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修仙界都在拼修為、拼法寶時,這個宗門竟然靠臉渡劫?!"天劫劈歪了?
因?yàn)樘斓辣晃規(guī)浀绞窒铝羟椋? 帥驚天,
一個帥到讓大雁暈厥、讓鐵匠媳婦倒戈的"天妒仙顏",卻因顏值逆天遭天道追殺!
別人渡劫靠法寶,他渡劫靠表情管理——憂郁眼神讓紫霄神雷劈歪,舉著叫花雞和天道談判,
最后竟用"舔狗式美學(xué)"讓混沌天劫秒變加冕儀式?!1 天道也看臉天顏?zhàn)?,后山?/p>
思過崖。別家的思過崖,都是妖風(fēng)陣陣,鬼氣森森,專門用來關(guān)禁閉、磨心性。
我們天顏?zhàn)诘乃歼^崖,鳥語花香,溪水潺潺,風(fēng)景好得能評上本州十佳旅游景點(diǎn)。原因無他,
我們祖師爺說了,連自己都看不順眼的地方,怎么能悟出“美”的真諦?所以,這思過崖,
其實(shí)是我們宗門弟子用來思考“如何才能更帥更好看”的圣地。我叫帥驚天。別誤會,
這不是我給自己起的諢號,這是我爹媽給我起的正經(jīng)名字。我爹說,我出生的那天,
天上七彩祥云繞了三圈,穩(wěn)婆看了我一眼,手里的剪刀都拿不穩(wěn)了,一個勁兒地夸:“俊,
真俊,這娃俊得能驚動老天爺!”于是,我爹一拍大腿,帥驚天這個名字,就這么定了下來。
可惜,他老人家只猜對了一半。我這長相,確實(shí)驚動了老天爺,但老天爺不是驚喜,是驚嚇,
外加一點(diǎn)點(diǎn)惱羞成怒。用我們天顏?zhàn)诘暮谠捴v,我這體質(zhì),叫“天妒仙顏”。說白了,
就是長得太好看了,好看到破壞了天地間的陰陽平衡,
好看到老天爺都覺得我這個“存在”本身,就是個不該出現(xiàn)的BUG。所以,
他老人家總想找機(jī)會,把我這個BUG給修復(fù)掉。比如,我五歲那年,在村口玩泥巴,
結(jié)果天上一只飛得好好的大雁,就那么直愣愣地一頭栽了下來,摔斷了翅膀。
獸醫(yī)檢查了半天,最后一臉茫然地對我說:“這雁沒病沒災(zāi),身體好得很,
就是……好像是心神受到了巨大沖擊,暈過去了?!蔽夷苷f啥?
我當(dāng)時只是對著它純潔地笑了一下而已。再比如,我十歲那年,
隔壁的王鐵匠非說我偷看他媳婦,提著錘子要來砸我。
結(jié)果他媳婦——一個體重能頂我三個的彪悍女人,一巴掌把他扇飛了,
指著他鼻子罵:“你個不長眼的玩意兒!驚天這孩子,那是你能看的嗎?看一眼,
都是對他的褻瀆!”從那天起,王鐵匠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他爹似的,充滿了敬畏。所以,
我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帥,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武器,也是最要命的詛咒。而此刻,
我正盤腿坐在思過崖那汪清澈見底的“問心泉”邊上,手里捏著一片柳葉,對著水面倒影,
練習(xí)我的表情。左嘴角微微上揚(yáng)三寸,是恰到好處的溫柔。右嘴角微微下撇一分,
是惹人憐愛的憂郁。要是雙眉微蹙,眼神放空,帶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對世事無常的感慨……嘿,
齊活了!這副表情,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蒼生皆苦,唯我獨(dú)帥”。我不是自戀,
我是在備考。一場決定我小命還能不能留著的終極“大考”——筑基天劫。按理說,
筑基只是修行的第一道大坎,只要準(zhǔn)備充分,十個里頭總能過去七八個??蓴R我這兒,
這道坎,就變成了鬼門關(guān)。我們天顏?zhàn)诘恼崎T,人稱容老頭,
一個平日里研究“如何讓胡子更有型”比研究功法還上心的老頑童,
這幾天胡子都愁得打結(jié)了。他那套用了三百年的寶貝龜甲,這半個月都快被他盤出包漿了。
他算了九九八十一遍,每一遍的結(jié)果都一樣——“十死無生”。“完了,完了!
”容老頭抓著自己那幾根山羊胡,在我面前來回踱步,一張老臉皺得像風(fēng)干的橘子皮,
“驚天啊,你這回引來的,怕不是普通的筑基天劫,
而是……金丹修士才配享受的‘紫霄神雷’??!”我嘆了口氣,從水面倒影里抬起頭,
安慰他:“師父,別激動。淡定,是男人最好的配飾。您看您現(xiàn)在這副模樣,一點(diǎn)都不帥了。
”容老頭吹胡子瞪眼:“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管我?guī)洸粠??那是紫霄神雷!一雷下來?/p>
元嬰老怪都得脫層皮!你這小身板……嘖,連塞牙縫都不夠!”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
別人修煉,是逆天而行。我修煉,是逆著天道的白眼而行。別的修士吐納的是天地靈氣,
我吐納的也是天地靈氣。但靈氣進(jìn)了我體內(nèi),經(jīng)過九轉(zhuǎn)十八彎,出來的時候,
就會自動轉(zhuǎn)化成一種我們宗門特有的能量——“顏值靈氣”。這玩意兒沒別的用,
就是能由內(nèi)而外地滋養(yǎng)我的容貌,讓我皮膚更白,眼睛更亮,頭發(fā)更黑,帥得更有層次感,
更有深度。然后,天道就更想劈死我了。這叫什么?這叫惡性循環(huán)。“驚天師兄!
”山下傳來一陣呼喊,由遠(yuǎn)及近。我回頭一看,好家伙,
我們天顏?zhàn)诖T果僅存的十幾位師兄弟,全來了。他們一個個眼圈紅得跟兔子似的,
手里還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那架勢,不像是來給我加油打氣的,倒像是來給我送終的。
大師兄是個實(shí)在人,他捧著一個厚重的龜甲盾,塞到我懷里,聲音哽咽:“師兄!
這是我用我老婆的嫁妝換來的上品法器‘玄武盾’!你拿著!
雖然……雖然可能也擋不住一下,但好歹是個念想!”二師兄是個技術(shù)宅,
他遞給我一疊畫滿了鬼畫符的符箓,吸著鼻子說:“師兄!
這是我耗費(fèi)三年陽壽畫的‘九天替死符’!危急關(guān)頭能幫你轉(zhuǎn)移一次傷害!
雖然……雖然對紫霄神雷可能沒用,但萬一呢?”三師兄、四師兄……最后,
連平日里負(fù)責(zé)給我們做飯、體型最魁梧的胖師弟都來了。他哭得最兇,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皫熜?!這是我給你做的最后一個荷葉叫花雞!
你……你路上吃!到了下面,別餓著了!”我看著懷里堆成小山似的法寶、符箓、丹藥,
以及那只還冒著熱氣的叫花雞,心里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點(diǎn)暖洋洋的。我們天顏?zhàn)陔m然窮,
雖然修煉的路子野,但人心,是真齊。我把東西一一還給他們,只留下了那只叫花雞。
“各位師弟的心意,我領(lǐng)了?!蔽宜合乱恢挥凸怙恋碾u腿,慢條斯理地啃了一口,
含糊不清地說道,“但你們這些東西,路子都走歪了?!北娙艘汇?,
大師兄不解地問:“師兄,這都是我們能找到最好的東西了,怎么就歪了?
