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比我身上豪華百倍的鳳冠霞帔和顧劭延一起牽著手走上高臺,接受萬民供養(yǎng)。
被踹下高臺時,我身上的婚服就已經(jīng)染上了泥濘的塵土。
與她相比,我就像一條被人驅(qū)逐的喪家之犬。
我看著他們明顯成套的婚服,突然釋懷的笑了。
原來那些亡靈的提醒是真的,顧劭延不堪托付終身,也不配為帝。
顧劭延壓低眉毛,眼神無比冰冷:
“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解開你下的巫蠱之術(shù),否則決不輕饒?!?/p>
我看著這張依舊熟悉卻有些陌生的臉,語氣平淡:
“世上沒有巫蠱,只有冤魂惡鬼,若我手筋沒被挑斷,倒是可以問問是否有冤魂惡鬼嚇過皇后娘娘,可惜,如今的我無能為力?!?/p>
話音未落,顧劭延抽出隨身攜帶的佩劍刺向我垂在一旁的右手。
我疼的全身戰(zhàn)栗,卻無法抬起一根手指,只能眼睜睜看著顧劭延拔出佩劍又刺入我的右手。
直到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一片,他才咬著牙再次開口:“這宮里除了你會用巫蠱之術(shù)陷害子瑜,便沒有其他人,再不把巫蠱娃娃交出來,朕就廢了你的雙腿!”
渾身被冷汗浸透,我盯著顧劭延,卻突然笑了:
“根本沒做過的事,你讓我怎么交出巫蠱娃娃?”
腦中不斷閃過和顧劭延成婚的那十年,心中的酸楚和肉體上的疼痛雜糅交織,一股恨意控制不住的迸發(fā)。
可想起那些無辜的臣民,我還是強撐著開口:
“距離蠻族來犯還有半個月,只要你找來最好的太醫(yī)給我醫(yī)治,我可以陣前畫符引來陰兵將士,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手起劍落,我突然雙腿癱軟的跪了下去。
顧劭延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你還真是冥頑不靈,賊心不死,朕可不是先帝,不會被你們這些歪門邪道蒙蔽雙眼?!?/p>
“只是挑斷了你的腳筋而不是砍去雙足,你該慶幸朕心慈手軟。”
明黃色衣袍轉(zhuǎn)身就走,還沒等徹底遠去,我就因為失血過多徹底暈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慕容子瑜正委屈的靠在顧劭延懷中哭泣:
“現(xiàn)在巫蠱娃娃已經(jīng)從妹妹的房中找出來了,若她還是不承認怎么辦?”
“她敢裝暈讓陛下心軟,就說明篤定了陛下心里有她,這樣下去豈不是恃寵而驕。”
我心中不由冷笑,若我雙手雙腳被挑斷筋骨是寵,那這寵不如全給她。
顧劭延深沉的眼眸看不出一絲情緒,視線落在我剛好睜開眼的臉上:
“我心里怎么可能有這種惡毒的女人,當初若不是她阻止,你十年前就已經(jīng)嫁給了我,也不必背負放蕩的罵名在鄉(xiāng)下受苦?!?/p>
我遲緩的看向顧劭延。
原來十年前那場拙劣的春藥局,是他故意給慕容子瑜的機會。
我看著眼中逐漸彌漫憤怒的顧劭延,有些不解。
若他想娶慕容子瑜,直說便是。
我可以選擇其他皇子不嫁給他。
可他為什么一邊求娶我,一邊怨我擋了他和慕容子瑜的姻緣?
見我沒有像他想象中的一樣低頭認錯,顧劭延拿起繡工精細的布娃娃甩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