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我回到了游泳隊。省體育局那紙“保護性禁賽”的通知貼在公告欄上。白紙黑字，

冰冷又諷刺。保護？是保護趙一那身金燦燦的“天才”光環(huán)不被我這個“瘋子”玷污吧。

我在省隊訓(xùn)練館里看到了趙一的身影。她每一次有力的劃臂，每一次蹬壁轉(zhuǎn)身，

都帶著一種非人的流暢和爆發(fā)力。沒有副作用。當(dāng)然沒有。

那些足以摧毀常人身體的恐怖負(fù)荷，此刻正啃噬著的，是我的神經(jīng)。王碩穿著筆挺的教練服，

站在池邊，雙手抱胸，目光緊緊追隨著趙一。臉上是毫不掩飾地贊賞。前世，

就是這樣的“風(fēng)光”，用我的命做了墊腳石！一股混雜著血腥味的嘔吐感猛地沖上喉嚨。

“嘔——咳咳咳……”我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脫力地滑坐到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訓(xùn)練館巨大的玻璃門被推開，幾個結(jié)束訓(xùn)練的隊員說笑著走出來。

他們的聲音在看到我的瞬間戛然而止?！翱础撬无?？”“她怎么了？

吐成這樣……”“天，她臉色好可怕……”“離她遠(yuǎn)點吧，不是說她精神有問題還亂用藥嗎？

誰知道會不會傳染……”……一雙有些舊的白色運動鞋停在我面前。我艱難地抬起頭。

隊里一個沉默寡言的老隊員，叫張林。他看著我，眉頭緊鎖，眼神里有擔(dān)憂，

也有一種說不清的復(fù)雜。他沒說話，只是默默遞過來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然后快步離開了。

我不能倒在這里！靠著墻，我一點一點地蹭起來，避開所有人的視線，

走向省隊行政樓后面那棟幾乎被遺忘的三層紅磚小樓。這里曾經(jīng)存放過期檔案，

空氣里彌漫著灰塵和紙張霉變的味道。我靠在一個積滿灰的檔案柜上，再次點開那條短信。

“小心‘清潔工’”。誰？王碩的人？還是……處理“諾德拉”尾巴的？直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