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余金槍是被一陣極有規(guī)律的“唰啦、唰啦”聲吵醒的。
這聲音穿透他金槍魚屋不算厚實的墻壁,帶著一種熟悉的、令人煩躁的活力,
精準(zhǔn)地敲打著他殘余的睡意。他睜開眼,
天花板上掛著的破漁網(wǎng)在透過海水過濾進(jìn)來的微弱晨光里輕輕晃動?!坝珠_始了。
”余金槍嘟囔著,一個翻身從鋪著海藻的床上坐起。隔壁住著誰,整個比奇堡沒人不知道。
他趿拉著拖鞋,幾步走到臨街那扇圓形的窗戶邊,刷地拉開了厚厚的海帶窗簾。
刺眼了些的海水光線涌了進(jìn)來,也照亮了窗外那個身影。!海綿寶寶!
他穿著那身萬年不變的棕色短褲、白襯衫,打著紅領(lǐng)帶,整個人方方正正。此刻,
他正站在自己金槍魚屋前的沙地上,
雙手緊緊握著一根……一根閃爍著淡藍(lán)色水光的細(xì)長桿子。
桿子頂端張開一張同樣由流動水波構(gòu)成的網(wǎng)兜,正被他奮力揮舞著,一下、兩下,
朝著半空中那些慢悠悠飄過的、形狀像云朵的發(fā)光小水母兜去。
“水母網(wǎng)武魂……大清早就撈空氣?”余金槍抓了抓自己金色的頭發(fā),覺得腦仁有點疼。
這就是他鄰居的日常。海綿寶寶,武魂:水母網(wǎng)(水屬性)。按理說這武魂挺實用,
尤其在比奇堡這種水母泛濫的地方,
但海綿寶寶顯然開發(fā)出了它更“藝術(shù)”的用途——撈空氣玩。余金槍嘆了口氣,
認(rèn)命地開始洗漱。冰涼的海水拍在臉上,稍微驅(qū)散了點睡意。
他對著墻上掛著的、磨得有點花的銅鏡照了照。鏡子里映出一條年輕的金槍魚,
金色的鱗片覆蓋著流暢的軀體線條,眼神里帶著點沒睡夠的呆滯和長期被鄰居折磨的無奈。
他握了握拳,一絲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芒在皮膚下一閃而逝。獸武魂,不朽金槍。
具體有什么用?余金槍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力氣是比普通魚大了不少,游起來也快得離譜。
他更關(guān)心的是另一件事:再不去蟹堡王,就要遲到了?!昂>d寶寶!
”余金槍推開自己菠蘿屋的珊瑚門,朝著隔壁喊道,“上班了!
再磨蹭蟹老板要扣光我們的薪水了!”“?。∮嘟饦?!”海綿寶寶猛地轉(zhuǎn)過頭,
臉上是驚喜的笑容,眼睛瞪得溜圓,“你看!我的水母網(wǎng)今天特別靈活!
我覺得它馬上就要進(jìn)化出百年魂環(huán)了!你看那朵紫色的云,
像不像……”“像不像蟹老板發(fā)怒時漲紫的臉?”余金槍毫不留情地打斷他,
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現(xiàn)在,立刻,馬上!出發(fā)!
遲到扣的工資夠買一百個美味蟹堡了!”“美味蟹堡!”海綿寶寶像是被按下了關(guān)鍵啟動鍵,
瞬間把撈云彩的偉大事業(yè)拋到了腦后,眼睛變成了星星狀。
他手里的水母網(wǎng)武魂“噗”地一聲化作藍(lán)色光點消散?!白衩?,長官!向蟹堡王全速前進(jìn)!
