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拿紙擦了半天也沒擦的像個樣子,純粹是浪費紙,終于忍無可忍地拿過紙,看似粗暴,其實動作輕柔地給我擦眼淚,邊擦邊無奈地認(rèn)輸:“好了,是我錯了,是我不該和你理論,你是對的,別哭了。”
明明我就是在胡扯,我自己都知道我在胡扯,但他還是先認(rèn)了輸。
可現(xiàn)在不管我怎么哭,都不會再有人慌亂地往我手里拼命塞紙,也不會再有人看不下去我毫無章法的動作,耐著性子給我擦眼淚,用妥協(xié)認(rèn)錯來哄我開心了。
狗男人,混蛋,果真就是前任了,現(xiàn)在看我這么難過居然還勾著嘴角笑我。
我抽噎著,拼命把要哭出聲的哽咽給憋回去,只覺得眼睛澀得厲害,心臟又酸又漲,泛著一陣一陣的痛,不是尖銳的疼,是痛。
是那種被一把錘子一下子砸下來的鈍痛。
我這個人最怕痛最怕苦了,我怕痛怕到甚至連打個耳洞都會被痛紅眼,但又覺得哭出來丟臉,只好要哭不哭地窩在他懷里求安慰。
有他安慰我就覺得,好像沒那么痛了,反倒是心里一陣甜滋滋的。
“我后悔了。”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的臉,哽咽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晰。
“寧琛,我后悔了?!蔽乙е麓?,抓緊了自己的袖子,埋著頭顫著音重復(fù)道。
早知道結(jié)局會是這樣,當(dāng)初就算是你媽媽拿叉車叉著我走我也該拽著你袖子不放了。
早知道你會因為我自殺,我就不結(jié)這個婚了,反正他和我一樣,一開始都只是想搭伙過個日子,有名無實,相敬如賓。
照片上的他笑著,仿佛是在嘲笑我:后悔了又能怎么樣呢?來不及了,也回不去了。
我把額頭靠在照片上,就像以前靠著他,我沒什么好說的,也什么都說不出來,因為一出口只剩不成聲的哽咽。
“我想你了?!?/p>
我把頭埋進手彎里,語氣里的哭腔已經(jīng)完全壓不住,趕緊拿衣袖把眼角的淚花吸干。
我不能哭的,我今天化了妝,臉上的化妝品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幾百塊呢,這哭一次的成本也太大了,這狗男人憑什么讓我這么哭。
而且我哭起來總是忍不住眼淚鼻涕胡亂抹,那么狼狽的樣子,我怎么能讓前任看到呢,那不是純粹給他機會笑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