”我把雞骨頭往旁邊一扔,擦了擦嘴,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用一種傳授天機(jī)般的神秘語氣說道:“你們要明白一個道理。對付天道,不能用蠻力,
那是下下策。你跟它硬碰硬,它只會比你更硬?!蔽抑噶酥缸约旱哪?,微微一笑,那一瞬間,
山間的風(fēng)仿佛都溫柔了幾分,連溪水的聲音都變得悅耳起來?!皩Ω端?,得靠這個。
”“靠臉?”胖師弟下意識地問道?!澳w淺!”我搖了搖頭,背著手,踱到懸崖邊,
望著遠(yuǎn)處已經(jīng)開始匯聚的烏云,眼神深邃?!澳遣唤锌磕?,那叫……溝通。是交流,是談判,
是以理服人?!蔽揖従徴f道,“你們想,天道是什么?是規(guī)則,是秩序,
是天地間最本源的‘理’。它為什么要劈我?因?yàn)樗X得我‘不合理’,
破壞了它的‘美感’。所以,我要做的,不是去抵擋它的憤怒,而是要讓它明白,
我這種‘帥’,也是一種‘理’,甚至是一種更高級的‘美’。我要讓它認(rèn)同我,欣賞我,
最后……為我傾倒?!睅熜值軅円粋€個張大了嘴,表情呆滯,仿佛在聽天書。他們大概覺得,
我不是瘋了,就是被即將到來的天劫嚇傻了。我沒再解釋。夏蟲不可語冰。
跟一群連“臥蠶和眼袋的區(qū)別”都分不清的直男,聊“天道美學(xué)”,純屬對牛彈琴。
我揮了揮手:“行了,都下山去吧。離遠(yuǎn)點(diǎn),免得待會兒雷劈下來,我沒躲好,
再誤傷了你們那一張張平平無奇的臉?!睅熜值軅円徊饺仡^地走了。山崖上,
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重新坐回“問心泉”邊,從懷里掏出兩樣?xùn)|西。一樣,
是掌門容老頭最后塞給我的,我們天顏?zhàn)诘逆?zhèn)派之寶——“問心鏡”。這鏡子沒什么攻擊力,
也沒什么防御力,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百分之百、不帶任何美顏和濾鏡地,
照出一個人最真實(shí)的模樣,包括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氣場”和“魅力值”。
是我們天顏?zhàn)诘茏佑脕硇?zhǔn)自己“顏值靈氣”的專業(yè)工具。另一樣,
則是一瓶用上千種鮮花晨露,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天秘法發(fā)酵提純而成的“駐顏神仙水”。
這玩意兒要是拿到外面去賣,估計(jì)能讓全天下的女修都瘋掉。但在我們宗門,
這只是日常護(hù)膚品。我將神仙水均勻地涂抹在臉上,輕輕拍打,
感受著那股清涼的氣息滲入皮膚,仿佛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快地呼吸。很好,皮膚水潤度,
滿分。接著,我拿起問心鏡,對著鏡中的自己,開始最后的調(diào)試。眼神,要像初生的麋鹿,
帶著對世界的好奇與懵懂。嘴角,要似笑非笑,仿佛藏著整個星空的秘密。氣質(zhì),要空靈,
要飄逸,要有一種“我即將在塵世中破碎,但我的美麗將化為永恒”的宿命感?!稗Z隆——!
”就在我調(diào)整到自認(rèn)為最完美的狀態(tài)時,頭頂?shù)奶炜?,猛地傳來一聲巨響。那聲音?/p>
不像是我之前聽過的任何雷聲。它沉悶,壓抑,仿佛不是從云層中傳來,而是從九天之外,
從一個遙遠(yuǎn)而憤怒的意志中直接碾壓過來的。我抬頭望去,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只是普通的烏云,此刻已經(jīng)徹底變了顏色。那是一種深邃到極致的紫色,紫得發(fā)黑,
紫得發(fā)亮,像是一大塊無瑕的紫水晶,卻又翻滾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云層的邊緣,
閃爍著金色的電弧,如同巨獸的獠牙。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從天而降,將整座山峰籠罩。
山間的鳥獸瞬間噤聲,萬籟俱寂,連風(fēng)都停止了流動??諝夥路鹉坛闪肆鹆?,
沉重得讓人無法呼吸。方圓百里之內(nèi),所有正在打坐、煉丹、或是吵架的修士,
都在同一時間停下了動作,駭然地望向天顏?zhàn)诘姆较??!斑@……這是什么天劫?
”“紫霄神雷!不……不對,里面還夾雜著金光!是紫霄金雷劫!”“我的天!
是哪個老怪物在渡化神之劫嗎?可這方向,不是只有那個快倒閉的天顏?zhàn)趩??”“瘋了?/p>
絕對是瘋了!這種天劫,誰能扛得???”容老頭和我的師兄弟們站在山門外,個個面如死灰,
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巴炅恕比堇项^嘴唇哆嗦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祖師爺當(dāng)年也沒這待遇??!老天爺這是要趕盡殺絕啊!”我能清晰地感覺到,
一股強(qiáng)大到極點(diǎn)的意志,已經(jīng)鎖定了我的氣機(jī)。那股意志里,沒有憤怒,沒有憎恨,
只有一種冰冷、純粹的“排斥”。就像一個有潔癖的畫師,看到自己完美的畫卷上,
多出了一個不該存在的、太過耀眼的點(diǎn),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它徹底抹掉。我深吸一口氣,
緩緩站起身,直面著那片毀天滅地的紫色劫云。然后,我笑了。怕嗎?當(dāng)然怕,怕得要死。
但正如我們天顏?zhàn)谧鎺煚斄粝碌倪z訓(xùn)第一條:“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帥一點(diǎn)。
”我整理了一下衣袍,確保每一個褶皺都恰到好處。然后,
我迎著那股能壓垮元嬰的恐怖天威,輕輕抬起了我的臉。來吧,老天爺。讓我看看,
究竟是你的雷比較硬,還是我的臉……比較俊。2 渡劫,是個技術(shù)活紫色的劫云,
沉甸甸地壓在天顏?zhàn)诘纳峡?,像是一塊巨大的、即將滴下墨汁的濃稠硯臺。
那金色的電光在云層里游走,不是“滋啦滋啦”的輕響,
而是一種沉悶的、如同上古兇獸呼吸般的“呼…吸…”聲。天威如獄,神罰如海。
山門外的容老頭和師兄弟們,已經(jīng)不是腿軟了,他們是神魂都在發(fā)顫。
在那股純粹的、碾壓一切的意志面前,他們感覺自己渺小得像地上的螻蟻,不,
連螻蟻都不如,就是一粒塵埃。然而,作為天威焦點(diǎn)的我,帥驚天,
此刻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回事?!斑@光,打得不好?!蔽颐碱^微蹙,心里默默點(diǎn)評,“頂光,
還是死亡芭比紫,最顯臉黑了。待會兒得找個好角度,最好能來個四十五度側(cè)逆光,
那樣才能勾勒出我完美的下頜線?!睕]錯,我怕。但我更怕死得不好看。怕,是生物的本能。
追求好看,是我們天顏?zhàn)诳淘诠亲永锏膶I(yè)素養(yǎng)。當(dāng)本能和專業(yè)素養(yǎng)發(fā)生沖突時,聽專業(yè)的,
準(zhǔn)沒錯?!稗Z!”劫云的中心,一個巨大的漩渦開始形成。
所有的紫電金光都朝那漩渦匯聚而去,凝聚,壓縮,再凝聚!一時間,
天地間所有的光芒仿佛都被它吸了進(jìn)去,陷入了剎那的黑暗。緊接著,一道亮到極致的光柱,
帶著足以撕裂蒼穹的尖嘯,從漩C渦中心猛然射出!紫霄金雷!它下來了!那不是一道閃電,
那是一柄由天道親自揮下的、旨在抹殺一切“不合理”存在的審判之劍!山門外,
胖師弟“嗷”的一聲,兩眼一翻,很干脆地被這股氣勢嚇暈了過去。
大師兄和二師兄也是面無人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我被轟成飛灰的慘狀。
容老頭更是老淚縱橫,嘴里念叨著:“祖師爺啊,弟子無能,
保不住您最帥的徒孫啊……”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我動了。我沒有祭出法寶,
也沒有掐訣念咒,我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動作。我舉起了手中的“問心鏡”。我舉起鏡子,
不是為了去擋那道能把山頭都轟平的神雷。我還沒自大到認(rèn)為這面小破鏡子能硬扛天威。
我舉起它,是為了“瞄準(zhǔn)”。我們天顏?zhàn)诘牡茏佣济靼滓粋€道理:帥,不是一個固定的狀態(tài),
而是一種動態(tài)的、需要精確輸出的能量。不同的場合,不同的觀眾,
你需要展現(xiàn)出不同的“帥”。對著小師妹,你得帥得溫柔陽光;對著敵人,
你得帥得冷酷孤傲。而此刻,我的觀眾,是高高在上的天道。
對付這位脾氣暴躁、還有點(diǎn)強(qiáng)迫癥的“觀眾”,我必須拿出十二萬分的專業(yè)精神。
問心鏡的鏡面上,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臉,也映出了我身后那道急速墜落的紫色光柱。
鏡子就像一個取景框,幫我計(jì)算著光線、角度、以及我和神雷之間的相對位置。就是現(xiàn)在!
