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歷劫歸位,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認(rèn)錯了石頭。01?瞧那病秧子,歷個情劫倒愈發(fā)嬌弱了。
??眼淚不值錢似的,平白污了仙家清名。?瑤池那幫碎嘴子的仙娥又在背后嚼舌根。呵。
我本來只是路過,想著順兩個蟠桃回去當(dāng)零嘴,結(jié)果一抬眼就看見被她們議論的黛玉,
正一個人立于蟠桃樹下。素衣清冷,眉眼低垂,指尖還沾著未干的淚痕,
看得我心頭莫名一顫。那群仙娥還在嬉笑,笑得刺耳。我的火氣【噌】地竄上腦門,
當(dāng)年在煉丹爐里都沒這么燙過。金箍棒【砰】地往地上一杵,整個瑤池震得跟篩糠似的。
?再讓我老孫聽見一句——?棍尖指著那個笑得最歡的綠衣仙娥,她臉上的胭脂都嚇褪了色。
?下次砸的就是你的頭!?全場鴉雀無聲。那些仙娥像被施了定身法,
有個膽小的連手里的琉璃盞都摔碎了。我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轉(zhuǎn)頭卻對上一雙眼睛——比昆侖山頂?shù)难┻€清,比東海最深處的夜還沉。?大圣何必動怒?
?她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卻撓得我耳根發(fā)燙。?誰、誰動怒了?老子搶仙丹路過!
?話一出口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這借口爛得跟太白金星下棋的臭棋簍子似的。
她嘴角微微一動,我突然想起在花果山見過的景象——春風(fēng)吹過桃林時,
最先綻開的那朵花苞就是這么顫的。不行,得找補。我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出一把金丹,
個個都還冒著熱氣。那是剛從三十三天外兜率宮順來的,
老君那爐子煉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好東西。?吃!趕緊的,趁熱吃!?她垂下眼睛,
睫毛在臉上投下兩彎月牙形的影。指尖碰到我手掌時,
我差點把金丹全撒了——怎么會有仙子的手比昆侖冰魄還涼??是單給我一個人的,
還是別的妹妹都有??我的猴毛【唰】地全豎了起來。這問題比緊箍咒還讓人頭疼!
?獨你一份!你要不信,老子現(xiàn)在把太上老君綁來當(dāng)場開爐!?遠(yuǎn)處傳來【哐當(dāng)】一聲巨響,
接著是太上老君帶著哭腔的哀嚎,?大圣!煉丹爐剛修好!求放過!?我煩躁地?fù)狭藫隙洹?/p>
這老頭早不喊晚不喊,偏這時候號喪!再回頭時,看見她嘴角抿起一點弧度,
我突然覺得蟠桃園所有的花都開了??蛇€沒等我想明白這奇怪的感覺,
她已化作一縷輕煙消失在瑤池,只留下掌心一點涼意。02花果山的月亮比天界的要大三圈。
我躺在水簾洞的石床上,金箍棒變作繡花針在指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小猴子們早睡了,
瀑布的聲音吵得人心煩。我一骨碌坐起來,發(fā)現(xiàn)云床被撓出了七道爪印——奇怪,
打架時都沒這么焦躁過。?大王,您翻來覆去烙餅?zāi)兀?老馬猴揉著眼睛遞來一葫蘆酒。
我仰頭灌了大半,酒液順著下巴滴到胸前。往常這時候,我該去東海找敖廣打架,
或者去地府撕幾頁生死簿玩??涩F(xiàn)在滿腦子都是瑤池邊上那抹白影,
還有那句?單給我一個人的。??老馬,你說...要是有個人總讓你心里跟貓抓似的,
是中了什么妖法??老馬猴的酒杯【咣當(dāng)】掉在地上,酒液濺濕了他那身油光水滑的猴毛。
他瞪著我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笑了,?大王,那叫相思病。?我一棍子把他挑出洞外,
砸得外頭桃樹簌簌落花。胡扯!我大鬧天宮時都沒病過,現(xiàn)在能得什么相思???