”“喂!等等我!”余金槍趕緊跟上,金色的尾鰭在身后擺動,速度竟不比海綿寶寶慢多少。
兩條魚(或者一條魚加一塊海綿?)一前一后,在比奇堡清晨略顯空曠的街道上狂奔。
一只背著海螺殼的蝸牛慢吞吞地爬過,余金槍知道,那是小蝸,武魂:海蝸牛殼(巖屬性),
據(jù)說防御力驚人,但小蝸本身除了慢和吃報紙,似乎也沒展現(xiàn)出什么戰(zhàn)斗天賦。
〈2〉快到蟹堡王那標(biāo)志性的紅色大船錨招牌下時,
一陣激昂又極其刺耳的音波猛地沖擊過來。
“嗚哩哇啦——嗶——噗——”這聲音像是幾百只海鷗在同時用爪子撓生銹的鐵皮,
尖銳得讓余金槍和海綿寶寶同時捂住了耳朵。“章魚哥!”海綿寶寶痛苦地喊道,
聲音被那噪音壓得幾乎聽不見。只見蟹堡王門口的空地上,章魚哥穿著他那身綠色高領(lǐng)衫,
閉著眼睛,一臉陶醉地吹奏著他那支古銅色的豎笛。只不過,
此刻那支豎笛被一層朦朧的青色氣流包裹著,氣流隨著他的吹奏劇烈震蕩,發(fā)出可怕的噪音。
武魂:豎笛(風(fēng)屬性)。章魚哥顯然把它當(dāng)成了表達(dá)“藝術(shù)”的唯一途徑,
至于其它人的感受?那是什么?能吃嗎?“吵死啦!章魚哥!
”一個粉紅色的巨大身影猛地從旁邊的沙地里冒了出來,帶起一蓬沙子,正是派大星。
他穿著那條標(biāo)志性的紫色花朵沙灘褲,圓滾滾的肚皮露在外面,睡眼惺忪,
顯然也是被噪音吵醒的。他氣呼呼地舉起一只肉乎乎的手,
手腕上一個看起來像兒童玩具的、畫著星星圖案的塑料泡泡機(jī)驟然亮起冰藍(lán)色的光芒。
“泡泡凍結(jié)術(shù)!”派大星大喊一聲,對著章魚哥的豎笛武魂用力一按泡泡機(jī)上的按鈕。噗!
噗!噗!一連串拳頭大小、散發(fā)著森森寒氣的冰藍(lán)色泡泡飛射而出,
精準(zhǔn)地撞在章魚哥豎笛周圍震蕩的青色氣流上。嗤啦——!一陣白霧升騰,
刺耳的噪音戛然而止。章魚哥的豎笛武魂和周圍一小片區(qū)域,
包括他豎笛前端噴出的口水沫子,瞬間被一層厚厚的、晶瑩剔透的寒冰凍結(jié)。
章魚哥保持著吹奏的姿勢,僵在原地,只有眼珠還能轉(zhuǎn)動,里面充滿了怒火。
武魂:泡泡機(jī)(冰屬性)派大星總能搞出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啊哈!安靜了!
”派大星得意地拍了拍肚皮,泡泡機(jī)上的藍(lán)光隱去。他轉(zhuǎn)向余金槍和海綿寶寶,
咧開大嘴傻笑,“早上好,朋友們!你們也是被章魚哥美妙的‘鬧鐘’叫醒的嗎?
”“派大星!你這個……你這個……”章魚哥的聲音被凍得發(fā)抖,牙齒咯咯作響,
“……你這個粉紅色的災(zāi)難!快給我解凍!”“哦?解凍?好主意!
”派大星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再次舉起泡泡機(jī),“用我的‘派大星泡泡加熱術(shù)’!
”眼看派大星那玩具似的泡泡機(jī)又要亮起危險的光芒,
蟹堡王那扇重木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岸冀o老子住手?。?!
”余金槍感覺皮膚微微一緊,像是被無數(shù)細(xì)小的金屬針輕輕刺了一下。蟹老板站在門口,
他那紅色的蟹殼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一對突出的蟹眼燃燒著熊熊怒火。他一只蟹鉗叉著腰,
另一只蟹鉗高高舉起。蟹鉗里抓著的,不是錢,
而是一個東西——一個看起來極其古舊、打滿補(bǔ)丁、鼓鼓囊囊的棕色皮革錢包。此刻,
這個破舊的錢包正散發(fā)著刺眼的、純金色的光芒,帶著一種“錢”的沉重和鋒銳感,
瞬間籠罩了門口這一小片混亂的戰(zhàn)場。武魂:錢包(金屬性)。
這威壓實實在在地壓在每個人身上,連派大星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手里的泡泡機(jī)光芒熄滅了。“章魚哥!吹你的破笛子擾民!派大星!亂用武魂搞破壞!
