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血雨降臨那天，所有電子設(shè)備顯示倒計時：生存點數(shù)耗盡者，即刻死亡。
看著掌心僅剩24小時的猩紅數(shù)字，我把最后10分鐘賣給系統(tǒng)換了1點力量值。
次日全班圍攻搶劫我生存點時，我擰斷了那個富二代班長的脖子。
系統(tǒng)突然解鎖隱藏商城：“恭喜首次擊殺同類，壽命交易所已向您開啟。
”我成為全球唯一能交易壽命的人，但代價是每次出手都在燃燒自己的生命。
就在世界級富豪排隊求購壽命時，我卻突然砸了拍賣行公告牌——“都別吵！壽命管夠，
但得用你們在血雨中搶到的特殊晶體來換！”血是紅色的，雨也是。豆大的猩紅雨點，
砸在城市的水泥森林上，噼啪亂響。前一刻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大街，
瞬間成了地獄里的滾油鍋，煎炸著每一個來不及找到掩體的倒霉蛋。
我縮在24小時便利店的玻璃門后，心臟像只受驚的兔子，在胸腔里瘋狂亂撞。
鼻尖縈繞著一股鐵銹混著腐肉的味道，濃得讓人作嘔。隔著布滿猩紅水珠的玻璃，
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剛從出租車?yán)镢@出來的男人，還沒來得及撐開傘，
血紅的雨點就砸落在他頭頂。那不是形容詞。就像一塊滾燙的黃油落在熱鍋上，
他的頭發(fā)、頭皮、然后是整個腦袋……就在我眼前，伴隨著一陣刺鼻的焦臭白煙，
迅速地融化了。前一秒還鮮活的人，后一秒就變成一堆冒著泡、不成形的暗紅肉泥，
粘糊糊地癱在被血雨淋得污濁的人行道上。我喉嚨一緊，強壓下一股翻江倒胃的惡心，
目光死死釘在手里的舊手機上。屏幕詭異地亮著，刺目的血紅色占據(jù)了全部視野。正中央，
一個冰冷的數(shù)字正在一秒一秒地跳動，每一次減少，都像在耳邊響起沉重的喪鐘。
剩余生存點數(shù)：00:23:59】【00:23:58】【00:23:57…】倒計時！
一種冰冷的、蛇一樣的恐懼，瞬間纏住了我的脊椎。渾身僵硬，
只有手指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痙攣。那個融化在雨里的路人，他倒計時歸零了？
我猛地抬頭環(huán)顧。便利店慘白的燈光下，另一個角落縮著一個中學(xué)生，穿著附近一中的校服，
臉色刷白得像剛刷的墻皮。他顫抖著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
然后爆發(fā)出撕心裂肺、帶著哭腔的號叫：“二十三…二十三分鐘！操他媽的為什么？！
我還有二十三分鐘！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救命啊——！”他的叫聲像一把鈍刀，
猛地劈開了店里死寂的空氣。縮在收銀臺后面、牙齒咯咯打架的店員，被嚇了一跳的顧客，
所有人都像被通了電，
紛紛翻出自己的手機、平板、電子表……連墻上那個顯示著日期時間的廣告屏，
右下角都跳出了同一個猩紅刺目的倒計時?；靵y瞬間爆發(fā)。“我的只有五個小時？！不可能！
我他媽剛體檢完很健康！”“一個小時！誰來救救我！一個小時我能去哪？！”“放開！
那是我的面包！”絕望點燃了求生本能，推搡、爭搶、怒吼、哭嚎，
頃刻間充斥了這狹小的空間。收銀臺后的店員想要護住幾包餅干，
直接被一個紅了眼的壯漢粗暴地推開，貨架被撞得東倒西歪，
散落的商品被慌亂的腳步踩得粉碎。我下意識退了一步，背脊死死抵住冰冷的玻璃門，
冰涼的觸感從皮膚滲入骨頭縫里。手指死死攥著那個燙手的破手機，屏幕上跳躍的數(shù)字，
是燒紅的烙鐵，一下下燙著我的神經(jīng)：【00:12:11…】十二分鐘。
我只有他媽十二分鐘了！憑什么？！我只是路過買瓶水，我甚至都他媽不怎么熬夜！
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怒，混合著深入骨髓的恐懼，像毒藤一樣在我身體里瘋長，
