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將我踹進(jìn)萬蠱窟:“廢物體內(nèi)的本命蠱,正好喂我的寶貝們。
”>我聽著骨頭被啃噬的聲音,絕望中卻聽見識海一聲嘶鳴。>所有蠱蟲瞬間爆裂,
精血反哺進(jìn)我的丹田。>重傷回宗,師兄當(dāng)眾嘲諷:“命真硬,可惜還是個廢物。
”>宗門大比,他施展絕學(xué)時突然僵住。>七竅鉆出萬千蠱蟲將他啃噬殆盡。
>我俯視他的白骨:“蠱蟲最懂人心,它們只認(rèn)最強(qiáng)的血。”---骨頭被啃噬的聲音,
真他娘的像嚼冰糖。黏膩、清脆,令人牙酸。尤其是當(dāng)這聲音來自你自己的手臂。我,陳默,
像條被扔進(jìn)垃圾堆的破麻袋,砸在萬蠱窟底部滑膩濕冷的巖石上。腥腐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直往鼻子里鉆,熏得人腦仁疼。視野里一片昏紅,勉強(qiáng)能看見上方那個狹窄的窟口,
趙炎那張因嫉妒而扭曲的臉,正得意洋洋地俯視著我,像在看一塊即將腐爛的肉。“陳默,
別怪師兄心狠。”趙炎的聲音帶著刺耳的譏誚,被窟底回蕩的蟲鳴扭曲得如同鬼叫,
“你這廢物體內(nèi),也就那只半死不活的本命蠱,還值點(diǎn)渣渣。喂了我的寶貝們,
也算你這輩子最后做件有用的事?!彼谥械摹皩氊悺保?/p>
此刻正密密麻麻地覆蓋在我的左臂上。拇指大小的墨玉蝎蠱,甲殼冰冷堅(jiān)硬,
口器閃爍著幽藍(lán)的寒光,興奮地撕開皮肉,貪婪地啃食著底下的筋膜與骨頭。
劇痛像燒紅的鐵釬,狠狠捅進(jìn)我的神經(jīng),再瘋狂攪動。冷汗瞬間浸透破爛的弟子袍,
和身下腥臭的黏液混在一起。我死死咬住后槽牙,腥甜的鐵銹味在嘴里彌漫開,
才勉強(qiáng)把沖到喉嚨口的慘叫壓下去。廢物…廢物…廢物!這兩個字,像趙炎豢養(yǎng)的毒蠱,
在我腦子里鉆了整整十年。就因?yàn)槲夷窃撍赖谋久M,從覺醒那天起就縮在丹田深處,
跟塊死石頭沒兩樣。任憑我如何引氣、如何苦修,它連一絲漣漪都欠奉。十年!
同批入門的弟子,連掃地的雜役都能引氣入體了,只有我,還在煉氣一層原地踏步,
成了整個黑煞宗最大的笑話。而趙炎,這個仗著有個外門長老爹的雜碎,就因?yàn)檫@,
搶我的丹藥,占我的洞府,動輒拳腳相加。每一次羞辱,都像是在我臉上狠狠啐一口濃痰。
可我拿什么反抗?一個連本命蠱都喚不動的廢物,在黑煞宗這種弱肉強(qiáng)食的魔窟里,
連條野狗都不如!絕望像冰冷的淤泥,迅速漫過口鼻,窒息感扼住了喉嚨。
左臂只剩下麻木的劇痛和越來越清晰的啃噬聲。視野開始發(fā)黑,
窟壁上那些扭曲蠕動的蟲影變得模糊不清。完了…就這么完了…不甘如同毒藤,
瘋狂纏繞住心臟,勒得它幾乎要爆開。憑什么!憑什么我天生就該被踩進(jìn)泥里!
