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主仆三人,帶著秦川進(jìn)了海客云來。童大海輕車熟路,定下了兩間上房,
帶著大家一并上去,又吩咐伙計辦置了一桌豐富的酒菜送來。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
四人才在房間里圍著桌子坐下,聽著童大海介紹這望月鎮(zhèn)。望月鎮(zhèn)地處交通要道,
四通八達(dá),向北三千里可達(dá)羽國都城慈京,向西去則是陳良國,向東是東岳國。
雖然它地處冰原國,卻是各國商人必經(jīng)之地。這里終年大雪,
但那些為利益驅(qū)使的商人們,卻是仍舊愿意在著冰雪國度里行走,不但交換貨物,
亦是各方消息的云集之地。童大海說話沒什么表情,其他三人都聽得索然無味。
尤其是秦川和葉真真,年紀(jì)不過十歲,對這些根本不敢興趣。童大海自己也覺得無趣,
說了幾句便悶頭喝茶,沉寂了下去。葉真真見童大海的尷尬的模樣,
便笑嘻嘻的道:“梅姐姐,你還是給我們講講,你們浩然宗的事情的吧!
”梅姑娘抿了口茶水,微笑道:“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卻是總聽不厭!
”“嘿嘿,我就是喜歡聽嗎?”葉真真立即捧住梅姑娘的手臂,使勁搖動,撒嬌的道。
“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梅姑娘憐愛的說道,然后清清喉嚨,
說道:“我們浩然宗,乃是十宗之首,門下第子有十萬之巨,
宗主絕仙真人已經(jīng)到了不墜期的斗轉(zhuǎn)境界,修為之高,普天之下,無人可及!
”梅姑娘這般說著,眼中閃爍著熠熠光輝。秦川自從那輪回宗的人追蹤而至,
便心中惴惴不安,不管梅姑娘問什么,都是以沉默來回應(yīng)!
剛才童大海談及望月鎮(zhèn)的事情,他早就興趣索然,垂著頭,
腦海里不斷的重復(fù)著昨晚的一幕一幕,心中隱隱的作痛。
可是這時梅姑娘說起浩然宗來,他頓時眼中一亮,側(cè)耳傾聽起來?!按笮〗?,
等過幾年你年歲大了,姐姐便帶你去浩然宗修行,一旦成為內(nèi)門第子,
就會得到宗門的各方照應(yīng),甚至你的家族都會跟著沾光!
”梅姑娘講了一些關(guān)于浩然宗的事情,多是哪個師兄師姐,修為到了什么境界,
能夠御劍飛行,凌空虛渡等等神乎其神的事跡。葉真真聽得十分神往,
待梅姑娘停下休息的時候,便開口道:“梅姐姐,我要是去修行了,是不是也會在天上飛啊?
”“那還用說了!”梅姑娘伸出玉指,在葉真真的鼻子上刮了下,
這才發(fā)現(xiàn)秦川竟然也全神貫注的聆聽,心中不盡微微一動,
暗道:“難道這個小孩兒知道浩然宗,有什么來頭不成?是了,要不然,
也不會引得輪回宗的人追蹤而來!”想到這里,梅姑娘咳嗽了一聲道:“秦川,
你也知道浩然宗嗎?”秦川正聽她說話,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詢問,頓時全身一震,
一臉的茫然道:“沒聽過!”“哦?”梅姑娘見秦川不似做作,心中更加的驚奇,
旋即又問道:“那么你聽過什么?”“清虛宮,李全真!”秦川不假思索的托口而出,
接著便心中后悔起來,忙低下頭,心兒砰砰亂跳?!扒逄搶m!”梅姑娘頓時大吃一驚,
轉(zhuǎn)頭看向童大海,沉聲道:“這個小孩兒不能和我們在一起!童大海,你把他趕出去!
”聽到清虛宮三字,童大海亦是神色一驚,應(yīng)了一聲,站起身來,一把將秦川抓起,
印梆梆的道:“小子,你竟然和清虛宮有瓜葛,怪不得輪回宗的人會找你!”說完,
提著秦川大步走到門前,剛要去推門,葉真真那邊卻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你們不能把秦川趕走……”“大小姐……”童大海和梅姑娘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
“不行,快把他放下來,要不然,我就回去告訴我爹爹,說你們在路上欺負(fù)我!
”葉真真古靈精怪,一面哭天抹淚,一面大聲的道?!懊饭媚铩蓖蠛S行┆q豫。
梅姑娘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川,皺著眉頭道:“行了,就先留下他,
待我將郡……將大小姐哄好了,咱們再從長計議!”“那輪回宗……”童大海道。
“哼!輪回宗怎么了?本姑娘還怕他們不成!”梅姑娘連忙將葉真真摟在懷中,
低聲說了幾句話。葉真真頓時破涕為笑,從梅姑娘的懷中跳了出來,跑到童大海跟前,
對秦川道:“你這小孩兒,到底和清虛宮有什么關(guān)系???梅姐姐說了,只要你說出來,
我們就不為難你!”“我……”秦川張了張口,卻又覺得無從說起,
最后只得悶聲道:“我認(rèn)識個道士叫做李全真,他給了我?guī)字火z頭……”“就這些?
”葉真真睜著大眼睛道。“嗯……”秦川點點頭,他這也不算說的假話,
只是其中省略了許多罷了。葉真真年歲幼小,當(dāng)然不會想那么多,
便又跑回梅姑娘跟前道:“梅姐姐,你都聽到了吧!你就別為難他了!