勒得我快要喘不過氣。外面是融化腦袋的血雨，
里面是撕下面具、為了一塊面包就能捅死人的同類。死寂。絕對的死寂籠罩下來，
仿佛空氣本身都凝固了。便利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釘死在各自手中的屏幕上，
那跳動的猩紅數(shù)字像是地獄里伸出的鉤索。就連剛剛還發(fā)狂般搶奪食物的壯漢，
也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死盯著自己手機上那個鮮紅的【00:04:32】，
臉上肌肉不受控地抽搐著，恐懼吞噬了所有其他表情。我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
屏幕依舊冷酷：【00:08:43】。八個四十二秒？
我甚至能數(shù)清自己每一次心跳帶來的微顫。時間在我耳邊轟隆作響，又細(xì)碎得如沙流瀉。跑？
往哪跑？血雨在玻璃門外織成了一張猩紅密不透風(fēng)的簾子。躲在便利店？
剛才那個中學(xué)生驚恐到扭曲的臉像鬼影一樣在眼前晃動，誰知道他會不會崩潰，
會不會拖著這里所有人墊背？眼前唯一清晰的東西，就是那串不斷減少的數(shù)字。
【00:07:11】。每一秒都像是在我身上割下一小片肉。干他娘的！
一種混合了絕望和破罐破摔的狠勁猛地沖上腦門。管你什么妖魔鬼怪，要命，
老子就算死也得拖點東西！我根本不去細(xì)想，手指帶著一股要把屏幕戳穿的力道，
狠狠地戳向屏幕上那個刺眼的、仿佛是用鮮血寫成的【點數(shù)】數(shù)字！沒有反應(yīng)。又戳了一下！
指關(guān)節(jié)都撞得生疼。就在幾乎要被狂躁淹沒的瞬間，視野像是卡頓的電影猛地抽搐了一下。
緊接著，死水般的手機屏幕中心，
極其突兀地浮現(xiàn)出一行冰冷的、散發(fā)著微弱熒光的小字：【偵測到強烈的生存與交換意愿，
滿足基礎(chǔ)條件。命途系統(tǒng)向您開啟。僅為您可見。】命途系統(tǒng)？我的心驟然一縮，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新手引導(dǎo)：生存點數(shù)可在本系統(tǒng)界面進(jìn)行查看、交易、分配。
檢測到您當(dāng)前點數(shù)瀕臨枯竭，是否消耗生存點數(shù)，兌換基礎(chǔ)屬性強化？
（兌換比例：最低兌換單位——10分鐘生命，兌換1點基礎(chǔ)屬性值）】十……十分鐘？
我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兩行字上，然后驟然下移，
鎖住屏幕邊緣那個仍在執(zhí)拗跳動的猩紅數(shù)字：【00:06:57】。不到七分鐘！
而兌換一次最基礎(chǔ)的“強化”，起步價就是十分鐘！十分鐘換一點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的屬性？
這他媽是個必死的陷阱嗎？！心臟像被丟進(jìn)冰窟窿里，狂跳的節(jié)奏卻詭異得幾乎凍結(jié)。
外面是吞噬生命的血雨，里面是隨時可能崩潰、捅人一刀的瘋子。而我，
只剩下一條被倒計時勒緊脖子的絕路。要死，也得掙扎一下！
幾乎是憑著骨子里的最后一股兇蠻狠勁，我紅著眼，
狠狠點向屏幕上那個代表“兌換”選項的、模糊到幾乎看不清的小小圖標(biāo)。
指腹觸碰到冰涼的屏幕，反饋來一個毫無溫度的確認(rèn)感。就在我點下去的剎那，
那熒光文字飛快變化：【您選擇了兌換：消耗10分鐘生存點數(shù)，兌換1點力量值。
】【是否確認(rèn)？此為不可逆操作。】確認(rèn)？【確認(rèn)！】幾乎是咆哮出的無聲吶喊。那一瞬間，
仿佛體內(nèi)某種支撐生命的柱子被猛地抽走，強烈的虛弱感如同冰冷沉重的潮水，
剎那間漫過了頭頂，從五臟六腑深處一直蔓延到每一個指尖。眼前猛地發(fā)黑，腦子嗡嗡作響，
雙腿發(fā)軟幾乎支撐不住身體，只能死死抓著冰冷的玻璃門框，才沒有跪倒下去。