可躺下沒多久,眼前又浮現(xiàn)她指尖的淚痕。那滴淚在月光下泛著珍珠似的光,晶瑩剔透,
像是洪荒時期那株蠢草——自己都快被雷劈成焦炭了,還哆哆嗦嗦地?fù)伍_葉子,替我擋雷劫。
也是這般叫人心里揪得慌。煩死了!我一腳踹開洞門,筋斗云【嗖】地飛到腳下,
云尾卷起一陣狂風(fēng),吹得滿山猴子?xùn)|倒西歪。03南天門的增長天王正抱著戟打盹,
看見我的瞬間差點把兵器扔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大、大圣深夜造訪……??少廢話!
?我一棍子劈開云路,?找個人!?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找她。蟠桃園?太俗。廣寒宮?
太冷。倒是這漫天星斗,像極了她簪子上晃動的流蘇。正猶豫間,
鼻尖突然嗅到一縷香——不是蟠桃的甜膩,不是仙釀的醇厚,
像是把三月的梨花、九月的桂子全揉碎了,再沁進(jìn)霜雪里。這香氣驀地讓我虎口發(fā)麻。
想起洪荒時期那株蠢草,細(xì)弱的莖稈在罡風(fēng)中抖得像要散架,卻偏要往我身上爬,
葉子蹭過我,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冷香。我順著香氣拐過九曲回廊,
看見她坐在銀河畔的礁石上。裙擺浸在星光里,手里握著支判官筆,
正在往一本冊子上寫什么。我剛要上前,卻見一滴水珠【啪】地落在紙上。她在哭。
不是仙娥們矯揉造作的啜泣,是安靜的、決堤般的流淚。那水痕在紙上暈開的模樣,
竟與當(dāng)年雷劫過后,那株草焦黑得像塊炭,卻仍從斷根處滲出的汁液一樣,一滴一滴,
落在我被天雷劈裂的傷口??粗@似曾相識的淚痕,我的心又開始慌了。?喂。
?我蹲到她旁邊的云頭上,金箍棒變作樹枝撥弄她手里的冊子。?這破本子惹你了?
?她慌忙合上冊子,我瞥見封面寫著【金陵十二釵】,墨跡未干,像是剛寫不久。
?大圣不懂。?她抹淚的手腕細(xì)得讓我心驚,仿佛一折就斷。?這是我在凡間欠的淚債。
?我【嗤】地笑了,金箍棒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圈。?什么債不債的!
我老孫當(dāng)年欠的因果能堆滿花果山……?話突然卡住了。因她仰起臉時,
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側(cè)顏。那微微上挑的眼尾,
在清冷月輝中流轉(zhuǎn)著熟悉的光彩——恍惚間,竟與洪荒記憶中那株搖搖晃晃的蠢草重疊。
04她望著銀河,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大圣的債用金箍棒就能打碎,
可有些債……?指尖撫過冊子上"林黛玉"三字,?非得用眼淚還不可。
?我胸口突然悶得難受,一把搶過那本破冊子。?哪個混賬定的規(guī)矩?
我這就去閻羅殿把他生死簿撕了配對!?她終于破涕為笑,眼角還掛著淚珠,
像荷尖上將落未落的露水。?大圣可知,正是您當(dāng)年撕了生死簿,讓多少魂靈無處可歸。
?我的手僵在半空。幾百年前大鬧地府的豪情壯志,
此刻突然變得像個笑話——原來我老孫的金箍棒,竟打不碎她眉間那點愁。銀河的水聲潺潺,
我低頭看見水里倒映的自己——金冠歪了,紅披風(fēng)沾了灰,活像個偷了蟠桃還嘴硬的猢猻。
?那…那你說怎么辦??我把冊子塞還給她,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八度,
尾巴尖悄悄卷住她坐的礁石。?總不能真哭干一江水吧??她望著銀河出神,
星光在淚眼里碎成千萬點。?大圣見過人間的四月天嗎?滿城飛絮,
就像...?話音戛然而止,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素白的衣襟上濺開幾點猩紅。
我的心猛地揪緊了。下一秒,蟠桃園的仙桃、老君的九轉(zhuǎn)金丹、鎮(zhèn)元子的人參果,
全被我堆到她面前,壘得比花果山的猴兒酒還高。?吃!都給我吃干凈!