我的大腦在零點(diǎn)零一秒內(nèi)完成了上萬次計(jì)算,身體在一瞬間調(diào)整到了一個最完美的角度。
左腳后撤半步,身體微微側(cè)傾,形成一個優(yōu)雅而不失力量感的黃金分割比例。右手持鏡,
手腕輕抬,讓鏡面反射出一縷恰到好處的金色電光,打亮我的側(cè)臉。然后,我抬起頭,
望向那道毀天滅地的紫霄金雷,眼神和表情在剎那間完成了切換。不再是之前的孤高與淡然。
那是一種……怎么說呢?一種“憂郁的挑釁混合著無辜的迷?!薄Q凵窭?,
帶著一絲被整個世界遺棄的淡淡憂傷,仿佛在問:“為什么是我?”眉宇間,
又透著一股“縱使天要亡我,我亦不屈”的倔強(qiáng)。嘴角,
還掛著一抹“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我感覺你不是壞人”的純潔與迷茫。這副表情,
是我對著問心泉練習(xí)了三個月零七天的畢業(yè)作品,我給它命名為——“天若棄我,
天亦何苦”。這一刻,我將體內(nèi)所有的“顏值靈氣”毫無保留地灌注到這個表情里,
通過眼神,發(fā)射了出去!然后,不可思議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道快到極致、霸道到極致的紫霄金雷,在離我頭頂只有三寸遠(yuǎn)的地方,
竟然……停頓了一下。是的,停頓。雖然只有那么一剎那,短到幾乎無法察覺,
但我清晰地感覺到了。那股毀滅一切的意志,產(chǎn)生了一絲“猶豫”。
它仿佛一個奉命行事的劊子手,高高舉起了屠刀,卻在最后一刻,
看到了囚犯那雙清澈如赤子的眼睛,然后……刀就有點(diǎn)拿不穩(wěn)了。就是這一剎那的猶豫,
決定了生死!神雷強(qiáng)大的慣性讓它無法完全停下,但它的軌跡,
卻因?yàn)檫@剎那的“意志動搖”,發(fā)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偏轉(zhuǎn)?!稗Z隆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終于爆發(fā)。神雷擦著我的發(fā)梢,幾乎是貼著我的護(hù)體真氣,
狠狠地劈在了我身后三米遠(yuǎn)的那塊山巖上。大地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仿佛被巨人擂了一拳。
我身后的那塊足有三層樓高的巨大青石,在一瞬間就化為了最細(xì)微的齏粉,
連一點(diǎn)碎渣都沒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焦黑大坑出現(xiàn)在原地,還冒著“滋滋”的電光。
狂暴的氣浪以大坑為中心,呈環(huán)形炸開,將我身上的白色長袍吹得獵獵作響。
我站在狂風(fēng)的中心,發(fā)型一絲不亂,表情……依舊是那副“天若棄我,
天亦何苦”的憂郁模樣,只是在眼角,適時地逼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我甚至還有閑心對著問心鏡檢查了一下。嗯,不錯,這滴淚滑落的軌跡,完美。
堪稱點(diǎn)睛之筆。而山門外,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樣,
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大師兄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二師兄手里的符箓掉了一地,
容老頭張大的嘴巴里,能塞進(jìn)去一個雞蛋。“剛……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二師兄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八氵^去了?”大師兄的聲音在發(fā)抖?!安?!
”容老頭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一雙老眼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我,
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劫云,臉上寫滿了匪夷所思。“不是他躲過去了!
”容老頭用一種夢囈般的語氣說道,“是那道雷……它……它自己劈歪了!”劈歪了?
天劫還能劈歪?這話說出去,能讓整個修仙界的修士笑掉大牙!天道鎖定,神罰降臨,
除非你能瞬移出幾百里地,否則絕無幸免!但事實(shí),就擺在他們眼前。“轟!”“轟!
”天道似乎也被我這番操作給搞蒙了,而且它感覺自己的威嚴(yán)受到了挑釁。短暫的停頓后,
是更加狂暴的憤怒。這一次,劫云漩渦里,同時射出了兩道紫霄金雷!一左一右,
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而且速度更快,威勢更猛!“又來?”我心里暗罵一聲,
“沒完了是吧?還搞個雙發(fā)齊射?”我知道,同樣的招數(shù),對天道用第二次,
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這位“觀眾”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審美疲勞”。我必須換個造型!
電光火石之間,我收起了問心鏡,雙手自然下垂,閉上了眼睛。
面對著兩道足以將我撕成碎片的恐怖神雷,我整個人瞬間進(jìn)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tài)。如果說,
剛才我是“惹人憐愛的倔強(qiáng)少年”,那么此刻,我就是“甘愿為愛犧牲的圣徒”。我的臉上,
沒有恐懼,沒有憂郁,只有一種極致的“寧靜”與“包容”。仿佛我不是在渡劫,
而是在等待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我的顏值靈氣,不再是尖銳的、帶著情緒的“發(fā)射”,
而是化為了一道柔和的、溫暖的、向外擴(kuò)散的“氣場”。這套表情,我稱之為——“來吧,
盡情地傷害我”。果然,那兩道左右夾擊的神雷,在沖入我這片“寧靜氣場”的范圍后,
狂暴的毀滅意志再次受到了干擾。它們就像兩頭發(fā)瘋的公牛,
一頭撞進(jìn)了一片柔軟的棉花地里。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就被卸掉了大半。它們的速度,
肉眼可見地慢了一絲。最終,兩道神雷在我身前一米處交匯,沒有直接命中我,
而是“繞”了一個小小的弧線,從我身體兩側(cè)穿了過去,再次轟在了我身后的空地上。
“轟?。 薄稗Z?。 庇质莾蓚€深不見底的大坑。山門外的眾人,已經(jīng)徹底麻木了。
如果說第一次是巧合,是運(yùn)氣。那么這第二次,就是神跡!他們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一個……用臉,硬生生逼停了天劫的怪物?!拔摇颐靼琢?!”二師兄突然一拍大腿,
像是想通了什么,臉上露出了狂熱的崇拜之情,“我明白了!祖師爺?shù)拿氐渖险f的是真的!
”“說什么了?”大師兄急忙問。“《天道美學(xué)概論》總綱第一條:萬物皆有靈,
天道亦有‘情’!只不過,它的情,是‘審美之情’!帥師兄他……他不是在渡劫,
他是在馴服天劫??!”我聽著二師兄這番自以為是的解讀,心里直樂。還馴服?
我這叫極限拉扯,走鋼絲好嗎!每一次表情的切換,每一次顏值靈氣的輸出,
對我神魂的消耗都是巨大的。這會兒,我已經(jīng)感覺有點(diǎn)頭暈眼花了。但天上的劫云,
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它似乎也意識到,常規(guī)的單體攻擊對我沒用,于是,
它開始醞釀起了大招。整個紫金色的劫云,開始劇烈地翻滾、收縮。緊接著,
一張由無數(shù)細(xì)小電弧組成的“雷電之網(wǎng)”,從天而降,覆蓋了整個山頭!無差別,
無死角攻擊!我臉色一變。這下玩脫了。面積太大了,我的顏值氣場籠罩不了這么大范圍??!
