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漩渦與毒餌
西南邊境的槍聲和血腥味，仿佛還縈繞在鼻尖。陳默帶著僅存的刀疤劉和灰狗，如同喪家之犬，繞了無數(shù)遠路，才狼狽不堪地潛回C城。損失慘重：一個核心戰(zhàn)力折損，價值數(shù)百萬的比特幣定金打了水漂，更重要的是，他們暴露了意圖——購買軍火！這無異于在官方和王振海面前亮出了最危險的底牌。
廢棄倉庫的氣氛壓抑得如同墳?zāi)?。刀疤劉腹部被木屑劃開的傷口感染了，發(fā)著低燒，臉色蠟黃地躺在角落的破墊子上，眼神里除了劫后余生的驚恐，還有一絲對陳默決策的質(zhì)疑?；夜穭t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像熱鍋上的螞蟻。
“影子哥，這次栽大了！風聲肯定漏了！條子和王振海那老狗，肯定都在找我們！”灰狗聲音發(fā)顫，“那批埋伏的人，到底他媽是誰？邊防警？還是‘黑鷹’那王八蛋黑吃黑？”
陳默坐在昏黃的應(yīng)急燈下，臉色比燈光更陰郁。他一遍遍復(fù)盤著密林中的遭遇。火力配置不像成建制的緝私警，更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雇傭兵或武裝匪徒。“黑鷹”的反應(yīng)也不像設(shè)伏者，更像是同樣被伏擊的獵物。最大的可能，是他們的行蹤被第三方截獲了！
“行蹤泄露了?！标惸穆曇羯硢?，帶著徹骨的寒意，“有人一直在盯著我們，盯著‘影子’的動向。不是王振海，他沒這個本事把手伸到邊境線上。是更上面的人……或者，是我們內(nèi)部，有老鼠?！?/p>
“內(nèi)鬼？！”刀疤劉掙扎著坐起來，眼中兇光畢露，“媽的！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
“閉嘴！”陳默冷喝一聲，眼神銳利如刀地掃過兩人，“現(xiàn)在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消息泄露，軍火這條路暫時斷了。王振海和官方，都不會給我們喘息的機會?，F(xiàn)在，我們才是獵物?！?/p>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憤怒和沖動只會加速滅亡。他需要破局！需要反擊！需要讓那些躲在暗處的敵人，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灰狗，”陳默轉(zhuǎn)向焦躁的手下，“王振海那邊，最近有什么動靜？”
灰狗連忙收斂心神：“王振海最近焦頭爛額！銀行詐騙案和疤臉強的死，讓他背后的大人物很不滿，聽說他挪用了不少資金去填窟窿和打點關(guān)系，產(chǎn)業(yè)收縮得厲害。他老婆…哦，就是林晚秋那女人，仗著傍上了王振海，最近可囂張了，開了家什么高端美容會所，其實就是個拉攏那些官太太、富婆的據(jù)點，方便王振海走關(guān)系?！?/p>
林晚秋！美容會所！
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進陳默的心臟。背叛的恥辱和恨意瞬間翻涌。同時，一個極其惡毒的計劃，也在他心中迅速成型。既然王振海在收縮，在走夫人路線，那他就從林晚秋這個看似風光、實則脆弱的點下手！他要讓王振海嘗嘗，后院起火，心愛之物被毀的滋味！
“林晚秋的美容會所……”陳默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叫什么名字？位置？會員都是些什么人？”
“‘伊人傾城’，就在市中心最貴的金鼎大廈頂層！會員非富即貴，那些官太太、富婆們可喜歡去了。”灰狗答道。
“好?！标惸壑虚W爍著冰冷算計的光芒，“灰狗，去找‘老鬼’（一個專門制作假冒偽劣化妝品的地下作坊主）。讓他用最快的速度，給我仿制一批‘伊人傾城’最高端、最貴的精華液和面膜。包裝要一模一樣，以假亂真！但里面的東西……換成會讓人皮膚紅腫潰爛的‘料’！記住，要慢性的，用過幾次后才發(fā)作的！”
灰狗倒吸一口涼氣：“影子哥，這…這要是用了爛臉…那些官太太富婆們不得鬧翻天？王振海和林晚秋就完了！可…可這也太毒了！萬一追查……”
“就是要他們鬧翻天！”陳默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追查？配方是‘伊人傾城’自己的，原料采購也是他們自己的賬目。我們只是讓‘老鬼’做了點‘替代品’，神不知鬼不覺地‘送’給林晚秋的倉庫管理員，替換掉一部分真貨。誰會想到是外來的？只會是她林晚秋為了暴利，以次充好，甚至用了違禁原料！我要讓她的‘伊人傾城’，變成‘毀人爛臉’！我要讓她身敗名裂！讓王振海徹底失去這條重要的關(guān)系網(wǎng)！讓那些被他收買的官太太們，反過來撕碎他們！”
刀疤劉聽得眼中放光，忘了傷痛：“高！影子哥，這招太他媽毒了！殺人不見血??！”
“灰狗，去辦。錢不是問題。告訴‘老鬼’，做干凈，嘴巴閉緊。還有，”陳默補充道，眼神更加陰鷙，“想辦法收買或者脅迫‘伊人傾城’的一個倉庫管理員。不用多高的職位，能接觸到庫存就行。讓他成為我們‘送貨’的渠道。事成之后，送他離開C城，給他一筆安家費。如果他不識相……” 他沒說下去，但眼中的殺意說明了一切。
“明白！”灰狗被這個計劃的狠毒和精妙所震撼，同時也感到一陣寒意，立刻領(lǐng)命而去。
毒餌已經(jīng)布下。陳默知道這風險巨大，一旦追查到“老鬼”或者那個被收買的倉庫管理員，線索很可能會指向他。但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復(fù)仇的火焰燒毀了他的謹慎。他要看到林晚秋和王振海在那些憤怒的貴婦撕咬下焦頭爛額、身敗名裂的樣子！他要讓他們也嘗嘗被推入深淵的滋味！
“王振海，林晚秋，”陳默看著倉庫窗外沉沉的夜色，聲音低得如同詛咒，“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恥辱，我要百倍、千倍地奉還！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p>
漩渦已經(jīng)形成，而陳默，正親手將致命的毒藥，注入漩渦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