?我急得原地轉(zhuǎn)了三圈,金箍棒化作玉瓢盛著瓊漿遞到她唇邊。?不夠我再去搶!
就算要把三十三重天掀個底朝天也——?話沒說完,她忽然伸手碰了碰我的胳膊。
只是指尖輕輕一觸,我卻像被紫金鈴震了魂似的渾身發(fā)麻,連當(dāng)年在八卦爐里都沒這么燙過。
?大圣。?她眼睛亮得驚人,我看見她眼底映著星河,而星河里全是我慌亂的倒影。
?若我告訴你,這些仙藥都治不好天命,你可還會去搶??金箍棒【當(dāng)啷】一聲墜地,
砸得銀河濺起漫天星輝。我抓耳撓腮地想了半晌,突然福至心靈,拔下一根猴毛輕輕一吹。
金光閃過,一個暖烘烘的小暖爐出現(xiàn),然后塞進(jìn)她掌心。
?那我就…天天變著花樣給你當(dāng)暖爐!你咳一聲,我就學(xué)十聲噴嚏!你冷一分,
我就去太陽真火里滾三滾!?銀河之水突然倒懸而起。在漫天墜落的星光里,
我看見她笑了——不是抿唇的淺笑,
是連發(fā)梢都跟著顫的、能讓廣寒宮的桂花一夜開盡的笑容。她輕輕攥住我的披風(fēng),
力道輕得像是握住一縷隨時會消散的煙霞。?傻子。?她笑著,
卻把臉埋進(jìn)我沾滿星輝的披風(fēng)里,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哽咽。?傻猴子。
?我的猴爪在空中懸了許久,最終只敢輕輕碰了碰她發(fā)間的銀簪。?從今日起,
我老孫就專醫(yī)你…?話音未落,衣袖突然被拽住,她蒼白的指尖勾著我一根金毛,
聲音比銀河的水紋還輕。?…這個,比三十三重天所有的爐子…都要暖和。
?我突然不會說話了,低頭看兩人的影子投在銀河中,竟纏成了解不開的結(jié)。
05【記憶劈開云霧:洪荒時期】那株蠢草又來了。細(xì)弱的莖稈,顫巍巍的葉子,
在罡風(fēng)中抖得像要散架,卻偏要往我身上爬。?你、你別怕……?她的靈識傳音細(xì)如蚊吶,
嫩葉小心翼翼蓋住我被上次雷劫劈出的新傷。?放屁!誰怕了?!?可惜我當(dāng)時是塊石頭,
吼不出聲。我是補天石!女媧娘娘親手挑的靈石!天塌下來都砸不碎我,
用得著你一株破草擋著?!可天雷劈下來的時候,這蠢貨居然把葉子全展開了,
哆哆嗦嗦地罩在我頭頂。?找死!?雷光壓彎了她的莖稈,我聽見她靈識里細(xì)微的嗚咽,
像剛出生的小獸。石芯突然燙得發(fā)疼,赤金流光【轟】地炸開?!具青辏 课易约毫蚜说揽p,
把劈向她的劫火全引了過來。?疼死老子了!?劇痛讓我的靈識幾乎渙散。
恍惚間看見她焦黑的莖稈拼命往我新裂的縫隙里鉆,斷根處滲出淡金色汁液,
一滴一滴落在我最脆弱的石芯上。真疼啊…但比看她變成烤草強。
我記不清自己裂了多少道縫,只記得每次快昏過去時,就有清涼的草汁滴進(jìn)石芯。雷劫過后,
這株草焦黑得像塊炭,還死死黏在我身上。我滾了半圈,替她擋住剩下的風(fēng)雨。
才不是心疼她!是嫌她吵!她蜷縮的葉片動了動,斷根處又滲出些汁液。
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些液體滲進(jìn)石縫后,我的裂痕愈合速度竟快了三倍。如果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
我當(dāng)時一定把她連根拔起扔到昆侖山去?!竞榛募o(jì)年?天地大劫】那天蒼穹突然裂開道口子,
煉化之力像熔巖般傾瀉而下。不周山開始崩塌,我聽見女媧娘娘補天時留下的五色石在哀鳴。
那株蠢草——現(xiàn)在該叫她絳珠了——突然瘋長起來,根系像蛛網(wǎng)般死死纏住我全身裂痕。
?蠢草,松手!?我的靈識在煉化之風(fēng)中扭曲變形,?你會魂飛魄散!