眼看那張死亡之網(wǎng)就要當(dāng)頭罩下。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胖師弟送我的那只叫花雞。
我急中生智,猛地從懷里掏出那只還剩下一半的油亮燒雞,高高舉起,用盡全身力氣,
對著天空大喊一聲:“雷大哥!別沖動!自己人!你看!香不香!”那張巨大的雷網(wǎng),
在空中……又一次,詭異地停滯了?!山?,結(jié)束了。我最終活了下來。
雖然過程有點(diǎn)離譜,尤其是最后舉著燒雞那一幕,事后被師兄弟們笑了足足三個月。
但不管黑貓白貓,能活下來就是好貓。只是,當(dāng)天劫結(jié)束,劫云散去的時候,
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漫天的紫金之色并沒有立刻消失,而是在高遠(yuǎn)的天穹之上,慢慢匯聚,
最終,凝聚成了一個模糊的、巨大的、宛如眼睛輪廓般的“印記”。那“眼睛”里,
沒有任何感情,只有一片冰冷與漠然。它就那么靜靜地懸掛在天上,隔著遙遠(yuǎn)的時空,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我讀懂了它的意思。那不是認(rèn)可,也不是欣賞。
那是一種“我記住你了”的警告。幾秒鐘后,那個眼睛印記才緩緩消散,
天空恢復(fù)了朗朗晴日,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卻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心里很清楚,事情,麻煩了。我這次靠著耍帥和耍寶,
把筑基天劫給“忽悠”過去了。但我也成功地引起了天道的“重點(diǎn)關(guān)注”。下一次,
金丹天劫的時候,它會用什么來招待我?而且……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丹田,內(nèi)心一沉。
天劫之后,本該是心魔劫??晌业男哪?,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是漏了嗎?不,天道辦事,
從不打折。它只會……遲到,但從不缺席。我有一種預(yù)感,我最大的麻煩,不是來自天上,
而是來自……我的心里。那被紫霄金雷嚇跑的心魔,估計(jì)正憋著什么壞,準(zhǔn)備給我來個狠的。
3 不會舔的天劫不是好天劫我渡劫成功了。這個消息,像一陣夾著騷氣的春風(fēng),
一夜之間吹遍了天顏?zhàn)诘拿恳粋€角落。宗門上下,一片歡騰。那氣氛,比過年還熱鬧。
容老頭激動得把珍藏了八十年的“百花釀”都拿了出來,師兄弟們勾肩搭背,喝得東倒西歪,
一個個都拿我當(dāng)祖師爺一樣供著。“師兄!你太牛了!”胖師弟抱著我的大腿,
哭得稀里嘩啦,“尤其是你最后掏出叫花雞那一招,簡直是神來之筆!我決定了,
以后我們天顏?zhàn)诘牡茏?,出門必須人手一只雞,作為本門信物!”我一腳把他踹開,
心里直翻白眼。信物?虧你想得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新東方廚子學(xué)院的。
大師兄則比較有研究精神,他拿著一塊小木炭,在墻上寫寫畫畫,
復(fù)盤我渡劫時的每一個姿勢?!皫熜?,你第一個表情,我稱之為‘懸崖邊的水仙花’,
第二個姿勢,我命名為‘圣子降臨之詠嘆調(diào)’,你看如何?”我還能如何?
我只能露出一個“你們開心就好”的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駳g持續(xù)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我才終于得了空,回到自己的小屋,準(zhǔn)備閉關(guān),
好好穩(wěn)固一下我這來之不意的筑基修為。說實(shí)話,我心里一直懸著一塊石頭。天劫有三寶,
神雷、罡風(fēng)、心魔。雷我靠臉躲過去了,罡風(fēng)被那幾道雷的余波給沖散了,
可唯獨(dú)那最陰險、最防不勝防的心魔劫,遲遲沒有動靜。天道那個老古板,辦事最講究流程,
不可能把這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給忘了。它不來,我這心里反而更不踏實(shí)。我盤腿坐在蒲團(tuán)上,
五心向天,開始內(nèi)視己身。筑基之后,丹田之內(nèi)已經(jīng)凝聚出了一片小小的靈力氣旋,
如同一個微縮的星云,緩緩旋轉(zhuǎn)。我的經(jīng)脈比之前拓寬了數(shù)倍,顏值靈氣在其中流淌,
暢通無阻。神識也強(qiáng)大了不少,足以覆蓋整個后山,
連哪只螞蟻在偷懶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那么完美。
可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不對勁。就在我將神識沉入最深處,試圖尋找那可能潛伏的心魔時,
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在我腦海里響了起來。那聲音,不是陰森的,不是恐怖的,
也不是充滿誘惑的。它……怎么說呢,特別的油膩,還帶著一股子諂媚?!鞍盐?!我的哥!
帥哥!不,帥爺!驚天爺!您可算是有空搭理小魔我了??!”我神識一震,差點(diǎn)沒走火入魔。
這誰???這腔調(diào),這用詞,怎么跟我家門口菜市場那個見誰都喊“靚仔”的王屠夫一個味兒?
“你是……心魔?”我試探性地用神念問道?!笆俏沂俏揖褪俏?!
”那聲音激動得都快破音了,“爺,您叫我小魔就行!哎呀,能成為您的心魔,
那真是小魔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徊m您說,自從在劫云里頭第一次見到您那張臉,
小魔我就驚為天人,當(dāng)場就決定了,這輩子跟定您了!”我:“……”我有點(diǎn)懵。
這是我的心魔劫?畫風(fēng)是不是不太對?說好的引出我內(nèi)心最黑暗的欲望,考驗(yàn)我的道心呢?
這貨給我的感覺,不像來考驗(yàn)我的,倒像是來……拉關(guān)系的。“咳咳?!蔽仪辶饲迳ぷ?,
決定掌握主動權(quán),“你既是心魔,為何遲遲不現(xiàn)身?你當(dāng)知道,你的職責(zé),是動搖我的道心。
”“動搖?哎喲喂我的爺,我哪敢??!”小魔的聲音里充滿了惶恐,“您的道心,
比那天上的神鐵還硬,比那萬年的玄冰還純!再說了,您走的這條‘以美證道’的光輝大道,
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正確得不能再正確了!小魔我,是打心眼兒里擁護(hù)您,支持您!
”一番話說下來,馬屁拍得是震天響。我眉頭皺得更深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家伙,
絕對在憋著什么壞?!靶辛?,少說廢話?!蔽依淅涞卣f道,“亮出你的目的吧。
你想用什么來誘惑我?無上的權(quán)力?永恒的生命?還是絕世的神功?”小魔嘿嘿一笑,
那笑聲,賤兮兮的?!盃?,您說的那些,都太俗了!太LOW了!配不上您這絕世的仙顏!
”它頓了頓,用一種循循善誘的語氣說道:“爺,您想啊,您這么辛苦地修煉,是為了什么?
不就是為了長生久視,逍遙自在嗎?可這條路,多難??!打坐,枯燥!歷練,危險!渡劫,
那更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就說這次吧,要不是您天縱奇才,顏值逆天,
早就被那紫霄金雷給劈成渣渣了!多險??!”“所以,小魔我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
就給您琢磨了另一條路!”它的聲音陡然變得激昂起來,“一條康莊大道!
一條能讓您舒舒服服、輕輕松松就走上人生巔峰的路!”我心里冷笑,來了來了,
狐貍尾巴終于要露出來了。“說來聽聽?!薄盃?,您聽好了!”小魔清了清嗓子,
開始了他的“創(chuàng)業(yè)演說”?!霸蹅?,不修煉了!”“這玩意兒,又苦又累,性價比太低!