還有……海綿寶寶!余金槍!”蟹老板的蟹鉗挨個點過去,
金色的光芒隨著他的憤怒一漲一縮。“你們四個!遲到了整整三分鐘!三分鐘!
知道三分鐘能賣出去多少美味蟹堡嗎?知道三分鐘能收多少錢嗎?你們這是在謀殺我的利潤!
謀殺!”他另一只空著的蟹鉗猛地指向被凍成冰雕、還在微微發(fā)抖的章魚哥:“你!章魚哥!
今天負(fù)責(zé)擦洗所有廁所!用你的牙刷!里里外外!”又指向派大星:“你!粉胖子!
去給我把后廚堆積如山的海星垃圾全部分類!用手!不許用你那該死的泡泡機(jī)!”最后,
蟹鉗指向余金槍和海綿寶寶:“你們兩個!立刻!馬上!滾進(jìn)廚房!今天客流量翻倍!
做不出足夠的蟹堡,我就把你們倆做成員工餐的特價新品——‘金槍魚海綿堡’!
保證‘新鮮’!”在蟹老板那破舊錢包武魂散發(fā)出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金元威壓”下,
沒人敢說半個不字。余金槍和海綿寶寶哧溜一聲鉆進(jìn)了蟹堡王油膩膩的廚房門。
派大星愁眉苦臉地走向后巷的垃圾山。章魚哥則被蟹老板粗暴地敲碎了身上的冰塊,
在蟹老板噴著金幣味口水的怒罵聲中,
哆哆嗦嗦、一臉生無可戀地拿著他那支剛剛解凍、還在滴水的豎笛,
走向了比奇堡最黑暗的角落——員工廁所。
廚房里彌漫著油煙、煎肉餅的焦香和海水的咸腥混合的獨特氣味。巨大的煎板滋滋作響,
海綿寶寶已經(jīng)像上了發(fā)條一樣高速運轉(zhuǎn)起來?!叭怙?!肉餅!美味的肉餅!
”他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雙眼放光。只見他右手一揮,掌心紅光閃爍,
瞬間凝聚成一把邊緣鋒利、閃爍著灼熱紅芒的大號煎肉餅鏟鏟(火屬性武魂)?!昂伲?/p>
”他手腕一抖,鏟鏟精準(zhǔn)地插入煎板邊緣一堆準(zhǔn)備好的冷凍肉餅底部,用力一掀,
七八塊肉餅帶著油脂的歡叫,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穩(wěn)穩(wěn)地落在煎板中央高溫區(qū),
發(fā)出更加熱烈的滋滋聲。同時,他左手也沒閑著。藍(lán)光一閃,
水母網(wǎng)武魂(水屬性)瞬間出現(xiàn),網(wǎng)兜如同活物般甩出,
精準(zhǔn)地從頭頂懸掛的籃子里兜住幾個生菜球和幾片奶酪。網(wǎng)兜帶著水汽靈巧地一抖,
生菜和奶酪便均勻地鋪在了旁邊準(zhǔn)備好的面包胚上。余金槍看得眼角直抽。雙生武魂!
這在整個比奇堡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更離譜的是,
海綿寶寶居然能把它們?nèi)绱撕椭C、高效地用在……煎漢堡上?那水母網(wǎng)撈水母的精準(zhǔn),
此刻變成了撈生菜的精準(zhǔn);那煎鏟上跳躍的火苗,此刻完美地控制著煎肉餅的火候。
“余金槍!快!面包胚!醬料!”海綿寶寶頭也不回地喊道。煎鏟在他手里舞成了一片紅光,
給肉餅挨個翻面,動作快得幾乎出現(xiàn)殘影。余金槍回過神,趕緊沖到操作臺另一邊。
他負(fù)責(zé)的是裝配環(huán)節(jié)??粗>d寶寶流水線般處理好的材料飛過來,余金槍深吸一口氣,
集中精神。一絲微弱的淡金色光芒在他雙手間流淌,手臂的肌肉線條似乎也微微繃緊了些。
獸武魂帶來的速度和力量加成在此刻派上了用場。他雙鰭快如閃電,拍起烤好的面包胚,
抹醬,放上滋滋作響的肉餅、生菜、奶酪、酸黃瓜……動作行云流水,
一個個圓滾滾、冒著熱氣的美味蟹堡在他手下迅速成型,堆滿了旁邊的出餐口。
“十個蟹堡特餐!打包!”前臺傳來珊迪那帶著德克薩斯口音、元氣十足的喊聲。
余金槍剛把最后一個蟹堡摞好,就聽到廚房后門傳來派大星帶著哭腔的哀嚎:“這不可能!