就在意識即將被徹底拖入黑暗深淵的前一剎那——“嘶——!”一聲尖銳到無法形容的嘶鳴,
猛地在我腦海深處炸開!那不是耳朵聽到的聲音,而是直接撕裂了靈魂,
帶著一種古老、蠻荒、仿佛來自九幽最深處的恐怖威壓!嗡!覆蓋在我身上的墨玉蝎蠱,
動作瞬間停滯。緊接著,毫無征兆地,一只只堅(jiān)硬的甲殼爆裂開來!噗!噗!噗!
沉悶的爆裂聲連成一片,如同下了一場粘稠的、墨綠色的血雨!
腥臭的汁液混合著蟲尸的碎塊,劈頭蓋臉澆了我一身??叩椎钠渌鞠x,無論大小強(qiáng)弱,
全都瘋了!它們發(fā)出驚恐欲絕的尖利嘶鳴,像沒頭蒼蠅一樣瘋狂亂竄,互相撕咬,
然后——砰!砰!砰!更多的蟲軀炸開,
紅的、綠的、黃的…各種顏色的漿液和碎肢四處飛濺,
把整個萬蠱窟底部瞬間變成了一個瘋狂攪拌的蟲豸地獄!怎么回事?!
巨大的驚駭甚至?xí)簳r壓過了劇痛。我癱在冰冷的巖石上,眼睜睜看著這地獄般的景象,
腦子一片空白。下一刻,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洪流,猛地從炸裂的蟲尸中涌出。那不是靈氣,
而是滾燙的、狂暴的、帶著濃烈生命氣息的——精血!
這股精血洪流仿佛受到了至高無上的召喚,無視一切阻礙,
瘋狂地、決絕地向著我的小腹丹田位置奔涌而去!轟——!難以想象的灼熱瞬間在丹田炸開!
像是一顆燒紅的鐵球被硬生生塞進(jìn)了肚子,五臟六腑都在這狂暴的沖擊下哀鳴、顫抖。
那股力量太龐大、太蠻橫了,根本不是我這具煉氣一層的破爛身體所能承受的。
劇痛如海嘯般席卷全身,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尖叫。我眼前一黑,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喉頭一甜,大口大口的黑血控制不住地噴涌而出,濺在身下混合了蟲漿的泥濘里。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最后的感覺是丹田深處,那塊沉寂了十年、死氣沉沉的“石頭”,
似乎…極其輕微地,跳動了一下?那感覺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
像沉眠的巨獸在無邊的黑暗深淵中,被滾燙的血食喚醒,緩緩睜開了第一只冰冷的豎瞳。
冰冷,刺骨的冰冷。意識像是沉在幽深的海底,每一次掙扎著上浮,
都被沉重的壓力和蝕骨的寒意壓下去。不知過了多久,一點(diǎn)微弱的光感刺破了黑暗。
眼皮重得像掛了鉛塊,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開一條縫隙。模糊的視野里,
是熟悉的、泛著陳年污漬的粗布帳頂。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
散發(fā)著一股劣質(zhì)草藥的苦澀和……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我回來了?
回到黑煞宗外門弟子這片最破敗、最角落的棚戶區(qū)?試著動了一下手指,
鉆心的劇痛立刻從左臂傳來,像無數(shù)燒紅的針在同時扎刺。我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
看向自己的左臂。整條小臂被骯臟的、浸透黑褐色污血的麻布條層層包裹著,
裹得像個臃腫的畸形棒槌。麻布邊緣,裸露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腫脹不堪,
皮膚下面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在極其細(xì)微地蠕動,帶來一陣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麻癢。
豸…涌入丹田的精血洪流…還有那聲來自靈魂深處的嘶鳴…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沸騰的開水,
在識海里翻滾沖撞。丹田!我猛地凝聚心神,沉入那片沉寂了十年的地方。嘶!