?她的回應(yīng)是讓根系扎得更深。我能感覺到她每一條細(xì)根都在顫抖,
卻固執(zhí)地穿行在我石縫間,仿佛要把自己織進(jìn)我的靈脈里。煉化之力撕扯著她剛長出的新葉,
我眼睜睜看著那些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你他娘的…!?我的靈識爆發(fā)出刺目金光,
整塊巨石隆隆震動。在劇痛中,
我硬生生掰下自己一塊芯子——帶著萬年靈力的核心部分——狠狠砸進(jìn)她根系里。
【咔嚓】那一瞬我眼前一片漆黑,但總比看她變烤草強。
石芯分離的痛楚讓我的靈識幾乎潰散,卻仍聽見她撕心裂肺的靈識尖嘯。我最后看見的景象,
是她所有根系都泛起了赤金光華,將我給她的石心包裹成繭。等我再恢復(fù)意識時,
天地已重歸清明。后來…神仙路過,挖走了降珠仙草,
撿起沾著她草汁的碎石(后來成了什么破通靈寶玉)。還嘀咕?靈性未泯。??泯你大爺!
?那是我老孫的半顆心!是護(hù)身符!是……是怕這株沒用的草,一個人熬不過輪回。后來,
石頭煉化成猴,絳珠草墮入輪回,神瑛侍者誤入因果,欠下"淚債"。06三生石畔,
落花成冢。我蹲在云頭上數(shù)花瓣,數(shù)到第三百六十片時,終于瞧見那抹素白身影。
她提著花鋤從薄霧里走來,微風(fēng)吹過,把她那纖細(xì)的身材顯露無遺,是真的瘦啊,
仿佛風(fēng)一吹,就能把她吹走一樣。?主人,你偷看絳珠仙子第十天了。?筋斗云突然出聲,
嚇得我差點掉下去。這破云不知什么時候?qū)W會了陰陽怪氣,調(diào)門拖得老長。
?要不要小云去幫您…??放屁!誰偷看了?!?我一腳踹向那朵多嘴的云,
它卻靈巧地扭身躲開,還故意抖落晨露淋濕我的鳳翅紫金冠。正要發(fā)作,
余光卻瞥見落英紛飛中的身影,她正彎腰埋葬那些凋零的花瓣。素手碰到落花時,
還低低的吟誦:?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聲音如珠落玉盤,
清冷中帶著說不出的哀愁。心疼的感覺又來了!像有千萬只螞蟻順著脊梁骨往上爬。
我一個跟頭翻下去,金箍棒【咚】地杵進(jìn)土里,整片花田【唰】地定在半空,
連飄落的花瓣都凝固成彩色的雨。?葬什么葬!老子讓它活一萬年!?我掐訣念咒,
金光順著棍尖漫延成網(wǎng),那些蔫巴巴的花瓣頓時支棱起來,像是被強行釘在時光里的蝴蝶。
有幾朵掙扎得厲害,我又加了三重定身咒,直到整片花田變成璀璨的琥珀。
?現(xiàn)在它們死不了了。?我蹲在云頭上得意地晃尾巴,?你哭也沒用!?她仰起臉,
銀河的波光在眸子里碎成星星。?大圣對每個仙子都這么殷勤??輕飄飄一句話,
比緊箍咒還厲害。我后脖頸的毛【唰】地全豎了起來,尾巴差點打成死結(jié)。等等。不對勁。