咱們有您這張臉,還要什么自行車???這張臉,就是三界六道最硬的通行證!
就是最強(qiáng)的神器!咱們得把它利用起來,實(shí)現(xiàn)價值最大化!
”“小魔我給您規(guī)劃好了全盤的商業(yè)計(jì)劃……啊不,是宏圖偉業(yè)!”“第一步,
目標(biāo)用戶定位!咱們不找那些打打殺殺的糙漢子,咱們直接定位修仙界最高端的女性市場!
圣女、神女、女帝、太后!她們有錢有權(quán)有資源,還特別吃您這款!”“第二步,市場切入!
咱們就從那東荒的‘瑤池圣地’開始!那里的圣女,不是號稱萬年不化的大冰山嗎?
爺您就往她山門外一站,對著她憂郁地笑一笑,我保證,不出三天,那冰山就得化成溫泉!
”“第三步,資源整合!等拿下了瑤池圣女,她的就是您的,瑤池圣地的資源,
靈石、丹藥、法寶,咱們隨便用!到時候,您還用得著苦哈哈地自己修煉?您就天天躺著,
讓圣女喂您吃九轉(zhuǎn)金丹,那修為還不是‘嗖嗖’地往上漲?”“這叫什么?
這叫‘軟飯硬吃’!這叫‘顏值變現(xiàn)’!”“等整合了瑤池,咱們再去中州,
攻略那‘九天玄女宮’!然后以此為根據(jù)地,成立一個‘驚天美男后援會’,
發(fā)行‘限量版簽名玉簡’,舉辦‘三界巡回見面會’!到時候,別說修煉資源了,
整個修仙界的風(fēng)向都得聽您的!”“爺!您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您站在九天之上,振臂一呼,
下邊無數(shù)仙子神女為您癡為您狂!您跺一跺腳,整個修仙界的經(jīng)濟(jì)都得抖三抖!這,
不比您天天對著鏡子練習(xí)表情,然后去被雷劈強(qiáng)一百倍?”小魔越說越興奮,唾沫橫飛,
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我們君臨天下,靠臉吃飯的美好未來。我靜靜地聽著,一直沒說話。
等到它說得口干舌燥,停下來喘氣的時候,我才用神念,幽幽地問了一句:“說完了?
”“???說……說完了?!毙∧с读艘幌?,“爺,您覺得我這個計(jì)劃怎么樣?
是不是天才的構(gòu)想?”“構(gòu)想,不錯。”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話鋒一轉(zhuǎn),
語氣瞬間變得冰冷而嚴(yán)肅?!暗?,作為一個心魔,思想覺悟,太低了!”“?。?/p>
”小魔又懵了。我長身而起,在小屋里踱步,一股“神圣導(dǎo)師”的氣場,油然而生。
“你懂什么是‘美’嗎?”我質(zhì)問道?!懊馈啦痪褪情L得好看嗎?”“膚淺!庸俗!
可笑至極!”我厲聲呵斥,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在自己的識海中回蕩,
“你把‘美’當(dāng)成了什么?討好別人的工具?換取資源的籌碼?你這是對‘美’這個字,
最惡毒的侮辱!”小魔被我罵得瑟瑟發(fā)抖,不敢出聲?!拔腋嬖V你!”我指著自己的臉,
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張臉,它不是工具!它是‘道’的載體!是藝術(shù)!
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美學(xué)體現(xiàn)!”“我修煉,我渡劫,我與天爭,不是為了走捷徑,
更不是為了去吃那齷齪的軟飯!我是為了讓這份‘美’,得到升華!
是為了探索‘美’的極致!是為了向整個宇宙證明,‘美’本身,就是一種力量,一種規(guī)則,
一種可以與天道比肩的至高存在!”“真正的帥,是帥在風(fēng)骨,是帥在靈魂!
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堅(jiān)持!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絕!是由內(nèi)而外,
神形合一的完美!”“你再看看你那個計(jì)劃!庸俗!市儈!充滿了銅臭味!
你讓我去討好女人?你讓我靠臉吃飯?你這是在動搖我的道心嗎?不!
你這是在挑戰(zhàn)我的專業(yè)!是在侮辱我的審美!”“你,作為我的心魔,
代表著我內(nèi)心最深處的陰暗面。我沒想到,我的陰暗面,品位竟然如此之低下!
你讓我感到羞恥!你簡直是我們天顏?zhàn)谥異u!更是心魔界之恥!”我一番話說得是義正辭嚴(yán),
擲地有聲。識海里,小魔徹底安靜了。過了好半天,
來它帶著哭腔的、微弱的聲音:“爺……我錯了……我……我給您丟人了……”“知錯能改,
善莫大焉?!蔽艺Z氣稍緩,“回去,好好反省。什么時候想明白了‘美的真諦’,
再出來見我。”說完,我神念一動,直接切斷了和它的聯(lián)系。整個世界,清凈了。
我長舒了一口濁氣,感覺念頭通達(dá),道心前所未有的穩(wěn)固。然而,就在這時,
屋外剛剛放晴的天空,又一次暗了下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老天爺,你還來?
講座聽上癮了?我急忙沖出小屋,抬頭一看,只見一片金色的祥云,
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天顏?zhàn)诘纳峡铡D窃茖又?,沒有雷霆,沒有威壓,
只有一片祥和溫暖的光芒。緊接著,九道如同水桶粗的金色光柱,從天而降。它們不是劈,
而是“照”。光柱精準(zhǔn)地籠罩了我的身體,溫暖、柔和、充滿了勃勃生機(jī)。
我感覺自己像是泡在了全天下最舒服的溫泉里,每一個細(xì)胞都在歡呼雀躍。
剛剛筑基還稍顯虛浮的根基,在這金光的照耀下,瞬間變得無比扎實(shí)。我體內(nèi)的顏值靈氣,
被反復(fù)淬煉,變得更加精純,更加凝練。連我身上因?yàn)槎山俣慈镜囊唤z塵土,
都被凈化得干干凈凈。我的皮膚,變得如同初生嬰兒般細(xì)膩,吹彈可破。我的眼眸,
變得如同暗夜星辰般深邃,燦若星河。我的氣質(zhì),
更是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圣”之感。這一刻,我?guī)洺隽诵赂叨?。山門外,
容老頭和一眾師兄弟,再一次集體石化。“這……這是……傳說中的‘天道賜?!??!
”容老tou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只有對天地有大功德,
或者道心純粹到讓天道都為之贊嘆的修士,才有可能獲得??!
”“師兄……師兄他剛才在屋里干了什么?”胖師弟喃喃自語。沒人能回答他。他們不知道,
我只是給自己的心魔,上了一堂生動的“美學(xué)教育課”而已。而高高在上的天道,
顯然是“旁聽”了全程。它大概覺得,我這個連心魔都要教導(dǎo)向善的修士,
實(shí)在是太“根正苗紅”了,是個值得表揚(yáng)的“三好學(xué)生”,于是,它降下了獎勵。
我收斂起金光,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力量,心里卻泛起一絲古怪。這天劫,怎么渡著渡著,
還渡出了“舔狗”的感覺?先是被我?guī)浀脚幔?/p>
現(xiàn)在又因?yàn)槲規(guī)拙淦猎捑徒o獎勵……這天道,怕不是個顏控吧?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
一個負(fù)責(zé)守山門的弟子,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臉上又是激動又是緊張?!罢啤崎T!
帥……帥師兄!”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山……山下來人了!
”容老頭眉頭一皺:“什么人,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沒看你帥師兄正在感悟天道嗎?
”“不……不是啊掌門!”那弟子快哭了,
“來人……來人自稱是……‘萬法歸一宗’的特使!要……要見帥師兄!”“什么?!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萬法歸一宗!那可是統(tǒng)御東荒牛耳,門人弟子數(shù)以萬計(jì),
出過好幾位飛升仙人的正道第一大宗!我們天顏?zhàn)谠谌思颐媲?,連提鞋都不配。
他們派人來干什么?還是指名道姓,要見我?我心里咯噔一下,預(yù)感告訴我,最大的麻煩,
可能不是天道,也不是心魔。而是……人。4 仙子,你的道心亂了“萬法歸一宗!
