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殿擲璽建元元年的朝會，銅爐里的安息香還沒燃盡，
十八歲的劉徹已將傳國玉璽攥出了汗?！氨菹?，竇太皇太后懿旨，
” 內(nèi)侍尖細的嗓音劃破寂靜，“請罷黜趙綰、王臧，將《明堂月令》付之一炬?！庇拢?/p>
白發(fā)蒼蒼的丞相衛(wèi)綰顫巍巍地附和：“太皇太后圣明，黃老之學(xué)方是治國正道。
”劉徹猛地站起身，玄色龍袍掃過案幾，青銅酒樽 “哐當(dāng)” 落地。他一步步走下丹陛，
將那方刻著 “受命于天” 的玉璽重重砸在衛(wèi)綰面前的青磚上。“先帝御駕時，
親手將這玉璽交予朕！” 少年天子的聲音帶著未脫的清亮，卻擲地有聲，
“如今一群腐儒拿著幾篇故紙，就要朕把列祖列宗的功業(yè)當(dāng)柴燒？”玉璽的一角磕出裂痕，
碎屑濺在衛(wèi)綰的朝服上。老丞相嚇得伏地不起，百官噤若寒蟬。劉徹彎腰拾起玉璽，
指腹摩挲著那道新痕：“趙綰、王臧留任，明堂照修。但告訴他們，別總想著復(fù)古制，
把百姓的肚子填飽才是正經(jīng)事?！蓖顺?，侍中東方朔捧著個錦盒跟上來：“陛下，
臣尋得件寶貝?！?盒中是塊西域傳來的琉璃鏡，能照見兩丈外的飛蟲。
劉徹對著鏡子照了照，忽然笑了：“這鏡子倒比御史大夫的眼睛還亮?！?他轉(zhuǎn)身走向永巷，
“去看看那位‘金屋藏嬌’的陳皇后?！遍L門宮的桂樹影里，陳阿嬌正對著銅鏡發(fā)脾氣，
見劉徹進來，慌忙將鏡匣合上。劉徹瞥見匣底露出的符咒，
眉頭微蹙 —— 那是厭勝之術(shù)的東西?！盎屎笞罱诿κ裁?？” 他拿起琉璃鏡遞過去，
“這物件比你的銅鏡清楚?！标惏山舆^鏡子，
突然尖叫一聲扔在地上 —— 鏡中映出她鬢角新生的白發(fā)。劉徹看著滿地琉璃碎片，
淡淡道：“明日讓少府送些烏發(fā)膏來。
”第二章 馬骨定國策匈奴使者在朝堂上摔碎了和親的玉帛，
氈靴踩著碎玉大笑：“漢朝若拿不出五千匹好馬，開春就揮師南下。
”劉徹攥著玉璽的手青筋暴起，御座下的群臣吵成一團。主和的老臣說國庫空虛，
主戰(zhàn)的將軍拍著胸脯要出征。“都住口！” 劉徹將一卷竹簡扔在地上，那是邊關(guān)急報，
上個月又有三個哨所被匈奴踏平。散朝后，他帶著霍去病和衛(wèi)青去了上林苑的馬廄。
廄里的老馬瘦得能數(shù)出肋骨，霍去病氣得踹了馬槽一腳：“這破馬怎么跟匈奴的汗血寶馬比？
”“所以要換種法子養(yǎng)馬?！?劉徹指著苑中閑置的百畝良田，“把這里改成馬場，
用粟米喂馬，再從西域買種馬。
”衛(wèi)青面露難色：“國庫的糧食只夠百姓吃半年……”“朕有辦法。” 劉徹轉(zhuǎn)身回宮，
當(dāng)夜就下了道詔書：凡百姓獻良馬一匹，可免徭役三年；獻汗血寶馬者，賞黃金百斤，
賜爵一級。消息傳開，民間卻沒多少動靜。有人說皇帝瘋了，用糧食喂馬不如給人吃。
三日后，東方朔帶著個牧民打扮的漢子進宮。那漢子捧著塊馬骨，
跪在丹墀下：“小人從敦煌來，這是我家神駒的遺骨，它曾馱著張騫走出戈壁。
”劉徹讓人取來黃金，親自扶起漢子：“你的馬骨比活馬還金貴。
” 他命人將馬骨埋在上林苑，立碑刻 “天馬?！?，又賞了漢子十頃良田。這事傳開后，
百姓們才信皇帝是真心求馬。沒幾日，就有牧民趕著馬群從四面八方而來，
其中竟真有三匹汗血寶馬。劉徹牽著寶馬在苑中奔跑，風(fēng)掀起他的龍袍。
霍去病在旁邊喊：“陛下，何時能出征？”“等我們的馬蹄聲蓋過匈奴的胡笳聲。
” 劉徹勒住韁繩，寶馬揚蹄長嘶，震落了枝頭的殘雪。
第三章 鹽鐵鑄新篇郡國送來的鹽堆在倉庫里，泛著灰黑色，里面還摻著沙土。
劉徹捏起一撮，放在舌尖嘗了嘗，又苦又澀?！斑@就是百姓吃的鹽？” 他把鹽扔在地上，
“去年查的鹽鐵案，說富商勾結(jié)官吏，用泥沙充鹽，怎么還沒改？
”大司農(nóng)顫巍巍地回話：“鹽鐵私營已久，盤根錯節(jié)，動不得啊陛下。”“動不得也要動！