珊迪!它們都長著一樣的蠢臉!我怎么分得清哪些是廚余垃圾,哪些是可回收,
哪些是有害的啊!”顯然,垃圾分類工作對派大星的智商來說,是一項史詩級挑戰(zhàn)。
“用你的腦子!派大星!或者用你的鼻子聞!”珊迪的聲音穿透力十足。
余金槍透過出餐口的縫隙瞥了一眼,
只見穿著橙色潛水服、戴著巨大圓形頭盔的松鼠珊迪正站在柜臺前。
她一只戴著白色空手道手套的爪子(巖屬性武魂)正不耐煩地敲著臺面,
手套上流動著沉穩(wěn)的土黃色光暈。她顯然剛晨練完,頭盔的面罩上還凝結(jié)著水珠。
對于派大星的求救,她翻了個白眼:“或者,干脆把它們都吃掉!省得分類了!
”這話聽起來像玩笑,但配上珊迪那認(rèn)真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真這么想。
“吃掉垃圾?好主意!珊迪你真是個天才!”派大星驚喜的聲音從后巷傳來,
接著就是一陣可疑的、令人不安的咀嚼聲。余金槍和海綿寶寶對視一眼,沉默良久。
這就是比奇堡的日常,混亂、無厘頭,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讓人無法真正生氣的活力。
武魂覺醒帶來的力量,在這里似乎總能找到最接地氣的用途。忙碌的午餐高峰終于過去,
蟹堡王暫時恢復(fù)了平靜,只剩下章魚哥在角落里一邊用牙刷奮力刷洗著馬桶,
一邊發(fā)出壓抑的、悲憤的嗚嗚聲(豎笛武魂暫時被蟹老板沒收作為懲罰)。
蟹老板則抱著他那散發(fā)著金光的破錢包,縮在收銀臺后面,
一只蟹鉗飛快地點著里面的硬幣和貝殼,另一只蟹鉗警惕地掃視著店內(nèi),
嘴里念念有詞:“我的寶貝……都是我的……”“?。∽杂傻目諝?!
”海綿寶寶解下油膩的圍裙,夸張地伸了個懶腰,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他看向余金槍,
眼睛又亮了起來,“余金槍!我們?nèi)プニ赴?!今天我感覺我的水母網(wǎng)特別有勁兒!
一定能抓到那只最大的‘彩虹糖豆’!”〈3〉余金槍剛想拒絕,
他只想回自己金槍魚屋補(bǔ)個覺。但就在這時——嗚——!
一聲低沉、悠長、仿佛來自海洋最深處、帶著腐朽氣息的號角聲,
毫無征兆地響徹了整個比奇堡!蟹堡王油膩的窗戶玻璃嗡嗡震動。
章魚哥手里的牙刷“啪嗒”掉進(jìn)了馬桶里。蟹老板點錢的動作僵住了,眼珠瞪得溜圓。
派大星停止了咀嚼(謝天謝地),從后門探進(jìn)半個腦袋,茫然地眨巴著眼睛。
余金槍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柱爬上來,一種陰森、粘稠、帶著死亡氣息的冰冷。
他猛地沖到蟹堡王的窗戶邊,用力推開。原本清澈透亮的比奇堡海域,
此刻被一種詭異的、濃得化不開的慘綠色霧氣籠罩了!光霧氣深處,影影綽綽,
一艘龐大得令人窒息的輪廓正在緩緩浮現(xiàn)。那是一艘船。
一艘巨大、破敗、仿佛由沉船殘骸和溺斃者骸骨拼湊而成的幽靈船!
