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新榮不滿地瞪著我。
“徐秀,你現(xiàn)在真的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又不是小姑娘了,還動不動拿離家出走嚇唬人,芳芳年紀(jì)比你小,都比你沉穩(wěn)?!?/p>
俞瑾揉著眉心,“媽,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嬌氣啊,芳姨比你堅強多了,我不是和你說了,明天我女朋友要來,你鬧成這樣是想干什么?”
這些話讓我更加心寒,我背著包,打開門,“俞新榮,回頭我會給你寄離婚協(xié)議書的?!?/p>
出門后,我隱約聽見后面的聲音。
“爸,媽不會是真的要走吧?”
“她就是裝的,她身上就只有點買菜錢,現(xiàn)在又月底了,她能去哪?”
“媽也真是,我答應(yīng)益曉,明天帶她見爸媽的?!?/p>
“沒事,你芳姨在也是一樣的?!?/p>
“也行,芳姨穿得比我媽得體多了?!?/p>
景芳聽見動靜走了出來,轉(zhuǎn)著手上的金手鐲,眼里得意又輕蔑。
“誒,嫂子,你背著這么個包是要去哪???”
我腳步不停,甩下一句,“保姆做的挺好?!?/p>
她的臉色霎時變得青白。
我冷笑一聲,直接推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出去之后,我就找了個金銀回收店,想把手上結(jié)婚時的銀戒指賣了。
老板說成色不好,而且舊了,不值錢,看我可憐給我一百。
老板娘打量著我,又偷偷往我手里塞了一百塊錢。
“大姐,生活就沒有過不去的,咱們有手有腳的,離了誰都能活,以后好好過吧?!?/p>
我攥著手里的二百塊錢,苦笑,到頭來,我這三十年的婚姻只值二百,甚至還有一百是別人的贈予。
我拿出手機,給我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益歡打電話,“歡歡?!?/p>
“秀秀?你今天不圍著你家那兩個大爺轉(zhuǎn),還有空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歡歡,我要和俞新榮離婚?!?/p>
話音一出,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益歡聲音著急起來,“俞新榮做對不起你的事了?混賬東西,我當(dāng)初就說他不是個好的,偏偏你豬油蒙了心,一頭扎進去,好好的大學(xué)生去做家庭主婦。”
“我……”
“好了,你先別說話,告訴我你在哪,我現(xiàn)在過來接你?!?/p>
我把地址告訴了她,坐在花壇邊發(fā)呆。
我曾經(jīng)是省內(nèi)最好大學(xué)物理系的大學(xué)生,在那個年代是極其了不得的。
按道理我本該前途明亮,可失去所有親人的我真的太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了。
俞新榮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捧著花說想要給我一個溫暖的家,年少熱烈,我心動了,放棄了一切和他在一起,為他操持家務(wù)。
結(jié)果沒想到,俞新榮竟然從一開始就在騙我,考驗,哈哈,考驗。
一場長達三十年,耗費了我人生最好的考驗,搞笑。
背包被我抱到變形,我笑得止不住干嘔。
益歡到時,看到的就是我這副狼狽的樣子。
她嘆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把我扶上車。
車子一路駛進一個隱秘的家屬院,這地方我很熟悉,我從前的老師就是住在這里。
益歡給我倒了杯熱水,讓阿姨去給我收拾出一個房間,“先緩緩,跟姐說說,發(fā)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