”梅姑娘深吸了口氣,示意童大海把秦川放下,然后道:“大小姐,
明天我們在這里停留一天,便要趕路,他和我們不是一路的,今晚他便和我們在一起吧!
至于明天……”葉真真神色有些暗淡,扯過秦川的手道:“秦川,對不住了!
咱們畢竟不是一路的!今天你多吃些,一會兒我叫童叔叔給你辦置身棉衣,
看你這衣衫太單薄了?!鼻卮犞穷^不盡一酸,強(qiáng)?著眼淚道:“謝謝你!
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報!日后我要是出人頭地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兩個小孩兒,在那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大人的話,十分有趣,
頓時令房間內(nèi)緊張的氣氛松弛了下來。這時候,幾名伙計敲門進(jìn)來,將酒菜端上,
拿了賞錢,歡天喜地的去了。四人一直趕路,都有些餓了,也不廢話,圍坐下來,
大快朵頤。秦川自幼乞討,哪里吃過這般好吃的食物,把剛才的不快全都拋在腦后,
只顧著將肚子填飽。幾人到達(dá)望月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酒足飯飽之后,
天色便黑了下來,到了掌燈的時候。于是梅姑娘和葉真真一個房間,
童大海和秦川一塊,各自的休息了。夜色逐漸的深沉,
喧鬧了一天的望月鎮(zhèn)也慢慢的變得沉寂了下去。??驮苼淼幕镉媯兠盍艘惶欤?/p>
都累得夠嗆,收拾妥當(dāng)之后,便都回到自己的住處,洗涮一番,早早的熄燈睡去。
夜深人靜,只有風(fēng)雪的聲音,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呼嘯聲。兩道矯捷的身形,
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夜色里。這兩人似乎早有商量,徑直的竄上海客云來的屋頂,幾個起落,
便進(jìn)了內(nèi)院,向著一間上房奔了過去。這二人踏雪無痕,落地?zé)o聲,
輕飄飄的似一片飛落下來的棉絮。他們所去的上房,正是秦川和童大海居住的房間,
里面不時的還傳出鼾聲。到了房間的窗下,其中一人取出一根竹管來,
輕輕的捅破窗紙,探了進(jìn)去,然后用嘴一吹,一股子淡淡的煙氣便飄了進(jìn)去。
過了片刻,房間里了沒有了一絲的動靜,那人這才低聲道:“好了,楚云師妹,
你守在這里,我去把那小孩兒綁出來!”這兩人自然便是陳陽東和劉楚云了。
劉楚云點點頭道:“小心些,葉家的后臺可是浩然宗,萬一得罪了他們,
咱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陳陽東點點頭,側(cè)身推門而入。劉楚云皺皺眉,
向四面觀望了一下,見四周都是靜悄悄的,這才松了口氣,心中暗道:“這個陳陽東,
鬼心思太多,我得時刻注意著他?!彼齽傁氲竭@,房間里忽然傳出一聲悶響,
接著便是呼呼的拳腳風(fēng)聲。“不好!”劉楚云暗叫一聲不妙,推門而入,
只見黑暗中兩道人影你來我往,斗得難解難分。而在房間里側(cè)的席上,
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著,不敢妄動?!皫熋?,我糾住此人,你將那那小孩兒帶走!
”陳陽東急聲道。劉楚云并不回答,而是身形一晃,到了席前,一探手,
向席上的小孩兒抓了過去?!安灰^來……”秦川本在酣睡,忽然聽聞打斗聲,
想要爬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無力,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這時眼見一人探手抓來,
口中虛弱的叫了一聲,便被那人提起,頓時一股蘭麝香氣,傳進(jìn)了鼻端,
心中暗道:“原來是個女子……”然后只覺得身子忽悠的一動,出了房門。
刺骨的冷風(fēng)侵襲過來,頓時昏厥了過去?!斑@位朋友,我們是沖著這小孩兒來的,
還請行個方便!”陳陽東一面與童大海交手,一面說道?!昂撸∥胰~家的人,
你們也敢動,就不怕浩然宗追究嗎?”童大海身手了得,但是卻仍舊與陳陽東斗個平手,
心中暗驚!這會兒眼看著又進(jìn)來一人,將秦川劫持而去,卻也是無可奈何,
只得搬出浩然宗來震懾對方?!肮懿涣嗽S多了,這小孩兒干系重大!得罪了!
天煞毒煙!”陳陽東見劉楚云得手,沉喝一聲,手腕一抖,頓時在黑暗中騰起一團(tuán)煙霧來,
他也借機(jī)奪門而出。“啊……”童大海萬分機(jī)警,聽到天煞毒煙,知道厲害,
身子一晃,沖出房門。而那陳陽東卻已經(jīng)一躍上了屋頂,身形如同大鵬展翅一般,
消失的黑夜里。童大海被冷風(fēng)一吹,渾身一個激靈,有些清醒過來,
才發(fā)現(xiàn)對方剛才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哪里是什么毒煙,只是一蓬面粉而已。
“哼……”童大海猜想對方不敢對葉家的人動手,心中稍微的一松。
轉(zhuǎn)身便向葉真真的房間跑去,秦川被劫倒算不得什么,大小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他可就擔(dān)待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