船體上覆蓋著厚厚的藤壺和海藻,
無數(shù)幽藍(lán)色的、沒有實質(zhì)的鬼火在船舷和甲板上無聲地飄蕩、閃爍。船頭,
有一個模糊不清、散發(fā)著濃郁綠光的高大人形輪廓,頭上似乎戴著一頂破爛的海盜帽。
“飛……飛行荷蘭人號!”蟹老板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尖銳得變了調(diào)。
他懷里的錢包武魂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但這金光在彌漫的慘綠色霧氣中,
顯得如此微弱和徒勞?!疤炷?!是幽靈船長!”海綿寶寶也擠到窗邊,
水母網(wǎng)武魂下意識地出現(xiàn)在手中,淡藍(lán)色的水光不安地閃爍。嗚——!第二聲號角響起,
更加凄厲,帶著一種命令般的穿透力!隨著號角聲,濃霧劇烈地翻涌起來。不是被吹散,
而是像擁有了生命般,凝聚、壓縮!在幽靈船前方的海水中,
一個巨大的、完全由慘綠色濃霧構(gòu)成的泡泡憑空出現(xiàn)!這泡泡直徑足有數(shù)十米,
表面粘稠如膠質(zhì),內(nèi)部翻滾著令人作嘔的綠色煙霧。
一股強(qiáng)烈至極的精神污染波動如同實質(zhì)的浪潮,從那巨大的綠色泡泡中轟然擴(kuò)散!嗡——!
余金槍只覺得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眼前瞬間發(fā)黑,混亂、狂躁!他悶哼一聲,
金色的鱗片下肌肉瞬間繃緊,淡金色的魂力本能地涌出,在體表形成一層微弱的防御光暈,
拼命抵抗著那無孔不入的精神侵襲。獸武魂帶來的強(qiáng)韌體魄和意志力在這一刻發(fā)揮了作用。
“呃??!”章魚哥慘叫一聲,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他的豎笛武魂被沒收了,
此刻毫無抵抗之力?!拔业腻X!我的寶貝!別過來!”蟹老板驚恐地?fù)]舞著發(fā)光錢包,
金光亂閃,試圖驅(qū)散那無形的精神攻擊,但他肥胖的身體也在劇烈顫抖。
“好……好吵……好多聲音……”派大星抱著腦袋蹲在門口,泡泡機(jī)掉在地上,
冰藍(lán)的光芒明滅不定?!胺€(wěn)??!伙計們!守住心神!”珊迪厲聲喝道,
她的聲音帶著一股堅韌的力量。她雙臂交叉護(hù)在身前,
那雙白色的空手道手套武魂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土黃色光芒,
在她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凝實的、巖石般的護(hù)盾光暈,暫時隔絕了大部分精神沖擊。
巖屬性武魂的沉穩(wěn)特質(zhì)顯現(xiàn)無疑。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抵抗。
泡泡的精神污染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街道上,
幾個剛剛還正常行走的比奇堡居民猛地僵住了。他們的眼睛瞬間失去了焦距,
被一種渾濁的慘綠色所取代。
“消滅……入侵者……”“為了……偉大的泡泡……”他們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嘶吼,
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其中一個魚人居民,雙手指甲驟然變得漆黑尖銳,
閃爍著金屬光澤(他的武魂似乎是某種利爪),怪叫著撲向旁邊一個還在掙扎抵抗的鄰居!
那個鄰居倉促間釋放出一面由水構(gòu)成的盾牌武魂抵擋。噗嗤!漆黑的利爪輕易撕裂了水盾,
在那鄰居身上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混亂,瞬間爆發(fā)!
被操控的居民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還能保持清醒、試圖抵抗或逃跑的人。
慘叫聲、怒吼聲、武魂碰撞的爆鳴聲在濃霧彌漫的比奇堡街道上此起彼伏。自相殘殺的悲劇,
在邪惡泡泡的精神操控下,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演!“不!住手!”海綿寶寶驚慌的喊道,
水母網(wǎng)武魂在他手中憤怒地嗡鳴,淡藍(lán)色的水光劇烈波動,幾乎要掙脫他的掌控。
余金槍盯著窗外那艘巨大的幽靈船和船前懸浮的、散發(fā)著無盡惡意的慘綠色泡泡。
他握緊了雙拳,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淡金色的魂力在皮膚下奔涌。平靜的日常,
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徹底碾碎了。〈4〉“必須阻止它!”余金槍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他金色的鱗片在窗外透進(jìn)來的慘綠幽光下,反射出金屬般的冷硬光澤。獸武魂的兇性,
第一次被徹底點燃。“怎么阻止?那泡泡……那精神控制太可怕了!”章魚哥癱在地上,
聲音帶著哭腔,臉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tuán)。“閉嘴,章魚哥!”蟹老板揮舞著金光閃閃的錢包,
聲音卻有點虛,“那……那幽靈船一看就值不少錢!上面肯定有古董!搶……搶過來!
