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為了生活更方便,我從買菜錢里省出了點錢,買了個不銹鋼的晾衣架放在小院里用來晾被子。
當我回屋把一家子的床單被套都洗好,抱出來準備晾曬時,我的老公正在幫隔壁鄰居景芳往晾衣架上晾衣服。
看見我,他皺著眉罵:“這個天你洗什么床單被套,家里水電不要錢嗎?在家閑著就亂花老子的錢!”
我抱著濕濕嗒嗒的床單被套站在原地沒說話。
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真的是找了個蠢死的傻婆娘,這里沒地晾了,你不知道換個地方去啊!”
看著結婚三十年的丈夫俞新榮,我突然開口:“我們離婚吧?!?/p>
他不解地怒視著我,“就因為這么一件小事,你就要和我離婚?”
兒子俞瑾從景芳家里出來,無語地說:“媽,你都這么大年紀了,能不能別鬧騰了?”
我把手里的床單被套往晾衣架上一扔,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又說了一遍,“俞新榮,我們離婚?!?/p>
氣氛一時僵住。
景芳笑著過來拉我的手,“嫂子,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和家里人置氣啊,一家人哪有過不去的?!?/p>
俞新榮有了臺階,立馬橫了我一眼。
“芳芳,不用理她,她就是一個家庭主婦,離婚了能干什么?就是看多了短視頻矯情?!?/p>
景芳細白的手腕上套著一個刻著龍鳳呈祥的金鐲子,上面的紋路刮得我全身皮肉都在發(fā)疼。
這是我丈夫買的。
在半個月前的結婚紀念日傍晚,我買完超市的打折菜回家,看見桌上放著禮盒裝著的金鐲子。
我又驚又喜,心想老夫老妻了,怎么突然買這么貴重的禮物。
我佯裝不知,去廚房里忙活晚飯,甜滋滋地等待結婚三十周年的驚喜。
可直到凌晨,我也沒有收到關于禮物的只言片語。
第二天,那個鐲子就出現(xiàn)在了鄰居景芳手腕上。
見我的眼神一直盯在金手鐲上,俞新榮嗤笑一聲。
“行了,怎么還在斤斤計較這個,我都和你說過了,這只是空心的金手鐲,為了感謝芳芳這么些年對我們家的幫助?!?/p>
可斤斤計較慣了,能夠肉眼看出菜市場攤販是不是缺斤少兩的我,能看出來那其實是一個實心的金手鐲。
景芳捂嘴驚訝,“哎呀,嫂子,我不知道你還在意這個,要不,這鐲子還是給你吧?!?/p>
俞新榮阻止了她的動作,“不用,芳芳你帶著,是徐秀這人性格太小氣。”
他埋怨地瞪了我一眼,“人家芳芳一個人孤零零生活不容易,等以后我再給你買更好的,用得著為這點小事鬧嗎?”
可這個以后我已經(jīng)等了一年又一年,如今已經(jīng)等了三十年了,我不想再等了。
俞瑾嫌我丟人,推搡著我進屋。
“媽,你別鬧了行嗎?回去做飯吧,我都餓了,明天我要帶女朋友回家,媽,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p>
進屋前,他回頭笑著和景芳說:“芳姨,你明天也來吧,你可算是我另外一個媽了?!?/p>
我心里泛起苦澀,俞瑾從小到大都是我在照料,可現(xiàn)在他卻說毫無血緣關系,也沒出過力的景芳算是他另一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