”這五個字,像五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在了天顏?zhàn)诿恳粋€人的心頭。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胖師弟停止了哭嚎,大師兄停下了比劃,就連一向天塌下來當(dāng)被子蓋的容老頭,
臉上都失去了血色?!翱欤】炜炜?!”容老頭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所有人,打掃山門!把最體面的衣服都給我換上!大師,
你去把祖師爺那副‘帥破蒼穹圖’掛到正殿!老二,去泡我們最好的‘露華春信茶’!快去!
”整個天顏?zhàn)冢查g雞飛狗跳。看著他們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也忍不住有點(diǎn)緊張。
萬法歸一宗,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說,
我們天顏?zhàn)谑切尴山缋镆粋€勉強(qiáng)及格的“??圃盒!?,那萬法歸一宗,
就是培養(yǎng)飛升仙人的“清華北大”,還是自主劃線、直通天庭的那種。我們宗門上下,
修為最高的容老頭,也才是個金丹初期,還是靠著祖?zhèn)鞯摹梆B(yǎng)顏丹”硬生生堆上去的,
跟人動手估計(jì)連筑基后期的都打不過。而人家萬法歸一宗,隨便派個出來巡山的弟子,
可能都是金丹修為。這差距,比我和胖師弟的顏值差距還大。他們派人來干什么?還是特使?
我心里盤算著。我渡劫這事兒雖然動靜大了點(diǎn),但說到底,也只是個筑基期的小打小鬧。
還不至于驚動這種龐然大物吧?難道是……我那番“教化心魔”的騷操作,
被他們用什么水鏡術(shù)給看到了?覺得我骨骼清奇,是萬中無一的“道學(xué)奇才”,
想特招我入學(xué)?嗯,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我這么優(yōu)秀,是很難被掩蓋的。我一邊想著,
一邊不著痕跡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lǐng),又對著旁邊水缸的倒影,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發(fā)型。
嗯,完美。待會兒不管對方是何方神圣,第一印象分,必須拿下。半個時辰后,
天顏?zhàn)谏介T前。我們?nèi)w成員,列隊(duì)……稀稀拉拉地站成兩排,
一個個都穿上了壓箱底的、最華麗的宗門禮服,臉上掛著僵硬而討好的笑容,
活像一群準(zhǔn)備迎接領(lǐng)導(dǎo)視察的村干部。就在我們脖子都快等酸了的時候,天邊,
一個小小的白點(diǎn)由遠(yuǎn)及近,迅速擴(kuò)大。那不是飛劍,也不是什么飛行法寶。
那是一只通體雪白、羽翼舒展足有數(shù)丈寬的仙鶴!仙鶴的姿態(tài)優(yōu)雅至極,每一次扇動翅膀,
都仿佛暗合某種天地至理,帶起陣陣清風(fēng),風(fēng)中還夾雜著沁人心脾的異香。
而在那仙鶴的背上,靜靜地站著一道身影。一個白衣勝雪的女人。她就那么隨意地站著,
卻仿佛是整個天地的中心。山間的風(fēng),吹不動她的衣角;天上的云,只配做她的背景。
等仙鶴飛得近了,我們才看清她的容貌。很美。但那種美,和我的美,是兩個極端。我的美,
是鮮活的,是生動的,是能讓人心跳加速、如沐春風(fēng)的。而她的美,是冰冷的,是疏離的,
是能讓人自慚形穢、不敢直視的。就像一座用萬年玄冰精心雕琢而成的完美塑像,
精致到了極致,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氣。她的眼神,尤其的冷。
那是一種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眾生如看螻蟻的絕對平靜。這就是萬法歸一宗的特使?
我心里暗暗咋舌。好家伙,這氣場,比那紫霄金雷還唬人。仙鶴在山門前緩緩降落,
那女子身形一動,便如一片羽毛般,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容老頭連忙領(lǐng)著我們迎了上去,
躬身行禮,姿態(tài)謙卑到了塵埃里:“不知仙子上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恕罪恕罪!
老朽天顏?zhàn)谡崎T容云,拜見特使!”那女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聲音如同冰珠落入玉盤,清脆,卻不帶任何感情。她的目光,如同一柄鋒利的解剖刀,
在我們這群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后,精準(zhǔn)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能感覺到,
在她目光及體的那一瞬間,我體內(nèi)的顏值靈氣,都像是被凍得凝滯了一下。“你,
就是帥驚天?”她開口問道,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審問意味。來了。
我心中一凜,知道正戲開始了。我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
上掛起了一個我練習(xí)過八千遍的、最標(biāo)準(zhǔn)、最親和、最能體現(xiàn)我派“以禮待人”宗旨的微笑。
“正是在下。不知仙子駕到,所為何事?”我的微笑,是我們天顏?zhàn)诘娜腴T必修課,
代號“春風(fēng)化雨”。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jì),能抵擋住這一笑而不心神搖曳的生物,方圓千里之內(nèi),
不超過三個。一個是我?guī)煾溉堇项^(因?yàn)榭戳?xí)慣了),
一個是隔壁山頭的石頭成精(因?yàn)闆]長眼睛),
還有一個是王鐵匠家的那條老黃狗(因?yàn)樗菞l狗)。我相信,眼前這位冰山仙子,
就算修為再高,道心再穩(wěn),也絕對不可能毫無反應(yīng)。果不其然。就在我笑容綻放的那一刻,
我清晰地感覺到,她那如同萬載寒冰般穩(wěn)固的氣場,
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幾乎無法察含的——顫動。就像一面完美無瑕的鏡子,
突然被一顆小石子彈了一下,雖然沒有裂,但那一聲清脆的“叮”,
卻已經(jīng)破壞了它永恒的寧靜。她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她那古井無波的呼吸,
也出現(xiàn)了一個零點(diǎn)零幾秒的停滯。成了!我心中暗喜。高手過招,勝負(fù)只在毫厘之間。
她已經(jīng)輸了第一回合。這位冰山仙子,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
她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更深的冰冷所覆蓋。
她似乎是想用更強(qiáng)大的氣勢來掩飾自己剛才的“道心不穩(wěn)”。她再次開口,
聲音比剛才更冷了三分:“我名凌霜月,奉宗門之命,前來調(diào)查你渡劫一事?!彼D了頓,
眼神銳利如劍:“你以旁門左道之法,戲弄天威,擾亂天機(jī)。此乃大不敬之罪。現(xiàn)在,
將你如何蒙蔽天劫的法門,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焙眉一铮?/p>
一上來就給我扣了這么大一頂帽子。容老頭和師兄弟們一聽,臉都嚇白了。
我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一絲無辜與誠懇?!跋勺诱`會了。在下對天道,
向來只有敬畏之心,何來戲弄一說?”我一臉真誠地說道,“我能渡劫成功,
全賴我宗門傳承之功法,絕非什么旁門左道?!薄芭??”凌霜月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天顏?zhàn)??我倒是聽過。一個靠著皮相取悅于人的沒落宗門,能有什么功法,
可以對抗紫霄金雷?”這話,就有點(diǎn)傷人了。容老頭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但又不敢反駁。
我嘆了口氣,從懷里慢悠悠地掏出了一本線裝的、封面已經(jīng)有點(diǎn)泛黃的冊子,雙手遞了過去。
“仙子若是不信,請看。這便是我天顏?zhàn)诘暮诵墓Ψㄖ?。”凌霜月疑惑地接過冊子,
垂眸一看。只見那古樸的封面上,
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論眼神的三十六種用法(入門篇)》??諝猓?/p>
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我能看到,凌霜月那只握著書冊的、白皙如玉的手,
輕微地抖了一下。她抬起頭,用一種看神經(jīng)病似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里,三分震驚,
三分荒謬,還有四分“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的迷茫?!斑@……就是你們的功法?