”派大星撿起地上的泡泡機(jī),茫然地看著窗外自相殘殺的鄰居。
巨大的泡泡眼里第一次沒有了傻氣,只剩下一種原始困惑:“他們……他們?yōu)槭裁创蜃约喝耍?/p>
是新的游戲嗎?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玩……”“不是游戲,派大星!”珊迪厲聲道,
她維持著巖石護(hù)盾,語氣斬釘截鐵,“是戰(zhàn)爭!那該死的泡泡在操控他們的大腦!
我們必須打碎它!”她戴著手套的爪子猛地砸在旁邊的金屬料理臺上,
發(fā)出“哐”的一聲巨響,土黃色的魂力震得臺面嗡嗡作響?!吧旱险f得對!
”海綿寶寶用力點頭。他雙手同時抬起,左手水母網(wǎng)藍(lán)光瑩瑩,
水波流轉(zhuǎn);右手煎肉餅鏟鏟紅芒吞吐,熱浪逼人?!坝嘟饦?!我們一起上!
不能讓比奇堡被毀掉!”余金槍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中。
他體內(nèi)的魂力如同蟄伏的火山,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咆哮。
金色的光芒從他皮膚下透出,越來越亮,越來越熾熱,
將他整條魚都包裹在一層朦朧而威嚴(yán)的金輝之中。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脊椎深處某種沉睡的力量在蘇醒、在咆哮,渴望破體而出!“好!
”余金槍低吼一聲,金色的瞳孔鎖定了窗外那艘破敗的幽靈船和船前翻滾的慘綠巨泡,
“目標(biāo)——幽靈船!打碎那個泡泡!”他猛地一腳踹開蟹堡王厚重的大門,
化作一道疾馳的金色流光,率先沖入了濃霧彌曼、喊殺震天的街道!“等等我!
”海綿寶寶大叫著,左手水母網(wǎng)如同靈蛇般甩出,纏住路邊一根歪斜的路燈柱,借力一蕩,
身體輕盈地彈射出去,緊追余金槍。淡藍(lán)與赤紅的光芒在他身上交相輝映?!盀榱吮绕姹?!
吼!”珊迪一聲咆哮,如同出膛的炮彈,土黃色的光芒包裹著她,轟然撞破了一扇窗戶,
直接沖了出去,落地時震得地面微微一顫?!暗鹊任?!朋友們!別丟下派大星!
”派大星如夢初醒,抓起泡泡機(jī)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章魚哥看著瞬間空了的蟹堡王,
又看看窗外地獄般的景象,再低頭看看馬桶里漂浮的牙刷。他臉上表情變幻,
最終定格為一種悲壯的絕望。“我……我恨你們所有人!”他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
連滾帶爬地也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徒勞地摸索著身上,似乎想找回他那被沒收的豎笛武魂。
蟹老板抱著他發(fā)光的錢包,縮在收銀臺后面,蟹眼死死盯著窗外那艘幽靈船,
嘴里還在神經(jīng)質(zhì)地念叨:“古董……值錢的古董……我的……都是我的……”但最終,
對利潤的貪婪似乎壓倒了對幽靈的恐懼,他咬了咬牙(如果螃蟹有牙的話),
也挪動著肥胖的身體,小心翼翼地蹭出了門。濃霧如同粘稠的膠水,
帶著刺骨的陰冷和腐朽的氣息。能見度不足十米,
四周全是扭曲的慘綠色和影影綽綽、瘋狂廝殺的影子和嘶吼?!案o我!”余金槍低喝,
金色的魂力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而堅韌的光暈,勉強(qiáng)驅(qū)散著濃霧的侵蝕和那無處不在的低語。
他像一把金色的利刃,在混亂的街道上強(qiáng)行劈開道路。遇到被操控的居民撲來,他不再猶豫,
金色的拳頭帶著破風(fēng)聲揮出,精準(zhǔn)地砸在對方脖頸或后腦,
力求一擊使其失去行動能力而不致命。獸武魂賦予的速度和力量優(yōu)勢在近身纏斗中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