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洛塵。
整個學(xué)院里，唯一一個在覺醒日被評定為F級中最低等的“凡塵劣等”命格的人。她的命輪，據(jù)說是顆布滿裂紋、毫無光澤的灰白石球，毫無潛力可言，連最基礎(chǔ)的命輪技都無法激發(fā)。她是被所有人遺忘、甚至肆意欺凌的存在。
此刻，在歸墟劫輪那龐大而隱晦的感知中，在那片被所有人鄙夷的角落，我“看”到了。
一顆灰撲撲、布滿蛛網(wǎng)般裂痕的石球虛影，在洛塵單薄的肩頭沉沉浮浮，死寂，黯淡，仿佛隨時會徹底碎裂成渣。然而，就在這石球最深、最核心的一道裂縫深處，在歸墟劫輪那“吞噬”與“歸源”的視角下，我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本質(zhì)高得難以想象的氣息。
那氣息，蒼茫、厚重、古老，帶著一絲開天辟地、混沌初分時的……原始道韻！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卻被歸墟劫輪的力量清晰地感知、吸引！它像一顆被厚厚塵埃和頑石包裹的絕世寶鉆，沉淪在污泥里，無人識得。
湮滅級命輪帶來的冰冷理智，瞬間壓下了所有因蘇晚晴而產(chǎn)生的情緒波瀾。一個清晰的念頭在腦海成型：契約！必須與洛塵契約！那灰白石球，絕不簡單！歸墟劫輪的本能在告訴我，它能“吞噬”掉包裹那核心道韻的“塵?！迸c“頑石”！
我無視了校長投來的復(fù)雜目光，無視了教導(dǎo)主任急切的示意，更無視了身后蘇晚晴那失魂落魄、眼神劇烈變幻的注視。一步，一步，走下祭壇。
暗金的光輪虛影隨著我的步伐在身后緩緩收斂、淡化，最終沒入體內(nèi)，但那無形的、源自生命層次的威壓，卻讓前方擁擠的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撥開，自動為我讓開一條寬闊的道路。所過之處，人人低頭，不敢直視。
目標(biāo)明確，步伐沉穩(wěn)，徑直走向那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洛塵似乎感應(yīng)到了我的靠近，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獸。她把頭埋得更低，幾乎要縮進(jìn)自己的胸口，雙手死死攥著洗得發(fā)白的衣角。
我在她面前站定，陰影將她完全籠罩。她能感覺到我的存在，身體瞬間繃緊，僵硬得像塊石頭。
“洛塵?！蔽议_口，聲音平靜，帶著一絲剛剛覺醒命輪后特有的、還未完全消散的金屬質(zhì)感和威壓。
她猛地一顫，如同被鞭子抽中，終于鼓起一點(diǎn)勇氣，極其緩慢地、一點(diǎn)點(diǎn)地抬起頭。長長的劉海下，露出一雙因?yàn)檫^度驚恐而睜得極大的眼睛，瞳孔是少見的、帶著點(diǎn)琥珀色的淺棕，此刻卻盈滿了水汽，像受驚的幼鹿。她的臉很小，很蒼白，沒什么血色，五官卻意外地精致，只是被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和驚懼掩蓋了光彩。
“林…林玄同學(xué)？”她的聲音細(xì)若蚊蚋，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難以置信的顫抖，仿佛我的靠近對她而言是某種巨大的驚嚇。“你…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