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吸力,正從丹田核心傳來!不再是死寂的頑石,
而是一個緩慢旋轉(zhuǎn)、帶著微弱生命脈動的核心!雖然那脈動極其微弱,像風(fēng)中的殘燭,
但它是活的!它在呼吸!每一次微弱的搏動,
都貪婪地從我殘破的身體里汲取著絲絲縷縷的氣血,同時,
也有一股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卻異常精純的暖流,從核心中反哺出來,
艱難地修補(bǔ)著我千瘡百孔的經(jīng)脈和碎裂的骨骼。我的本命蠱…醒了?狂喜還沒來得及升起,
就被現(xiàn)實(shí)的劇痛和虛弱狠狠拍滅。身體像被拆散又胡亂拼湊起來的破木偶,
稍微一動就嘎吱作響,痛得渾身冷汗。更糟糕的是,我能清晰地“內(nèi)視”到,
涌入體內(nèi)的那股龐大精血,九成九都淤積在丹田附近,像一片狂暴的、無法馴服的血海,
只有邊緣一絲絲被那微弱的吸力艱難地轉(zhuǎn)化、吞噬。剩下的,則在我殘破的經(jīng)脈里橫沖直撞,
帶來撕裂般的痛楚。門外傳來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喧嘩,夾雜著放肆的大笑和粗鄙的議論聲。
棚戶區(qū)狹窄的土路上,塵土飛揚(yáng)?!奥犝f了嗎?廢物陳默居然活著從萬蠱窟爬回來了!
”“命可真夠硬的!趙師兄親自踹下去的,那窟里頭的寶貝們還沒把他啃干凈?”“嘖,
爬回來又怎樣?瞧瞧他那鬼樣子,胳膊都廢了吧?估計(jì)離死也不遠(yuǎn)了。他那點(diǎn)可憐的本命蠱,
怕是早就被趙師兄的寶貝蝎蠱嚼得渣都不剩了,哈哈哈!”“就是,廢物就該有廢物的覺悟,
非要賴在宗門礙眼……”污言穢語像淬了毒的針,隔著薄薄的木板墻,一根根扎進(jìn)耳朵里。
我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身體因?yàn)閯⊥春吞撊跷⑽㈩澏叮讣咨钌钇M(jìn)了完好的右手掌心,
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燒,灼烤著理智,
但丹田深處那微弱卻堅(jiān)定的搏動,像冰冷的潮水,一點(diǎn)點(diǎn)將火焰澆滅。
不能動氣…不能暴露…趙炎…他在等我死,或者等我發(fā)瘋。我死死閉上眼,
將所有翻騰的恨意、屈辱、還有那一點(diǎn)點(diǎn)源自本命蠱蘇醒帶來的異樣悸動,
全都死死地壓進(jìn)心底最深處,用麻木和死寂覆蓋。十年廢物的生涯,別的沒學(xué)會,
如何像塊石頭一樣沉默地忍耐,早已刻進(jìn)了骨子里。接下來的日子,我在床上如同活死人。
宗門發(fā)放的、聊勝于無的劣質(zhì)療傷藥,散發(fā)著刺鼻的怪味,
每次涂抹在腫脹發(fā)黑的左臂傷口上,都帶來一陣火燒火燎的劇痛。
送藥的雜役弟子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嫌棄,把藥瓶往破桌上一扔,
像避開什么瘟疫之源般匆匆離去。棚戶區(qū)里那些或麻木或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
偶爾有大膽的,會故意在門外高聲談?wù)撢w炎師兄如何英明神武,
在最近的宗門任務(wù)中又得了什么好處,獲得了哪位內(nèi)門長老的青睞…字字句句,
都是沖著我來的。我沉默地躺著,像一具會呼吸的尸體。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內(nèi)視丹田。
那片狂暴的精血之海,邊緣正被丹田核心那微弱卻頑固的吸力,
一絲絲、一縷縷地剝離、吞噬。每吞噬一絲,核心的搏動就似乎強(qiáng)健了微不可察的一分,
反哺出的那股精純暖流也略略壯大一絲。這股暖流艱難地在我殘破的經(jīng)脈中運(yùn)行,所過之處,
如同久旱龜裂的土地迎來微弱的甘霖,雖然無法讓斷裂的經(jīng)脈重生,
卻奇跡般地緩解著撕裂般的痛楚,并極其緩慢地修復(fù)著那些細(xì)微的損傷。更奇異的是,
我漸漸能“看”到。當(dāng)這股暖流運(yùn)行到左臂那片被墨玉蝎蠱毒液侵蝕、腫脹發(fā)黑的區(qū)域時,
暖流中似乎會分離出一些極其微小的、難以察覺的“東西”。它們附著在那些肆虐的蝎毒上,
像最貪婪的獵手,悄無聲息地將其分解、吞噬!雖然速度慢得令人發(fā)指,
但左臂那令人抓狂的麻癢和鉆心的刺痛,確實(shí)在極其緩慢地消退!
