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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百年孝子村里最富足的老人。
三個孝子約定每人每月一萬,轉(zhuǎn)進我的養(yǎng)老卡。
前世,確診肝癌的我,只是刷了30元的掛號費,收到流水賬單的兒女,態(tài)度卻瞬間大變。
大兒子指著我的鼻子怒罵:“要是敢再刷養(yǎng)老卡,我立刻跟你斷絕母子關(guān)系!”
溫文爾雅的二兒子,提刀就要砍死我:
“我沒有你這種媽!你非得弄得家破人亡不可嗎?”
就連最貼心的小女兒,也冷眼勸我放棄治療等死。
見我態(tài)度強硬,三人竟用繩子死死勒緊我的脖頸,讓我一命嗚呼!
臨死我也沒想通,明明三個孩子千叮萬囑,養(yǎng)老卡的100萬隨便我花。
明明大兒子曾為我擋下車禍斷了一條腿,二兒子為給我求平安福跪倒在佛堂前,小女兒甚至聽信偏方割肉入藥只為我長命百歲。
可為何在看完那份賬單后,卻都要置我于死地?
再睜眼,我又重回到醫(yī)院通知肝癌確診當(dāng)天。
......
“李素梅女士,掛號費30元,確定使用這張養(yǎng)老卡支付嗎?”
收費處的小護士例行詢問,捏住養(yǎng)老卡就要往機器刷。
我渾身一震,眼疾手快搶過她手中的卡,聲音都在顫抖:
“不!我要現(xiàn)金繳費!”
小護士不耐煩嘖了一聲。
此時我的根本無心計較護士的臭臉,心中只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好險!差點就要再次重蹈覆轍了。
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重生在得知患上肝癌那天。
沒等緩過勁來,
小女兒唐欣欣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伴隨著她急切又關(guān)心的問候:
“媽,你怎么跑到我工作的醫(yī)院了,說了好幾遍,想我就給我打電話,您身體虛弱,不能再奔波勞累。”
“要不別住老房子了,直接搬過來跟我住,我專門考了老年人營養(yǎng)搭配師的證,肯定一日三餐將你伺候好?!?/p>
小女兒自然地伸過手想挽住我的胳膊。
肌膚相貼一刻,我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心細的她一下發(fā)現(xiàn)了端倪,溫?zé)岬恼菩馁N在我的額頭。
“媽你臉色好慘白,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女兒袖口輕輕滑落,潔白如藕的手臂,有如硬幣大小的肉窟窿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猙獰又恐怖。
我一下紅了眼框,那是女兒為我剜肉入藥留下的傷口。
那年我高燒昏迷不醒,跑遍所有大醫(yī)院都查不出病因,主任醫(yī)師的女兒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不吃不喝,只為找到救治方法,后來她竟聽信某本古書偏方:以至親之人的血肉入藥可解無因的暈厥。
天生愛美的女兒,二話不說,抄起刀子就往自己手臂捅。
而我在被連續(xù)喂食7日后,竟也奇跡般清醒過來。
我看著唐欣欣此刻擔(dān)憂的眼神,實在無法相信,如此貼心的小棉襖,上一世竟會對我下狠手。
上一世,在老伴的靈堂上,三個子女約定好每人每月1萬,定期打進我的養(yǎng)老卡。
“媽,您含辛茹苦將我們?nèi)洞?,現(xiàn)在到了報答您的時候了?!?/p>
“這張卡的錢隨便花,不夠了就跟我們開口,千萬別省著。”
此后每個月,手機都準(zhǔn)時收到子女的打款信息,從未間斷。
我感動不已,但深知子女們賺錢不易,一直沒刷過卡里的錢。
直到卡里余額存夠100萬這天,我確診了肝癌,原本800元的退休金再也無法支撐我的治療。
我僅僅只是刷了30元的癌癥專家掛號費。
當(dāng)天晚上, 從前忙的腳不沾地的子女,竟齊齊出現(xiàn)在老房子。
三人死死盯著從銀行打印的養(yǎng)老卡流水賬單,目光陰深恐怖。
疼我愛我的孩子一夜之間變成了弒母的殺人犯。
身體隨著窒息一點點變得冰冷,我心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氣。
直到被勒死,我都沒想明白。
他們在賬單里看到了什么,竟恨不得我立刻死去?
“媽!”急切的呼喚將我從思緒拉回。
女兒關(guān)切的模樣,與上一世她掐住我脖子猙獰的面孔重合。
下意識捏緊藏在手中的養(yǎng)卡卡,我強忍害怕開口。
“媽好著呢,瞧我這記性,給你燉的雞湯落在家里了,我重新回去拿?!蔽遗牧伺哪X門,裝作犯糊涂的惱樣。
打發(fā)了小女兒后,我火急火燎趕去銀行。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這一世,我一定要弄清楚養(yǎng)老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