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但命運似乎還有別的安排。
就在趙小美案件結(jié)案半年后,我收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
那天我正在慈善機構(gòu)整理文件,前臺告訴我有人找我。
當我走到會客室時,看到一個30多歲的男人,穿著得體,但眼神很疲憊。
"您是江晚小姐嗎?"他站起身,"我是林浩,趙小美案件的專案組組長。"
"林警官?有什么新情況嗎?"
林浩搖搖頭,"不是新情況,而是...舊情況。在調(diào)查趙小美案件時,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奇怪的線索。"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江晚小姐,您知道22年前除了江家火災(zāi)和趙小美失蹤,還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搖搖頭。
"還有一起醫(yī)院嬰兒調(diào)換案。"林浩打開文件夾,"當年市人民醫(yī)院發(fā)生了一起嚴重的醫(yī)療事故,有兩個新生兒被意外調(diào)換了。"
我心里開始不安起來。
"其中一個嬰兒,正是江暮。"
什么?
"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真正的江暮在出生時就被調(diào)換了。您的父母帶回家的,實際上是另一個孩子。"
我感覺頭有些暈。
"那...那個被調(diào)換的孩子是誰?"
"叫做林清音,是林家的女兒。"林浩繼續(xù)說,"而真正的江暮,被林家?guī)Щ亓思摇?
我徹底懵了。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那場火災(zāi)中死去的,不是您的姐姐江暮,而是林清音。"林浩說,"而您真正的姐姐江暮,可能還活著。"
這個消息像雷電一樣擊中了我。
"她...她在哪里?"
"這就是問題所在。"林浩的表情變得復(fù)雜,"林家在江暮7歲的時候移民了,去了加拿大。我們聯(lián)系了加拿大警方,但得到的消息是...林家在十年前發(fā)生了車禍,全家遇難。"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所以她還是死了?"
"不一定。"林浩說,"車禍現(xiàn)場沒有找到江暮的尸體。而且,根據(jù)加拿大警方的記錄,江暮在車禍發(fā)生前幾個月就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
"她當時17歲,因為和養(yǎng)父母關(guān)系惡化而離家。"林浩解釋道,"林家夫婦一直在尋找她,但沒有找到。直到車禍發(fā)生,這個搜尋就停止了。"
我試圖消化這些信息。
"那她現(xiàn)在可能在哪里?"
"我們不知道。"林浩說,"但我們有一些線索。"
他拿出幾張照片。
"這是加拿大警方提供的江暮的照片,17歲時的。"
我看著照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照片中的女孩長得和我?guī)缀跻荒R粯?,但氣質(zhì)完全不同。
她看起來很叛逆,眼神中有一種野性的光芒。
"更重要的是,"林浩繼續(xù)說,"我們發(fā)現(xiàn)江暮在離家出走前,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搜索過很多關(guān)于中國的信息,特別是關(guān)于江家的信息。"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很可能。"林浩點頭,"而且,根據(jù)加拿大警方的記錄,江暮在離家出走前曾經(jīng)說過,她要回到她真正的家。"
我的心臟跳得飛快。
"這意味著她可能已經(jīng)回到中國了?"
"有這個可能。"林浩說,"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線索。"
他拿出另一份文件。
"三個月前,有人用江暮的身份證號碼在深圳開了一個銀行賬戶。"
"什么?"
"這個身份證號碼是22年前江暮的真實身份證號碼,一直被保存在檔案中。"林浩解釋道,"能夠使用這個號碼的人,要么是江暮本人,要么是知道她身世的人。"
我開始明白為什么林浩要來找我了。
"您希望我做什么?"
"我們希望您能夠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林浩說,"如果江暮真的回到了中國,她很可能會聯(lián)系您或者您的家人。"
"為什么?"
"因為您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林浩說,"根據(jù)心理學分析,一個在異國他鄉(xiāng)生活了這么多年的人,如果決定回到故鄉(xiāng),通常是為了尋找歸屬感和家庭聯(lián)系。"
我想了想,點點頭。
"我愿意配合調(diào)查。但如果她真的還活著,我希望能夠見到她。"
"當然。"林浩說,"但我必須提醒您,如果江暮真的還活著,她可能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7歲的小女孩了。22年的經(jīng)歷,特別是在異國他鄉(xiāng)的經(jīng)歷,可能改變了她的性格和價值觀。"
我想起了趙小美,那個被拐賣和洗腦的女孩最終變成了什么樣。
"我明白。"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一直處于焦慮的等待中。
每當電話鈴響,每當有人敲門,我都會想:會是她嗎?
