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回來啦。”
“親了沒親了沒？”
“還有許朝陽搞不定的？”
“喂，林晚，慫包變勇士沒？”
……
林晚二人剛踏上看臺，七嘴八舌的問題就撲面而來。
林晚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下意識的往許朝陽身后縮。
“私下里沒有，現(xiàn)在嘛...... 你們問她嘍，愿不愿意愿賭服輸？”
許朝陽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林晚。
林晚已經(jīng)緊張的手心全是汗，她清晰的看見許朝陽眼睛里好像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如果自己沒理解錯的話。
林晚腦子一熱，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踮起腳尖，飛快地在許朝陽的側(cè)臉上啄了一下。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隨后……
“臥槽——?。?！”
“真親了！??！”
“可以啊林晚?。?！”
“我沒看錯吧？”
在一片起哄聲中，林晚又后悔了，自己碰見許朝陽怎么總是這么容易沖動。
她猛地后退一步，整個人都是懵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許朝陽當然也愣住了。
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一下被林晚親過的地方，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濕潤柔軟的觸感。
但她很快在起哄聲中清醒了，眼睛里瞬間充滿了愉悅。
笑得比正午的陽光還要晃眼，甚至還抬起手，對著林晚比了個大拇指，聲音帶著點戲謔：
“行啊，林晚同學出息了啊。”
林晚聽見這話更加無地自容，任喬景兮她們怎么調(diào)侃都不肯出聲。
可剛才那短暫觸碰帶來的溫熱和柔軟，像烙印一樣刻在唇上，燙得她渾身發(fā)軟。
晚上回到家，家里空蕩蕩的。父母又出差了，只有她一個人。
林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許朝陽那張帶著壞笑的臉。
“她是不是……真的……”林晚把臉埋進枕頭里，不敢再想下去。
白天那個沖動之下的吻，此刻在寂靜的黑夜里，被無限放大。
不知折騰到幾點才迷迷糊糊睡著。但是睡的非常不安穩(wěn)，夢里光怪陸離的。
一會兒是器材室里意外的擁抱，一會兒是許朝陽湊近的笑臉，一會兒是嘴唇印在她臉上的瞬間……
下一秒，場景突然變成了她獨自一人在漆黑漫長的走廊里奔跑，身后有個看不清臉，散發(fā)著濃重煙味和酒氣的黑影在追她。
越來越近，她想喊，喉嚨卻像被堵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巨大的恐懼縈繞在林晚頭上……
“啊——！”林晚猛地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心臟瘋狂的跳個不停。
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簾縫隙透進一點微弱的路燈光。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試圖平復亂跳的心臟。
夢里那個黑影的壓迫感太過真實，讓她疑神疑鬼，總覺得黑暗的角落里藏著什么。
她摸索著打開床頭燈?；椟S的光線勉強驅(qū)散了一小片黑暗，卻讓房間里其他角落顯得更加詭異。
林晚抱著膝蓋縮在床頭，神經(jīng)緊繃，她不敢關(guān)燈，也不敢下床。
總覺得客廳里有聲音，像是什么東西在輕輕拖動。
她豎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細聽，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是幻覺嗎？還是……
未知的恐懼讓她渾身發(fā)抖，她摸索著找到枕邊的手機，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睜不開。
適應了一會兒光線，手指顫抖著點開了置頂?shù)哪莻€名字——許朝陽。
她不知道許朝陽睡了沒有，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
只是本能讓她現(xiàn)在想求助許朝陽，她手指哆嗦著，在對話框里敲下幾個字：
“許朝陽，我有點怕……”
手指懸在發(fā)送鍵上，猶豫了幾秒。
最終，恐懼戰(zhàn)勝了理智。
她用力按下了發(fā)送鍵。
林晚死死攥著手機，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驚恐地瞪著臥室門口的那片陰影。
她總覺得那陰影里有什么東西在動。
“咔噠……”
就在這時，客廳里清晰地傳來一聲像是門鎖被輕輕擰動的聲音。
林晚猛地睜大眼睛，呼吸甚至都忘了，只死死盯住房門的方向。