”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不確定?!笆前??!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熱情地介紹起來,“仙子,
您別看它名字通俗,這里面的學(xué)問可大了去了!您看這第一章,‘如何通過眼神傳遞善意’,
里面就細(xì)分了‘三分笑意七分真誠法’、‘五分好奇五分仰慕法’等多種技巧。我這次渡劫,
主要用的就是第七章的‘論眼神在極端情況下的情緒表達(dá)’,其中一節(jié),
叫‘如何讓對方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他逝去的青春’,效果特別好。
”凌霜月:“……”她的胸口,出現(xiàn)了明顯的起伏。顯然是在極力壓制自己即將崩潰的道心。
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把冊子合上,遞還給我,聲音生硬地說道:“一派胡言!
簡直是……荒謬絕倫!”“仙子此言差矣。”我收回冊子,一臉惋惜地說道,“大道三千,
條條皆可證道。劍可證道,丹可證道,為何‘美’,就不可證道?仙子您道心如鐵,
萬法不侵,那是因?yàn)槟?ch?a 遇到能讓您道心為之觸動的‘美’。這非您之過,
也非我之過,實(shí)乃……”我話還沒說完,一個如同炸雷般的吼聲,從山下猛地傳了過來,
打斷了我的“傳道”。“帥驚天!你這個只會躲在女人身后的 小白臉!給我滾出來!
”這聲音,粗獷,狂野,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緊接著,一道壯碩如鐵塔般的身影,
幾個起落間,就從山道上沖了上來。來人身高足有九尺,渾身肌肉虬結(jié),
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他穿著一件短褂,露出兩條比我大腿還粗的胳膊,
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我不好惹”的兇悍氣息。正是金剛門的少主,石破天!
他顯然是聽說了我渡劫成功、還逼退了多寶閣主的消息,特意前來尋仇的。
石破天一沖到山門前,一眼就看到了被眾人簇?fù)淼奈?,和他身邊……美若冰雕的凌霜月?/p>
他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更加鄙夷的神情。“好啊你個帥驚天!我說你怎么能耐了,
原來是又勾搭上了新的靠山!”他指著我,唾沫橫飛地罵道,“你們天顏?zhàn)冢?/p>
果然就是個專門培養(yǎng)‘兔子’的娘炮宗門!有種的,別靠女人,堂堂正正地出來跟我打一場!
”他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罵進(jìn)去了。容老頭和師兄弟們氣得臉色漲紅。而凌霜月,
這位萬法歸一宗的冰山仙子,她的柳眉,也第一次……緊緊地皺了起來。她的眼神,
在我那張“帥得驚天動地”的臉上,和石破天那張“丑得也算驚天動地”的臉上,
來回掃視了一下。最后,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冰冷的眼神里,
似乎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她似乎也很想知道,
一個靠著“眼神三十六種用法”來渡劫的家伙,面對這種純粹的、不講道理的暴力,
又該如何應(yīng)對?5 打架?不,是行為藝術(shù)石破天,人如其名。他往那一站,
就真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還是那種茅坑里的石頭,不僅硌腳,還熏眼睛。他那一聲暴喝,
中氣十足,唾沫星子噴得比我?guī)煾笣不ǖ膰妷剡€遠(yuǎn)。尤其是那句“娘炮宗門”,
簡直是地圖炮,瞬間就把我們天顏?zhàn)谏舷碌呐瓪庵到o拉滿了?!柏M有此理!”“太欺負(fù)人了!
”師兄弟們一個個義憤填膺,擼胳膊挽袖子,要不是容老頭拿眼神死死壓著,
估計(jì)早就沖上去跟這肌肉疙瘩理論什么叫“多樣性審美”了。我倒是沒生氣。
跟一個連自己左右臉對稱度都毫不在意的人,計(jì)較言語上的藝術(shù)性,那是我的失職。
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一個人,能活得如此粗糙,也是一種不幸。我向前走了兩步,
站到了隊(duì)伍的最前面,擋在了容老頭和凌霜月的前面。我這個動作,很有講究。
既體現(xiàn)了晚輩對長輩的維護(hù),又展現(xiàn)了男人對女士的擔(dān)當(dāng),還能最大程度地將我完美的側(cè)顏,
呈現(xiàn)在凌霜月這位重要的“現(xiàn)場評委”面前。我看著石破天,臉上露出了一絲悲憫:“石兄,
火氣這么大,容易傷肝,還會導(dǎo)致內(nèi)分泌失調(diào),長痘痘的?!薄吧購U話!
”石破天雙拳捏得“咯咯”作響,渾身的骨節(jié)發(fā)出一陣爆豆般的脆響,“今天,
我就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打爛你這張小白臉!讓大家看看,你們天顏?zhàn)谶@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是多么不堪一擊!”話音未落,他腳下猛地一踏!“轟!
”青石板鋪就的地面,被他硬生生踩出了一個淺坑,裂紋像蜘蛛網(wǎng)一樣蔓延開來。
借助這股反沖力,他那龐大的身軀如同出膛的炮彈,裹挾著一股猛惡的勁風(fēng),朝我直沖而來!
“金剛?cè)?!”他一聲爆喝,右拳之上,竟然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土黃色光芒。
那是他們金剛門淬煉肉身的獨(dú)門功法,據(jù)說練到極致,一拳能開山裂石。這一拳,勢大力沉,
簡單粗暴,不帶半點(diǎn)花巧。面對這足以開碑裂石的一拳,我沒有驚慌,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
我只是……輕輕地提了一口氣。就在那砂鍋大的拳頭即將砸中我鼻梁的前一剎那,我的身體,
像一片沒有重量的柳絮,向左后方飄了出去。不是狼狽的閃躲,而是寫意的飄移。我這一招,
是我們天顏?zhàn)诘纳矸?,名叫《凌波畫影步》。這套步法的核心,不在于“快”,
而在于“美”。它要求使用者在移動的每一個瞬間,都要保持身體的平衡與姿態(tài)的優(yōu)雅,
走出的每一步,都要像是在用腳尖,在虛空中畫一幅賞心悅目的水墨畫。石破天的拳頭,
帶著千鈞之力,從我的鼻尖前一寸處呼嘯而過。那剛猛的拳風(fēng),將我額前的劉海,
恰到好處地向后吹起,露出了我光潔飽滿的額頭。風(fēng)拂過我的臉頰,吹動我的衣袂,
讓我整個人都顯得更加飄逸出塵。“嗯,這天然鼓風(fēng)機(jī)的效果,還真不錯。
”我心里默默點(diǎn)了個贊。一拳落空,石破天顯然有些意外。他反應(yīng)也是極快,腰部發(fā)力,
強(qiáng)行扭轉(zhuǎn)身體,變?nèi)瓰橹?,一個兇狠的橫肘,朝著我的太陽穴撞了過來!這一招,又快又狠。
我卻仿佛背后長了眼睛,在他動念的瞬間,身體已經(jīng)如同不倒翁一般,
以一個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向后仰去。我的上身,幾乎與地面平行。他的手肘,
貼著我的下巴劃過。我甚至能聞到他臂膀上那股濃烈的汗味?!皣K,體味管理,
也是修士儀容儀表的重要一環(huán)啊。”我心里又默默地給他扣了一分。連續(xù)兩招落空,
石破天徹底被激怒了?!熬蜁銌幔磕氵@個懦夫!”他怒吼著,攻勢變得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一般。
拳、掌、肘、膝,他將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化為了武器,一招接著一招,
密不透風(fēng)地向我攻來。一時間,山門前飛沙走石,拳風(fēng)呼嘯。我們天顏?zhàn)诘膸熜值軅儯?/p>
一個個都緊張得手心冒汗。容老頭的胡子都快被他自己給揪下來了。
就連那位冰山仙子凌霜月,眼神也變得專注起來。而我,作為風(fēng)暴的中心,
卻成了全場最清閑的那個人。我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卻永不翻覆。
石破天的每一次攻擊,在我看來,都充滿了破綻。不是招式上的破綻,
而是“美學(xué)”上的破綻。他的出拳角度太直,缺乏曲線美。他的踢腿動作太大,
破壞了人體的和諧比例。他的吼叫聲,更是毫無節(jié)奏感,純粹的噪音污染。我一邊閃躲,
一邊在心里進(jìn)行著無情的“藝術(shù)點(diǎn)評”。他一拳砸在地上,轟起一片碎石。我便踮起腳尖,
在那些飛濺的石子上輕盈地連點(diǎn)數(shù)下,如同蜻蜓點(diǎn)水,不僅毫發(fā)無傷,
落地時還順便調(diào)整了一下衣袍的下擺,確保它垂得很有型。他一記掃堂腿掃來,
卷起漫天落葉。我便縱身一躍,在空中一個優(yōu)雅的轉(zhuǎn)體,那些落葉仿佛成了我的伴舞,
圍繞著我旋轉(zhuǎn),最后在我落地時,才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散開,如同一場絢爛的禮花。整個場面,
看起來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一個笨拙的、脾氣暴躁的壯漢,
在徒勞地追逐一只優(yōu)雅而又調(diào)皮的蝴蝶。他越是狂暴,就越是襯托出我的瀟灑。他越是狼狽,
就越是凸顯出我的從容。這已經(jīng)不是戰(zhàn)斗了。這是我的……個人舞臺秀。
是一場以暴力為背景板,以優(yōu)雅為主題的行為藝術(shù)?!鞍“““ ?!”石破天快要瘋了。
打了半天,他連我的衣角都沒碰到一下。他感覺自己一身足以開山的力量,
全都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快要吐血。反觀我,氣定神閑,呼吸平穩(wěn),連發(fā)型都沒亂。
這種巨大的反差,對他那顆崇尚“力量至上”的道心,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他看著我,
就像一個勤勤懇懇畫了十年素描的畫匠,突然看到了達(dá)芬奇的原稿。那種感覺,不是嫉妒,
而是絕望。是一種從世界觀底層開始的崩塌?!拔也恍牛∥也恍?!力量才是根本!