我告訴了江明和李雅這件事,他們也很震驚,但表示會全力支持我尋找真正的江暮。
"無論她變成了什么樣,她都是我們的女兒。"李雅說。
江宇也很興奮,他說終于可能見到真正的江暮姐姐了。
但等待是痛苦的,特別是不知道會等到什么。
直到一個月后,我接到了林浩的電話。
"江晚,她聯(lián)系我們了。"他的聲音很緊張,"江暮聯(lián)系我們了。"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她說了什么?"
"她說她想見您。"林浩說,"明天下午兩點,在市中心的咖啡廳。"
第二天,我提前一個小時到了約定的咖啡廳。
這是一個安靜的地方,客人不多,便于談話。
林浩已經(jīng)在附近安排了便衣警察,以防發(fā)生意外情況。
雖然江暮主動聯(lián)系了我們,但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意圖。
下午兩點準時,一個女人走進了咖啡廳。
當我看到她的瞬間,我知道她就是江暮。
她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穿著黑色的長外套,頭發(fā)很短,眼神很犀利。
走路的姿態(tài)也很特別,像個隨時準備戰(zhàn)斗的人。
她掃視了一圈咖啡廳,然后直接走向我的桌子。
"江晚?"她的聲音很低,帶著輕微的外國口音。
"江暮?"
她點點頭,坐在我對面。
"22年了。"她說,"我一直在尋找你們。"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確實是我的姐姐,我的雙胞胎姐姐。
但她給人的感覺很陌生,很危險。
"你...過得好嗎?"我試探性地問。
江暮苦笑了一下。
"你覺得呢?從小被人當作別人的孩子養(yǎng)大,在異國他鄉(xiāng)生活了十幾年,無數(shù)次想要回家但不知道家在哪里。你覺得我過得好嗎?"
她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憤怒和痛苦。
"我很抱歉..."
"你沒有什么需要抱歉的。"江暮搖搖頭,"你和我一樣,都是受害者。"
"那你恨我們嗎?恨爸爸媽媽?"
江暮沉默了很久。
"曾經(jīng)恨過。"她最終說道,"特別是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恨你們?yōu)槭裁床粊碚椅?,為什么讓我一個人在外面受苦。"
"但是我們不知道..."
"我知道。"江暮說,"后來我調(diào)查了所有的細節(jié),知道這不是任何人的錯。這只是一個巨大的意外,一個毀掉了很多人生活的意外。"
我們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江暮又開口了。
"我想見見他們。見見我們的父母。"
"他們很想見你。"我說,"他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我知道。"江暮說,"但我擔心..."
"擔心什么?"
"擔心我已經(jīng)不是他們期望的女兒了。"江暮的眼中閃過一絲脆弱,"江晚,這22年來,為了生存,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我想起林浩的話,心里開始擔心。
"什么樣的事情?"
江暮看了我一眼,然后搖搖頭。
"現(xiàn)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說,"我想先見見他們,看看我們是否還能成為一家人。"
我點點頭。
"他們會接受你的,無論你做過什么。"
"希望如此。"江暮說,"那么,什么時候安排?"
"今天晚上怎么樣?"
江暮考慮了一下,點點頭。
"好,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不要有警察在場。"江暮說,"我知道你們安排了警察跟蹤我。我不怪你們,但今晚我希望只是一個簡單的家庭聚會。"
我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
"好,只是家人。"
"謝謝。"江暮站起身,"那晚上七點,在江家老宅?"