黑暗中，林晚恍惚看見臥室門把手似乎極其緩慢地轉(zhuǎn)動了一下。
一個模糊的黑影輪廓，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門縫的光線邊緣。
“啊——?。?！”
一聲凄厲到變形的尖叫響起，隨后林晚眼前一黑，手機從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板上……
……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林晚臉上。
她皺著眉，艱難地睜開眼。
她感覺頭痛欲裂，喉嚨干得像著了火，渾身酸軟無力。
昨晚……
噩夢，驚醒，黑暗中的幻聽，那個轉(zhuǎn)動的門把手，還有門縫邊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影……
林晚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
房間里一片狼藉，枕頭掉在地上，被子被蹬到一邊。
臥室門緊閉著，門把手紋絲不動，客廳里靜悄悄的。
是夢？還是幻覺？
她顫抖著爬下床，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
屏幕裂了一道細紋，但不影響使用，她解開鎖。
時間顯示：上午十點十分。
未接來電：17。
短信：23。
微信……
她的目光定格在置頂?shù)膶υ捒蛏?，昨晚那條孤零零的信息下面，多了好多條未讀消息。
（凌晨 3:07）：
【靠！我剛醒，剛看到信息，你怎么了？做噩夢了？家里就你一個人？】
（凌晨 3:08）：
【說話啊林晚！別嚇我，你現(xiàn)在有沒有事？還好嗎？】
（凌晨 3:12）：
【電話怎么打不通？急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
（凌晨 3:15）：
【你倒是回句話啊，別嚇人行不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現(xiàn)在過去？那你也得先告訴我你家地址啊?！?/p>
（凌晨 3:22）：
【對不起，林晚?！?/p>
【我不該睡那么死。】
【不該睡那么早。】
【你一個人在家碰到事兒的時候，居然聯(lián)系不上我。】
【我要是看到信息……我肯定……】
（凌晨 3:30）：
【看到信息回我，不管幾點。】
【以后再有這種情況，別管多晚，直接給我打電話?！?/p>
【就算……就算我過不去，我也在手機上等著?！?/p>
【一直等到你睡著，或者不怕了為止?！?/p>
【我保證。】
【我一定在。】
最后一條消息的后面，還跟了一個小小的擁抱表情包。
林晚一條一條地看著，手指緊緊攥著手機，看著許朝陽那些語無倫次，甚至有些暴躁的文字。
她能想象到許朝陽凌晨迷迷糊糊醒來，看到那條信息時的慌亂和擔憂。
能感受到她一遍遍發(fā)信息，打電話卻得不到回應的焦灼和自責。
更能清晰地觸摸到她的懊悔和笨拙卻無比堅定的承諾。
“對不起……”
“我保證……”
眼淚毫無征兆地洶涌而出，大顆大顆地砸在冰冷的手機屏幕上。
她這次不是一個人了。
在她最害怕，最無助的黑夜里，有一個人，在為她焦灼，在為她自責，在為她許下承諾。
她再也忍不住，抱著手機，把臉埋進膝蓋里，肩膀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
過了很久，她才慢慢止住，然后紅腫著眼睛，手指顫抖著，在對話框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敲下：
“我沒事了，就是做了個噩夢?！?/p>
幾乎是立刻，手機就震動起來。
林晚深吸一口氣，接通了語音。
“喂？” 許朝陽的聲音立刻從聽筒里傳來，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熬夜后的沙啞，還有一股掩飾不住的緊張和急切:
“醒了？真沒事？昨晚到底怎么了？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林晚聽著她的聲音，聽著聲音里的疲憊和擔憂，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有點控制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還是帶著濃重的鼻音，只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一點：
“嗯，沒事了。就是一個人在家做了個特別嚇人的夢，其實沒事，就是自己嚇自己了?！?/p>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點哽咽補充道，“謝謝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
“謝個屁?！痹S朝陽頓了頓，聲音更沉了些，像是承諾：
“下次，不管幾點，都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p>
“我手機一定開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