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說你沒去前臺二面，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慣有的漫不經(jīng)心。
“我不想去了?！?/p>
我捏緊外套領(lǐng)口，指節(jié)泛白。
電話那頭輕笑一聲。
“不是你說想輕輕松松、漂漂亮亮賺錢？都說好的事，又鬧什么脾氣？乖，回頭給你買幾個新包?！?/p>
“我是認(rèn)真的?！蔽疑钗豢跉?，“而且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緊接著他說：“我這邊有急事，你先回來?！?/p>
“我在墓地?！?/p>
他沉默了幾秒，有些緊張地問我：“怎么又去那里了，要不要我來接你？”
我還沒回答，就聽見他那邊傳來管家的聲音：“傅先生，蘇小姐的行李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p>
緊接著是蘇嘉音溫軟的語調(diào)：“承舟，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上去就好?！?/p>
原來她剛落地，就已經(jīng)被他迎回了那個我住了四年的家。
“不用了，”我壓下喉嚨里的哽咽，“我自己回去?！?/p>
掛了電話，我望著手機(jī)屏幕上搜索出的小診所地址，指尖冰涼。
傅承舟盯得太緊，城里幾家醫(yī)院的醫(yī)生都認(rèn)得我，體檢報告一出就送到他手上。
只有這種藏在巷弄里的私人診所，或許能給我一條生路。
我咬著牙定下明天的流產(chǎn)手術(shù)。
推開家門，玄關(guān)一片狼藉。
我的書、衣服、還有爸媽留的舊相冊，全都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地上。
蘇嘉音正指揮著傭人搬東西，她穿鞋踩在我最愛的的毛絨地毯上。
她轉(zhuǎn)身，笑容無辜。
“我?guī)У臇|西太多了，實(shí)在放不下，只能暫時挪一下?！?/p>
我還沒開口，傅承舟就從二樓下來了。
蘇嘉音立刻紅了眼眶，聲音委屈：“是不是我不該來？要是讓書瑤你不高興了，我還是去酒店住吧……”
“胡說什么?！?/p>
傅承舟快步走過去攬住她肩膀，轉(zhuǎn)頭對我皺眉。
“最近有個跨國案子，嘉音是我特意請來的市場總監(jiān)，公司離不了她，你別鬧。”
他說著把我拽進(jìn)樓梯間雜物房。
逼仄的空間里，他身上的雪松味混著陌生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他低頭吻住我，像往常那樣強(qiáng)勢，舌尖撬開我嘴角，直到我喘不過氣才松開，語氣帶笑：“怎么一回來就鬧脾氣？”
視線往下掃，他的臉色驟然變冷，一把扯過我身上的西裝外套：“這誰的？”
我看著他敞開的浴袍領(lǐng)口，那里赫然印著幾個曖昧的紅痕。
淚意瞬間翻涌，我拔高聲音：“我和誰在一起，關(guān)你什么事？”
“周書瑤！”他罕見地連名帶姓地喊我，語氣冷冽，“嘉音剛回來，我心情好，你別掃了興。”
我別過臉，淚水無聲地砸在衣襟上。
他見我不語，又放軟了語氣哄道。
“好了，去主臥看看？嘉音不知道那是你的東西，才讓傭人暫時挪開的?！?/p>
他頓了頓補(bǔ)充道：“你嘉音姐知道我答應(yīng)過你爸要照顧你，特意說主臥留給你。“在我們家，自然要給你最好的待遇。”
“我們家”三個字像針一樣扎進(jìn)我心口。
原來我早已成了這個家的客人，一個需要他們“優(yōu)待”的外人。
我用力推開他：“知道了?！?/p>
走出雜物間，客廳中央蘇嘉音正拿起桌上我和傅承舟的合照。
她對我微笑著，慢條斯理地將相框倒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