理會。
陸振東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許長平的衣領,眼神冷得像冰,
“我再說一遍,放開她!你們許家做的這些齷齪事,還有臉了?你今天要是不松手,信不信我讓你們兄弟倆一起進去蹲大牢!”
許長平被陸振東身上那股子在部隊里磨礪出來的煞氣震懾住了,他知道陸振東退伍前在部隊里是偵察兵,身手了得,自己這點莊稼把式根本不夠看。
而且陸振東是村長的親侄子,真要把事情鬧大了,村長肯定向著陸振東。
權衡利弊之下,許長平慫了。
他惡狠狠地甩開沈青梧的胳膊,沖她啐了一口,
“行!你有種!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等我弟長安回來,看他怎么收拾你這個賤人!”
見許長平慫了,刁鳳琴知道今天這陣仗怕是討不到好了,但她豈能甘心就這么讓沈青梧走了,還帶走了東西?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剛要拍著大腿嚎哭,卻被許長平一把拉住了胳膊。
“媽!別鬧了!”
許長平壓低聲音,湊到刁鳳琴耳邊急道,
“下個月村里就要選村委員了,我正想著爭取爭?。£懻駯|是陸村長的親侄子,要是他回去多說幾句我的壞話,我這事兒鐵定黃了!你少說兩句!”
刁鳳琴被兒子這么一說,哭嚎聲卡在了喉嚨里,可心里那股惡氣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惡狠狠地瞪著沈青梧的背影,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陸振東,滿是怨毒地嘀咕道,
“我看這個小賤人肯定是跟陸振東那小子有一腿!不然他能這么上趕著幫忙?狐貍精!不要臉!”
許長平聽著也皺了皺眉,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前程,只能狠狠瞪了沈青梧一眼,不再多言。
劉科長清了清嗓子,對著還在那兒嘀嘀咕咕的刁鳳琴和臉色陰沉的許長平說道,
“許長安的事情,廠里和婦聯(lián)一定會聯(lián)合調(diào)查清楚。如果情況屬實,一切按規(guī)定處理,絕不姑息!你們作為家屬,最好配合調(diào)查,而不是在這里胡攪蠻纏,妨礙公務!沈青梧同 志的人身自由和財產(chǎn)安全,我們也會予以保障!”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許家院子,補充道,
“至于許長安偽造結婚證的事情,這本身就是違法行為,公安機關也會介入。你們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