我的本命蠱…它在吞噬…吞噬那些蝎毒?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心頭劇震!
時間在痛苦和沉默中緩慢流淌。當(dāng)窗外那棵枯死的老槐樹抽出了第三片稀稀拉拉的嫩葉時,
我掙扎著,用纏滿臟污麻布的左手,支撐著虛弱到了極點(diǎn)的身體,
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那間散發(fā)著霉味和藥味的破屋。陽光有些刺眼。我佝僂著背,
破爛的弟子袍空蕩蕩地掛在身上,露出的左臂依舊裹著麻布,但腫脹似乎消退了少許,
青紫色也淡了一些。臉色是久不見天日的慘白,嘴唇干裂,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全身的骨頭都在呻吟。一路走向外門弟子聚居區(qū)中心的演武場,每一步都引來無數(shù)道目光。
驚詫、鄙夷、憐憫、幸災(zāi)樂禍…像無數(shù)根芒刺扎在背上?!皢?!
這不是我們命比蟑螂還硬的陳大廢物嗎?”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是趙炎身邊的狗腿子之一,叫王莽。他抱著胳膊,斜靠在演武場邊緣的石柱上,
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像在看一條剛從陰溝里爬出來的蛆?!懊Υ蟀?,萬蠱窟都啃不死你?
不過瞧瞧你這德行,胳膊都廢了吧?嘖嘖,爬出來又能怎樣?還不是個廢物點(diǎn)心!
”人群發(fā)出低低的哄笑。我低著頭,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仿佛沒聽見,
徑直走向角落一個堆放雜物的破舊石臺,艱難地坐下,喘息著。劇烈的心跳撞擊著胸腔,
不是因?yàn)榭謶?,而是因?yàn)閺?qiáng)行壓抑的殺意和丹田深處那因外界刺激而驟然加速搏動的核心。
那股暖流似乎也躁動起來?!昂撸b死?”王莽見我不理睬,自覺無趣,嗤笑一聲,
聲音更大,“趙師兄說了,你這廢物能爬出來,也算有點(diǎn)狗屎運(yùn)。
不過嘛…”他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引得眾人側(cè)目,“宗門大比就在三天后了!按規(guī)矩,
所有外門弟子都得參加!陳默,你這副鬼樣子,是打算上去給大家表演個當(dāng)場暴斃嗎?
哈哈哈!”周圍的笑聲更大了。宗門大比…三天后…我猛地抬起頭,
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王莽那張幸災(zāi)樂禍的臉。丹田深處,那搏動的核心驟然一縮,
一股冰冷、饑餓的意念毫無征兆地傳遞出來,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
王莽被我盯得莫名一寒,那眼神…空洞,麻木,深處卻像藏著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又像蟄伏著擇人而噬的兇獸。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隨即又為自己的怯懦感到羞惱,
色厲內(nèi)荏地罵道:“看什么看!廢物!等著大比看趙師兄怎么收拾你吧!”說完,
罵罵咧咧地轉(zhuǎn)身擠進(jìn)了人群。我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纏滿骯臟麻布的左手。麻布縫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