你這些花架子,都是虛的!”石破天雙目赤紅,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將全身所有的力量,
都凝聚在了右拳之上,那土黃色的光芒,濃郁得幾乎變成了實(shí)質(zhì)。“金剛·開山擊!
”他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朝我轟出了他最強(qiáng),也是賭上尊嚴(yán)的一拳!這一拳,
鎖定了我的所有退路。然而,我根本就沒想退。
我看著那只越來越近的、足以將我轟成肉泥的拳頭,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心疼的表情。
是的,心疼。我心疼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他。我用眼神告訴他:“石兄,何必呢?
你這樣逼自己,會受傷的。”然后,就在他拳頭即將及體的那一刻,我沒有再躲。
我只是……向左,平移了一小步。就是這么一小步,堪稱神來之筆的一小步。
他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拳頭,就這么擦著我的肩膀,狠狠地轟在了我身后的空氣中。
由于用力過猛,又失去了目標(biāo),他體內(nèi)的真元,瞬間失去了控制,如同脫韁的野馬,
在他自己的經(jīng)脈里瘋狂沖撞。“噗——!”石破天身形一僵,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他猛地彎下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染紅了身前的青石板。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最終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再也站不起來。他,敗了。不是敗給了我的力量,
而是敗給了他自己的……憤怒與絕望。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我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跪倒在地的石破天,
心中沒有半點(diǎn)勝利的喜悅,只有一聲藝術(shù)家般的嘆息。“唉,
一件多么有潛力的‘力量派’作品,就這么被他自己給毀了?!蔽覔u了搖頭,從懷里,
掏出了一方潔白的、用上好冰蠶絲織成的手帕,緩緩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將手帕遞了過去。
我用一種無比溫柔,又帶著一絲責(zé)備的語氣,輕聲說道:“石兄,何必動怒呢?你看,
你流血的樣子,破壞了整體的美感。”石破天猛地抬起頭,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屈辱、不甘、以及……一絲崩塌后的茫然。他看著我遞過去的手帕,
又看了看我那張完美無瑕、還帶著一絲圣潔關(guān)懷的臉?!巴邸 彼眍^一甜,
又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然后兩眼一翻,很干脆地……氣暈了過去。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
都集中在我和昏倒的石破天身上時。沒有人注意到。在數(shù)里之外,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之巔,
一個衣著華貴、神情慵懶的中年男子,正通過一面懸浮在空中的水鏡,
饒有興致地看著山門前發(fā)生的一切。他手中把玩著兩個溫潤的玉球,
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當(dāng)他看到我用那種“行為藝術(shù)”般的方式,
活活氣暈了石破天之后,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那不是修士看到天才的欣賞,
也不是獵人看到獵物的貪婪。那是一種……最頂級的收藏家,
看到了一件從未面世、完美到足以成為鎮(zhèn)館之寶的絕世珍品時,
所爆發(fā)出的、近乎瘋狂的占有欲!“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喃喃自語,伸出舌頭,
舔了舔自己干澀的嘴唇。“力量,功法,修為……這些東西,太俗了。這世上,
從來不缺強(qiáng)者。”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水鏡中我的臉上,眼神變得狂熱而癡迷。
“但這樣的‘美’……這樣將‘美’與‘道’融為一體,
化腐朽為神奇的存在……這已經(jīng)不是‘人’了,這是一件活著的、會呼吸的‘藝術(shù)品’!
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力量會消散,生命會終結(jié),但完美的藝術(shù),應(yīng)該永恒!
”他緩緩站起身,眼中閃爍著危險而偏執(zhí)的光芒?!拔冶仨毜玫剿?!”“我要將他,
用最完美的‘萬載玄晶’封存起來,用最精純的‘不朽神光’進(jìn)行煉制,
剔除掉他所有多余的雜質(zhì)和情感,只留下這份最純粹的、永恒的美!”“他,
將成為我多寶閣……最頂級的藏品!”6 這張臉,無價!石破天,兩眼一翻,
暈得那叫一個干脆。我捏著那方還沒送出去的冰蠶絲手帕,蹲在原地,姿勢擺得很好,
表情也管理得很到位,顯得我既寬容大度,
又對生命的逝去(雖然只是暫時的)充滿了哲學(xué)思考。全場,依舊是一片死寂。
天顏?zhàn)诘膸熜值軅儯次业难凵?,已?jīng)從“崇拜”升級為了“狂熱”。
仿佛我不是他們的大師兄,而是降臨凡間、普度眾生(主要度肌肉男)的在世神仙。
而那位萬法歸一宗的冰山仙子凌霜月,她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里,也第一次,
清晰地映出了我的倒影。那眼神很復(fù)雜,有震驚,有不解,
還有一絲她自己可能都沒察覺到的……動搖。我正準(zhǔn)備站起身,再說幾句富有哲理的場面話,
來升華一下今天這場“行為藝術(shù)”的主題。然而,就在此時!
一股全新的、與之前所有威壓都截然不同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如果說,
天劫的威壓是“煌煌天威,擋我者死”的霸道。石破天的氣勢是“老子肌肉最強(qiáng)”的粗野。
那么這股氣息,就是一種……冰冷的、黏稠的、帶著極致占有欲的貪婪!我渾身一僵,
感覺就像是被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給盯上了。那目光,不在乎我的修為,不在乎我的靈魂,
它只在乎我的“外殼”,就像一個最挑剔的古董商,在審視一件稀世的瓷器,
思考著該用什么樣的盒子來裝,該擺在什么樣的架子上。這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比石破天那身汗味還讓我難受?!笆裁慈??!”容老頭也察覺到了不對,厲聲喝道。
回答他的,不是言語。而是一張從九天之上,悠悠然飄落下來的……網(wǎng)。
那是一張極盡奢華的網(wǎng)。網(wǎng)繩,是用不知名的金色蠶絲編織而成,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