皮膚下的血液好像瞬間被凍結(jié)了一部分，帶來一種詭異的、近乎麻木的沉重感。
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的鐵銹味。死亡的氣息，從未如此清晰、寒冷地籠罩下來。
就在感覺意識要被這深淵般的虛弱徹底吞噬的一瞬，一股微弱、但截然不同的熱流，
極其突兀地從脊椎深處猛地炸開！這熱流如同掙扎的星火，
卻帶著一股強硬的、蠻橫的生命力。它逆流而上，沖散了那刺骨的冰冷和虛脫，
像一把灼熱的鈍刀，粗暴地攪動著我的血肉筋絡(luò)。
肌肉纖維似乎被看不見的手粗暴地撕扯、拉長、然后強行擰緊，
骨骼深處都隱隱傳來細(xì)微的、如同繃緊弓弦的嘎吱聲。痛苦！但這痛苦里，
卻滋生出一股……力量感？新生的力量感很微弱，像寒風(fēng)中搖曳的燭火，
但它硬生生頂住了那股席卷全身的冰冷枯竭感?！緝稉Q完成！您獲得力量+1。
當(dāng)前力量：1（原基礎(chǔ)值為0）。
00:00:07…06…05…04…】視野邊緣那個代表“命途系統(tǒng)”的熒光文字下方，
那個猩紅的倒計時，此刻只剩下短短幾秒鐘！它像一個殘酷的玩笑，剛得到一絲微弱的力量，
代價卻是耗盡所有時間？我死死瞪著那個數(shù)字，每一秒的跳動都像是在我的神經(jīng)上切割。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便利店另一邊，一個穿著西裝、頭發(fā)花白的男人，
猛地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瀕死的驚喘，身體像抽掉了骨頭的麻袋，
噗通一聲砸倒在冰冷的地磚上。手里嶄新的手機屏幕無聲滑落，
上面猩紅的數(shù)字定格在【00:00:01】，
然后猛地變成了一行漆黑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線的字：【點數(shù)耗盡，生命剝奪。
】男人的身體毫無征兆地開始劇烈抽搐，不是癲癇發(fā)作般的抽動，
而是某種更可怖的、仿佛身體內(nèi)部的結(jié)構(gòu)正在飛快地土崩瓦解。皮膚迅速干癟、起皺，
覆蓋上一層灰敗的死氣，像被放在烈日下暴曬了幾十年的皮革。頭發(fā)成片地脫離頭皮，
簌簌落下。一股無法形容的、腐朽得深入靈魂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刺得人眼睛發(fā)酸。
“啊——??！”“死…死了？！”短暫的死寂后，是更加瘋狂的尖叫和混亂。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迅速“枯萎”的尸體，看到了那手機屏幕上宣告的死訊！
【00:00:03…02…01…00】我的倒計時也歸零了！心臟驟然停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但那冰冷的、宣告死亡的黑色文字，并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手機屏幕上。
視野邊緣，那行命途系統(tǒng)的熒光文字還在。而那個猩紅的倒計時，
在跳到【00:00:00】后，極為詭異地停頓了一下，隨即猛地刷新！
【剩余生存點數(shù)：23:59:59】二十四個小時？！
一股巨大的、失重的恍惚感狠狠擊中了我。我用最后十分鐘，換來了24小時？
還有那一點力量？后背全是粘膩冰涼的冷汗，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我大口喘著粗氣，
空氣里還彌漫著那人腐化的惡臭，但我胸腔里鼓蕩的，
卻是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和一絲陌生的、冰冷的力量感?；钕聛砹?。暫時。只是暫時。
便利店里徹底失控了。那具迅速枯朽的尸體和彌漫的死亡氣息像點燃了導(dǎo)火索，
