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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想到,方才陸成賢看到了我,他快步追上來,詫異道,“徽寧,既然來了怎么不進(jìn)去?我們都等著你呢?!?/p>
等著看我的笑話吧。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和離書我已經(jīng)送去了陸家,你盡快簽字?!?/p>
他錯鄂了一瞬,緊接著皺眉,“徽寧,你說什么呢?莫不是病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我沉默半響,突然抬頭,精準(zhǔn)的對上他的眼眸。
“我有孕了,孩子不是你的?!?/p>
“還有,我能看得見,一直?!?/p>
陸成賢聞言呆愣了片刻,他瞳孔緊縮,身側(cè)的手劇烈顫抖著。
他上前一步,下意識想要拉住我,卻被一旁的謝無妄攔住。
兩人對視,瞬間怒火中燒,我趁機(jī)遠(yuǎn)離,趕忙上了馬車,往宮門趕去。
然后把這些日子以來從陸家得到的罪證,一一擺在父皇面前。
我斂衣下拜,恭敬開口,“還請父皇,還女兒自由?!?/p>
父皇沉默,面容嚴(yán)肅,良久后開口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嗎?真的要拋卻公主的身份?”
我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我的生母是卑賤的宮女,趁著父皇酒醉時爬了床。
我自小被父皇厭惡,被生母打罵,被滿宮的兄弟姐妹看不起,直到她死才走出了永巷。
就連中毒,也是旁人玩笑時的惡作劇。
父皇常年被世家大族架空了權(quán)力,空有皇帝之名,所思所行,處處受人桎梏。
將我指婚給陸家,亦是心存試探與羞辱。
父皇求的是逐個鏟除世家,大權(quán)在握。
而我求的,則是隨心所欲,往后肆意暢快的過一生。
第二日,我便聽到了陸家的消息。
陸成賢那日與謝無妄大打出手,斷了一條腿。
陸家數(shù)罪齊發(fā),陸老爺子被罷官,流放嶺南。
陸家三代內(nèi)不得再入朝為官。
而陸夫人則將一切都怪在了邱云暖的身上,直言她不吉不詳,將她趕出了陸府,連一件像樣的衣衫都不允許她帶。
而這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丫鬟小心翼翼的問我,“您不擔(dān)心駙馬......嗎?”
我聞言笑了笑,此時我已收拾好行裝,想要去城郊溫泉山莊小住。
可剛出了城,便被一群人圍住,緊接著,迷煙吹進(jìn)了馬車,我瞬間不省人事。
再睜眼時,我躺在床上,手腳皆被牢牢捆住。
一個婆子手里端著一碗藥,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心下慌亂,厲聲呵斥,“你們是什么人,你們想干什么!”
婆子沒說話,向我走過來。
我心頭警鈴大作,猛地掙扎起來。
幾個丫鬟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死死將我摁住。
其中一個人走到我面前道,“抱歉殿下,謝公子吩咐過,您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下意識的搖頭。
腦中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一年來謝無妄與我的點點滴滴。
床上他溫柔地誘哄安撫我,床下遇事他永遠(yuǎn)第一個擋在我面前。
陪我冬日里堆雪人的他,嘲諷我識人不清的他,還有那日遇到賊匪,毅然沖上去保護(hù)我的他。
無數(shù)個深夜里,謝無妄以為我已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