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盟檢測顯示我毫無天賦能力??捎X醒日那天,腦中突然響起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
「檢測到宿主即將死亡,是否綁定唯一系統(tǒng)?」我選擇確認綁定,
從此世界在我眼中化為實時更新的游戲。看到敵人瞬間變成頭上頂紅名的怪物。
身體數(shù)據(jù)化后,骷髏戰(zhàn)士的鋒利骨刃擦著頭皮飛過。我隨手撿起一根消防棍。
“原來致命弱點就在你第三根肋骨下?!蔽业氖中娜腔伒睦浜?,
把手里那張薄薄的、廉價的檢測報告攥得死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起慘白。
那張紙似乎隨時都會被我捏碎,脆弱得就像他們判給我的所謂“未來”。
冰冷的油墨印著幾個刺眼的字,清晰得扎人:“精神活性指數(shù):1%?;驖摿﹂_發(fā):0%。
綜合評定:無天賦者?!睙o天賦者。這三個字,被他們輕飄飄地按在我頭上,
輕描淡寫的就壓碎了我賴以撐住自己的最后一點底氣。它像一個巨大又惡毒的烙印,燒紅,
然后狠狠燙在了我十八歲人生的起點,燙得人靈魂深處都在發(fā)顫。
我把那張宣判書塞進書包最深處臟兮兮的夾層里,像是想埋掉什么不堪入目的東西。
走出那個如同冰冷銀白色金屬棺材般的聯(lián)盟檢測中心大門時,
外面的陽光簡直蠻橫到令人不適,毒辣得能直接燙傷皮膚。高樓大廈冰冷地俯瞰著,
投射下的巨大陰影嚴嚴實實地蓋住了這片被城市遺忘的角落。我住的地方,
就在城市的夾縫里,一個被稱之為“老鼠洞”的舊城區(qū)一角。骯臟泥濘的小路扭動著,
坑洼里盛滿渾濁黑綠的死水,散發(fā)著垃圾堆積發(fā)酵后那種濃烈到讓人窒息的惡臭。
破敗的樓墻像老人飽經(jīng)風霜的臉皮,皺紋深深刻蝕在歲月的深處,
裂開的口子里探出歪歪扭扭的簡陋腳手架,像垂死之人僵直伸出的手臂,
絕望而無用地乞求著憐憫。這地方,
是那些光彩照人、前途無限的覺醒者老爺們絕不會把腳踩過來的狗屁角落。它只屬于廢料,
屬于我這樣的——無天賦者。巷口那家油膩膩的“老張拉面館”門口蹲著幾個人,煙霧繚繞,
劣質(zhì)香煙的臭味混著油膩的食物氣息撲面而來。其中那個染了一頭屎黃毛的刺頭,
斜睨著眼看著我走近,嘴角撇開一個令人作嘔的弧度?!皢?,
這不是咱們的‘天才’回來了嗎?”張凱的聲音里塞滿了惡毒的嘲諷,
響亮得好像生怕整條街上的人聽不見。他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黃綠色的黏液砸在渾濁的黑水上,濺起一片油膩的星星點點。
身旁另外幾個混混模樣的人也跟著哄笑起來,笑聲尖銳又刺耳,毫不掩飾其中的輕蔑,
目光如針般扎在我身上。一股滾燙的血氣猛地直沖上我的腦門,
臉頰像被炭火烤過一般燒了起來。拳頭在身側(cè)死死捏緊,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的肉里,
滲出的細微疼痛卻壓不住那股在胸腔里橫沖直撞、幾乎要炸開的屈辱和不甘。憑什么?
憑什么他們能在陽光下耀武揚威,而我注定要在這爛泥溝里發(fā)臭腐爛?
就因為那張輕飄飄的紙?我低下頭,咬緊的牙關(guān)連牙齦都酸疼起來,
更沒力氣抬眼皮看那些混蛋一眼。只想快點縮回自己那個只有幾平米的“家”,
那扇破爛掉漆的鐵皮門后,把自己包裹進一片徹底的黑暗里。
也許那里才是真正屬于我的地方,一個無天賦者該待的,徹頭徹尾的垃圾堆。
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鐵水,拖著我一步一步挪向那棟搖搖欲墜的筒子樓。
剛推開沉重又銹蝕的鐵皮門,
一股混雜著霉菌和老墻皮剝落粉末的、常年不通風的窒息味道便猛地將我包裹、吞噬。
這棟破樓,和這里的我,大概真的快要爛透了,只等著最后轟然一聲倒塌,
連帶著里面所有像我這樣的廢物,一同埋入無人在意的塵埃。
疲憊和絕望像是無數(shù)冰冷的藤蔓,糾纏著勒緊我的心臟。連外套都沒力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