我點點頭。
江暮轉(zhuǎn)身離開,但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
"江晚。"她回頭看著我,"謝謝你一直在等我。"
然后她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立刻打電話給林浩,告訴他今晚的安排。
林浩有些擔心。
"沒有警察保護,這可能很危險。"
"她是我的姐姐。"我說,"我相信她不會傷害我們。"
"但她可能不再是22年前的那個小女孩了。"林浩提醒我,"而且,她說做過'不好的事情',這讓我很擔心。"
"無論她做過什么,她都是我的姐姐。"我堅持道,"我們必須給她一個機會。"
林浩最終同意了,但要求我們保持通訊暢通,如果發(fā)生任何情況立刻聯(lián)系他。
晚上,我和江明、李雅、江宇一起在江家老宅等待江暮的到來。
每個人都很緊張,但也很期待。
七點整,門鈴響了。
江明去開門,然后我聽到了他震驚的聲音。
"暮兒?真的是你嗎?"
然后是李雅的哭聲。
我走到客廳,看到江暮站在門口,被江明緊緊抱著。
李雅也沖過去抱住她,三個人都在哭。
這是一個真正的家庭團聚時刻。
江宇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但臉上帶著笑容。
"暮兒姐姐,我是江宇,你的弟弟。"他小心翼翼地說。
江暮看了看他,然后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小弟弟。"
我們坐在客廳里,開始慢慢交流。
江暮講述了她這些年的經(jīng)歷。
"7歲的時候,我開始意識到林叔叔和林阿姨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她說,"他們對我很好,但我總覺得自己不屬于那里。"
"15歲的時候,我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文件,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
"我開始在網(wǎng)上搜索關(guān)于江家的信息,關(guān)于那場火災(zāi),關(guān)于你們。"
"當我知道你們以為我死了,而我卻在加拿大生活了這么多年,我的內(nèi)心充滿了憤怒和痛苦。"
江明和李雅聽著,眼淚不停地流。
"我們很抱歉,暮兒。"江明說,"我們應(yīng)該更仔細地尋找你。"
"這不是你們的錯。"江暮搖搖頭,"但當時的我無法理解這一點。我離家出走了,開始了流浪的生活。"
"那你這些年是怎么生存的?"李雅擔心地問。
江暮沉默了一下。
"我加入了一些...組織。"她說,"為了生存,我學會了很多技能。格斗,射擊,偽造文件,追蹤目標..."
我心里一沉,這些聽起來像是犯罪技能。
"什么樣的組織?"江明謹慎地問。
"雇傭兵,殺手,間諜...各種各樣的。"江暮平靜地說,"在那個世界里,只要你有技能,就能生存。"
客廳里陷入了沉默。
這些話證實了我們最擔心的事情。
江暮確實變了,變成了一個危險的人。
"你...你殺過人嗎?"江宇小聲問。
江暮看了他一眼,然后點點頭。
"很多人。"
李雅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哭聲。
"但都是該死的人。"江暮繼續(xù)說,"人販子,毒販,腐敗官員,恐怖分子...我從來不殺無辜的人。"
這話并沒有讓氣氛變得輕松多少。
我們都意識到,眼前的江暮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7歲的小女孩了。
她變成了一個職業(yè)殺手。
"暮兒,"江明試圖緩和氣氛,"無論你做過什么,你都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愛你,我們想要你回家。"
江暮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感。
"我也想回家。"她說,"但我不知道我是否還配擁有一個家。"
"當然配。"李雅走過去抱住她,"你永遠是我們的女兒。"
但就在這時,江暮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
"我必須走了。"她站起身。
"為什么?"我問。
"因為有人找到我了。"江暮說,"我的一些...前同事。他們想要殺死我。"
"什么?"江明震驚地說,"為什么?"
"因為我背叛了組織。"江暮解釋道,"當我決定回中國尋找家人時,我泄露了一些組織的秘密給執(zhí)法部門。這在我們那個圈子里是死罪。"
她走向門口,但回頭看了我們一眼。
"我很抱歉把危險帶到你們身邊。"她說,"也許我不應(yīng)該回來的。"
"不!"李雅沖過去拉住她,"你不能再離開了!"
"媽媽,我必須保護你們。"江暮輕輕掙脫她的手,"他們不會傷害你們,他們只想要我。"
"那我們一起面對!"江明說,"我們是一家人!"
江暮搖搖頭。
"爸爸,你們是普通人,你們無法對付這些人。"她說,"讓我一個人處理。"
"不行!"我站起來,"江暮,我們剛剛團聚,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江暮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痛苦。
"江晚..."
就在這時,房子外面?zhèn)鱽砹司薮蟮谋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