” 劉徹拍案而起，“傳朕旨意，天下鹽鐵官營，敢私鑄鐵器、煮海水為鹽者，斬左趾，
沒入其器物！”詔令一下，朝野嘩然。臨淄的鹽商們聯(lián)名上書，
說要罷市；南陽的鐵商則暗中串聯(lián)，準備煽動礦工鬧事。
劉徹讓人把為首的幾個鹽商召到長安，在未央宮擺了場宴席。席間，他讓人端上兩盤菜，
一盤用官營新鹽做的，一盤用舊鹽做的?！爸T位嘗嘗，” 劉徹挾了一筷新鹽炒的菜，
“這鹽是用井水熬的，不加泥沙，滋味如何？”鹽商們面面相覷，沒人敢動筷子。
東方朔在旁邊笑道：“陛下說了，吃了這菜，既往不咎。若想繼續(xù)做鹽生意，
可去鹽官那里領(lǐng)執(zhí)照，按斤繳稅，利潤比摻沙子還多?！庇袀€膽大的鹽商嘗了口，
咂咂嘴：“確實比我們的好?！眲胤畔驴曜樱骸半薏皇且獢嗄銈兊纳?，
是要讓百姓吃上干凈鹽，讓士兵用上好鐵器。你們?nèi)艨虾献?，照樣能發(fā)家。”半個月后，
第一批官營鐵器運到邊關(guān)。衛(wèi)青拿著新鑄的環(huán)首刀，一刀劈斷了三層鐵甲，
哈哈大笑：“有這利器，何愁匈奴不滅！”劉徹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的鹽場冒著白煙，
鐵坊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腻N聲，忽然對東方朔說：“這聲音，比絲竹好聽多了。
”第四章 絲路破迷霧張騫第三次出使西域歸來時，帶回個高鼻深目的波斯商人，
還牽著頭駱駝，駝背上馱著個密封的琉璃罐?！氨菹?，這是大宛的葡萄釀的酒。
” 張騫掀開罐蓋，一股醇香彌漫開來。劉徹舀了一勺嘗，
眼睛一亮：“比我們的米酒烈多了！” 他忽然問波斯商人，“西域還有什么好東西？
”商人用生硬的漢話回答：“有月氏的地毯，安息的香料，
還有大秦的絲綢……”“大秦也有絲綢？” 劉徹很驚訝，絲綢是中原的特產(chǎn)。
張騫解釋：“他們的絲綢是從身毒國轉(zhuǎn)賣的，價格貴得能換同等重量的黃金。
”劉徹盯著地圖上西域的位置，手指沿著河西走廊一路向西：“我們得自己開條路，
把絲綢直接賣到大秦去?！彼?dāng)即下旨，在河西走廊設(shè)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四郡，
派士兵屯田駐守；又命張騫組織商隊，帶著絲綢、瓷器出使西域。消息傳到匈奴，
單于派人截殺商隊，燒毀沿途的驛站。劉徹得知后，派霍去病率輕騎千里奔襲，
直搗匈奴王庭，奪回被掠的貨物，還俘虜了單于的王子?；羧ゲ“淹踝友旱介L安，
劉徹卻沒殺他，反而讓他跟著商隊去西域：“讓你看看，漢朝的絲綢比你們的獸皮好看多少。
”半年后，第一支商隊帶著西域的良馬、葡萄種子和各國使者回來。
使者們在朝堂上獻上寶物，大宛使者還帶來幅畫，上面畫著一座高聳的鐵塔，
說是大秦的建筑。劉徹看著畫，對東方朔說：“朕要在長安建一座比這還高的塔，
讓西域人知道漢朝的厲害?！钡谖逭?求仙亦務(wù)實膠東王劉寄派人送來個方士，
說能煉出長生不老丹。那方士穿著羽衣，自稱見過仙人，要劉徹在泰山建高臺，
他能召仙下凡。劉徹正忙著修訂歷法，聞言只是淡淡一笑：“先讓他煉顆丹來看看。
”方士在宮中設(shè)了煉丹爐，整日煙霧繚繞，卻煉出些黑乎乎的丸子。劉徹讓人找來條老狗，
喂了半顆丸子，結(jié)果狗當(dāng)場就抽搐而死?！鞍堰@騙子拖下去砍了?！?劉徹揮揮手，
轉(zhuǎn)頭對太史令說，“歷法修訂得怎么樣了？”太史令遞上新編的《太初歷》：“陛下，
這部歷法以正月為歲首，比以前的更準，還能預(yù)測日食月食?！眲胤粗鴼v法，
忽然想起前幾年求仙的荒唐事：曾派數(shù)千童男童女去海上求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