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周牧白以“情緒不穩(wěn)定”為由,禁止進入核心實驗區(qū)。
只能隔著一層厚厚的防爆玻璃,看著蘇芒在萬眾矚目下,再次舉起那支藍(lán)色的針劑。
鏡頭前的她,比上一次更加光彩照人,每一個角度都完美無瑕。
她將針劑緩緩注入自己的手臂,臉上依舊是那種悲憫又圣潔的微笑。
幾乎是同一瞬間,我的五臟六腑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瘋狂攪動。
劇痛從腹部炸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眼前一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有痛呼出聲。
實驗室里,掌聲雷動。
蘇芒成了英雄,媒體將“當(dāng)代神農(nóng)”、“試藥圣女”的桂冠戴在她頭上,她的名字一夜之間家喻戶曉。
而我成了實驗室里最礙眼的存在。
我捧著文件路過茶水間,王振保陰陽怪氣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我聽見。
“有些人啊,自己沒本事,就只會嫉妒??慈思姨K芒現(xiàn)在多風(fēng)光,不像有的人,成了整個研究所的笑話?!?/p>
我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
“王振保,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p>
他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即梗著脖子。
“怎么?我說錯了?你敢做不敢當(dāng)??!要不是你上次發(fā)瘋,試驗早就成功了!”
“你!”
怒火攻心,又一陣絞痛襲來,我疼得額頭冒出冷汗,連站都站不穩(wěn)。
“清曉姐,王哥,你們別吵了?!?/p>
蘇芒端著咖啡,裊裊婷婷地走過來,一副和事佬的模樣。
她扶住我,手指卻在我手臂的痛處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臉上掛著擔(dān)憂的表情。
“王哥,你少說兩句吧,清曉姐身體不舒服?!?/p>
她又轉(zhuǎn)向我。
“清曉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別往心里去。牧白哥也是為了項目好,你別生他的氣?!?/p>
周牧白恰好從辦公室出來,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
“又在吵什么?”
王振保立刻告狀:“周主任,你評評理!我就是說了句實話,沈助她就跟我急眼了!”
周牧白沒有理會王振保,目光落在我蒼白的臉上,語氣里滿是不耐。
“沈清曉,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非要鬧得所有人都難堪嗎?”
他看見了王振保的挑釁,看見了蘇芒的假惺惺,卻只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丈夫的心,已經(jīng)偏到了太平洋。
持續(xù)不斷的劇痛折磨著我的神經(jīng),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去。
我去醫(yī)院做檢查,掛了最好的專家號。
醫(yī)生拿著一疊報告,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奇怪了,沈女士,從各項數(shù)據(jù)來看,你的身體非常健康,甚至比大多數(shù)同齡人都要好。你說的那些癥狀,完全沒有生理基礎(chǔ)啊。”
我抓著化驗單,手指都在發(fā)抖。
“醫(yī)生,我真的非常痛,有時候像火燒,有時候像刀割,不可能沒問題的!”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我。
“沈女士,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或者……情緒上有什么困擾?我建議你可以去精神科看看。”
精神科。
他們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