巨大的恐懼壓垮了所有人的理智。剩下的幾個人如同受傷的困獸，發(fā)出野獸般絕望的嚎叫，
有人瘋狂地拍打著被鎖上的后門貨倉，
有人不顧一切地撞向玻璃門——那扇隔絕外面血雨的門！“砰！”“嘩啦——！
”玻璃炸裂的巨響猛地撕開混亂的聲浪！一個戴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職員，
不知道從貨架上操起了一個沉甸甸的金屬保溫杯，狠狠地砸在了鋼化玻璃門上！
蛛網(wǎng)般的裂紋瞬間蔓延，緊接著又是一下猛擊！碎片如同炸裂的冰雹，裹挾著猩紅的雨水，
狂暴地卷了進(jìn)來！血雨！死亡之雨！那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紅點，
濺落在靠門最近的一個女白領(lǐng)手臂上。
她驚恐地低頭看去——滋…一陣白煙帶著細(xì)微的滋滋聲冒起，伴隨著她凄厲到非人的慘嚎。
手臂上鮮嫩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fā)黑、翻卷、融化！像高溫燙在蠟像上！
“快進(jìn)去啊！擠什么！外面會死！”“媽的別擋路！滾開！”“救命！我的腿！啊啊——！
”求生本能驅(qū)使下的瘋狂沖撞驟然升級為血腥的踩踏。破裂的門口瞬間成了煉獄的入口。
那個撞門的眼鏡職員被身后更大的力量一把推了出去，一頭栽倒在門外的血泊中。
猩紅的雨點無情地傾瀉在他身上，濃烈的白煙混合著焦臭味和慘絕人寰的嚎叫，
僅僅持續(xù)了幾秒，就在雨聲中被徹底淹沒、平息。
原地只剩下一攤顏色更深、輪廓模糊的肉泥?！袄蠌?！老張——！”人群里響起痛苦的呼喊，
但立刻被更多的尖叫和怒罵蓋過。沒有人再去管外面的尸體和血雨，
幸存者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擠進(jìn)去！我瞳孔猛縮，
幾乎是憑借著那一點微弱的新生力量帶來的遠(yuǎn)超平常的反應(yīng)速度，在玻璃碎片飛濺的剎那，
身體已經(jīng)本能地向側(cè)后方猛力一躥，脊背狠狠撞在堅固的立式冰柜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冰柜被撞得微微搖晃。幾乎同一時刻，
幾個失控的家伙像發(fā)瘋的野牛般轟隆隆地從我身旁半米不到的地方?jīng)_了過去，
撞翻了一排花花綠綠的飲料瓶，瓶瓶罐罐嘩啦啦滾了一地。
其中一個被后面的力量帶得踉蹌了一下，手肘差點揮到我臉上。好險！
手臂上被玻璃碎片擦過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刺痛，低頭一看，
一道不算深但挺長的口子正往外冒血絲。操！剛才那極限的躲閃，
完全超出了我以往的體能極限！是那一點力量？它……真的有效？！驚魂未定，
目光下意識掃過便利店內(nèi)部。
人少了一大半——沖出去的、死在外面的、踩踏中倒下的……剩下的不過五六個人，
也都面無人色地癱坐在遠(yuǎn)離門口的角落，驚懼地看著那血雨傾盆的破洞。
便利店的燈光在彌漫的血霧和灰塵中，更加慘淡?；靵y的潮水退去，
留下的是滲進(jìn)骨縫的疲憊和冰冷。我靠著冰冷結(jié)實的冰柜，感受著后背傳遞來的穩(wěn)定支撐力，
劇烈跳動的心口才稍微平復(fù)一點。那一點新增的力量感在肌肉的酸痛中潛伏著，
帶著一種細(xì)微的、陌生的灼熱感?；钸^了第一輪。但這安全感只有薄薄一層。
猩紅的雨點還在門外的地上跳躍，像是在嘲笑。所有人都清楚，死亡并沒有走遠(yuǎn)。熬。
只能熬?？恐癖鶝龅耐鈿?，困意、饑餓和無處不在的緊張感拉扯著我的神經(jīng)。
視線一次次模糊，又一次次被輕微異響刺得清醒。
那具迅速枯朽的尸體散發(fā)出的、令人作嘔的腐朽氣味始終揮之不去，
它成了這片小小地獄里最頑固的注腳。時間失去了刻度，只靠那視野邊緣（命途系統(tǒng)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