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人酒會后,周遲以各種理由約我出去。
我拗不過他,終于答應了。
他沒有帶我去那些高檔飯店,反而去了家大排檔。
坐下不久后,他喜滋滋遞給我一把烤串。
“嘗嘗?”
我蹙了眉。
“你就是這么招待投資人的?”
“吃燒烤?”
我有些無奈。
周遲毫不在意,
“你先嘗嘗再說?”
孫越揚一直有著與他家世不符的自矜,所以這些年我們從來沒有吃過路邊攤。
幾乎要忘了,這些有多美味。
回想起媽媽當年還沒生病的時候,向來不拘一節(jié)。
經(jīng)常帶著我去吃大排檔。
熱乎乎的羊肉滋著油進入口腔時,我?guī)缀趼湎聹I來。
周遲慌了,他有些手足無措。
“不喜歡吃就算了,怎么還哭了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這么討厭大排檔……”
于是周圍人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吃著烤串默默流淚。
而周遲在一旁擦眼淚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構(gòu)成一幅奇異而詼諧的畫面。
我看著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謝謝你。”
周遲肩膀頓時放松下來,長吁了一口氣。
他無奈地撇撇嘴。
“你們大佬都是這樣嗎?又哭又笑?!?/p>
“我不是大佬,只是我太久沒吃大排檔,讓我想起了一個逝去的人。”
我媽雖然事業(yè)上很成功,但她向來平易近人。
可是好人總是不長命。
而我為了彌補缺憾,又掉入了另一個坑里。
好在雖然艱難,但是畢竟已經(jīng)爬出來了。
我深吸了幾口氣,緩和了心神。
“今天謝謝你了,以后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下次我請你吧。”
周遲剛要說什么。
起身的那一瞬,我轉(zhuǎn)身撞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孫越揚潦草而狼狽,衣服發(fā)皺,早已不復之前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他朝我伸出的手微微發(fā)顫。
“思晚……”
我微微側(cè)身,避開了他的手。
他頓在半空中,面露尷尬。
半晌后,自哂一笑。
“沒想到你現(xiàn)在竟然也會來這種地方吃飯了。”
“是因為他嗎?”
我輕嗤一聲。
之前不吃這些臟攤純粹是因為他,現(xiàn)在我又哪里還有這么多顧忌。
我無所謂地笑笑。
“你說是就是吧?!?/p>
我轉(zhuǎn)身要走,孫越揚卻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腕。
回過頭,他雙眼猩紅。
“我不想分手,思晚?!?/p>
“我跟方柔已經(jīng)徹底劃清界限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冷哼一聲,表情淡漠。
“你能不能說清楚,是你跟她撇清關(guān)系,還是她甩了你?”
他的臉倏然漲紅。
“你是怎么……”
“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我還知道你們當初解鎖了多少姿勢,在多少不同的地方做愛?!?/p>
“那個賤人!她竟然把這些都發(fā)給了你!”
他眸色驟然狠戾,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絕不會放過他!”
我輕笑一聲,
“可是做出這些事,不是你縱容的嗎?”
他眼神慌亂,止不住地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