我老孫突然悟了:完了,我好像被這株草拿捏了。這比如來老兒的五指山還可怕!正要反駁,
她突然伸手拽住我的披風(fēng)。那點力氣還不如我花果山的奶猴子,可我愣是沒敢動,
任她將猩紅披風(fēng)攥出幾道褶皺。?大圣可知道,?她攥著我披風(fēng)的手在發(fā)抖,指節(jié)都泛了白。
?那塊補天石??07記憶突然翻涌——那株蠢草的嫩葉蓋著雷劈的焦痕,
靈識嗡嗡說著?別怕…?怕?我是女媧娘娘親手挑的靈石!直到后來天雷劈下來時,
我才明白什么叫怕——怕她在雷霆中化作焦炭。?當(dāng)年雷劫……是不是你?
? 黛玉的聲音突然逼近。?誰、誰記得那種破事!?我的尾巴毛炸開,像團(tuán)蓬松的蒲公英。
這反應(yīng)簡直不打自招。她松開披風(fēng),嘴角彎起的弧度讓我心驚肉跳,?所以是我認(rèn)錯了石頭。
?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得讓我喘不過氣。?把半輩子的眼淚……都給了冒牌貨。
?這話比九齒釘耙還鋒利!我一把攥住她手腕,觸到冰涼的皮膚下突突跳動的血脈。
那些在五行山下數(shù)過的春雨、在煉丹爐里熬過的真火,突然全涌到嗓子眼。?放屁!
那破通靈寶玉是老子的半顆心!你每回哭,疼的都是我!?她眼睛突然瞪得溜圓,隨即瞇起,
嘴角勾起一抹讓我毛骨悚然的笑。完了,說漏嘴了。
?所以…大圣特意掰下半顆石心…??胡扯!那是……是嫌你汁液滴答煩人!
?我急得尾巴亂掃。真相是塊滾燙的炭。她墮入輪回時,
我的半顆石心成了通靈寶玉;她為神瑛侍者流淚時,我在五行山下把金箍棒攥出五指印。
黛玉突然把額頭抵在我心口,撞得生疼。她發(fā)間那支白玉簪硌在我胸前的佛印上,
涼意順著經(jīng)脈直往骨頭縫里鉆。?難怪…?她聲音悶悶的,震得我胸腔發(fā)麻。?每次心痛時,
總覺得有塊石頭在發(fā)燙。?我的尾巴【唰】地僵成棍子,
金箍棒從耳中掉落砸在腳背上都顧不上撿。?你、你別碰瓷!老子現(xiàn)在可是佛!
?話一出口就想抽自己——這辯解弱得跟蟠桃園的土地老兒似的。?動了心的佛?
? 她抬頭,眼里閃著讓我頭皮發(fā)麻的光。?大圣,你的佛經(jīng)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要命!?我的猴毛全炸了起來,一把扛起她就往筋斗云上跳。她輕得仿佛一片羽毛,
素白衣袂掃過我鼻尖,帶著三生石畔的花香。?走!去找那勞什子通靈寶玉!
?我咬牙切齒道。?今日定要討回我那半顆心!??然后呢??她揪住我一綹鬢毛,
疼得我齜牙咧嘴。?然后……?我突然卡殼了。這個問題比如來老兒的掌中佛國還難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