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色深沉，雨后的空氣里還帶著潮濕的涼意。
盛溪側(cè)躺在沈硯辭身邊，借著窗外的月光，安靜地看著他的睡顏。
沈硯辭的呼吸很輕，眉目舒展，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凌厲的輪廓此刻柔和下來，像是終于卸下了所有防備。
她輕輕伸出手，指尖懸停在他眉骨上方，最終還是沒有觸碰。
——這是她第一次，在一個人身邊感到如此安心。
盛溪閉上眼，正要睡去，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屏幕亮起，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消息跳了出來。
【看看這個，你還有臉待在沈硯辭身邊嗎？】
下面附著一個視頻鏈接。
盛溪的指尖微微發(fā)抖，點開的瞬間，她的血液幾乎凝固——
畫面里，是她和程霽寒。
酒店昏暗的燈光下，她衣衫不整地被他壓在身下，眼神迷離，而程霽寒的側(cè)臉清晰可見。
視頻只有短短幾秒，卻足以毀掉一切。
緊接著，又一條消息彈出：
【明天上午十點，來城郊廢棄工廠。簽一份保證書，承諾永遠消失在程霽寒的世界里，我就刪除視頻。否則，我會讓全網(wǎng)都欣賞到沈太太的精彩表演?！?/p>
【發(fā)給你的只是開胃小菜，程霽寒電腦里有多少，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p>
【你也不想讓沈家因為你蒙羞吧？】
盛溪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她知道是誰——姜念慈。
她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熟睡的沈硯辭，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如果視頻曝光，沈家會淪為全城的笑柄。
沈硯辭那樣驕傲的人，要怎么承受這種羞辱？
盛溪輕輕掀開被子，下床時，手腕突然被握住。
“去哪里？”沈硯辭的聲音帶著睡意的沙啞。
盛溪背對著他，用力克制顫抖的音調(diào)：“……去喝杯水?！?/p>
沈硯辭似乎沒有懷疑，輕輕“嗯”了一聲，就松開了她的手。
盛溪走出臥室，輕輕帶上門，眼淚終于無聲滑落。
第二天上午，盛溪獨自驅(qū)車前往城郊。
廢棄工廠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霉味。
她攥緊包里的保證書，一步步走向約定的地點。
“來得真準時?！?/p>
姜念慈從陰影里走出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她妝容精致，紅唇勾起一抹冷笑：“保證書帶了嗎？”
盛溪沉默地遞出文件，“你應(yīng)該知道，就算我不寫這個，我也不會再和程霽寒有半點聯(lián)系?！?/p>
姜念慈看著她的眼睛，嗤笑了一聲，“你保證有什么用？憑什么你走了，霽寒還仍然想著你？”
盛溪猛地抬頭：“你什么意思？”
“意思？”姜念慈的笑容驟然猙獰，“盛小姐不明白這個道理嗎？只有死人才會永遠閉嘴！”
她拍了拍手，幾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盛溪轉(zhuǎn)身想跑，卻被一把拽住頭發(fā)，重重摔在地上。
她的后腦撞上堅硬的地面，眼前一陣發(fā)黑。
“放心，我會讓沈硯辭以為你是自殺的?！苯畲榷紫律?，指甲掐住盛溪的下巴，“畢竟，被不雅視頻威脅后羞愧難當，跳海自殺……很合理，不是嗎？”
盛溪的視線開始模糊，最后的意識里，她看到有人拿著針管走近……
沈家別墅。
沈硯辭站在客廳里，臉色陰沉得可怕。
“還沒找到？”他冷聲問面前的保鏢。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太太的車最后出現(xiàn)在城郊公路的監(jiān)控里，之后就消失了?！?/p>
沈硯辭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突然轉(zhuǎn)身往外走。
“沈總，您去哪？”
沈硯辭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