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了腦袋啊?怎么沒人跟我說?!?/p>
霍星河手撐著膝蓋,偏著頭看了看她頭上纏著的紗布。
她現(xiàn)在好像是有點跟以前不一樣。不過沈清夢的母親是陸梵音的親姑母,可能姓陸的皇室都這么說話,他自小就不愛搭理她,所以以前沒注意過罷了。
于是也沒往心里去。
“行了,沒什么。你一個好好的小媳婦,以后說話端正點兒,別好的不學壞的學,吊兒郎當?shù)?。?/p>
“嗯?!标戣笠艄怨渣c頭,想了想,又甜甜補了一句:“謹遵夫君教誨?!?/p>
心里罵:罵誰呢?誰吊兒郎當?誰吊兒郎當誰沒點逼數(shù)?
嘔!
她忽然變得這么乖巧,又這么謙恭,哄得霍星河居然有點飄。
頭一回在女子的閨房,有人這么柔軟溫順地與他說話,而這女人,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
是他若想怎樣,就可以怎樣的那種。
一想到這些,他耳朵尖有點紅,挺了挺胸膛:
“咳,我還有事要進宮。你好生將養(yǎng)著,有空再來看你?!?/p>
說完站起身,心里毛茸茸的,像是要長草。
原來,來她這后院坐坐,也不會惹什么晦氣。
既沒有躲躲藏藏,也不是悶葫蘆,一張巧嘴,能出餿主意,還會哄人。
霍星河走出去時,禁不住唇角露了笑模樣。
小妮子腦袋摔一下,人都不一樣了。
碧喜幫忙掀帳子,偷眼瞧見了,心里直樂。
少將軍看樣子,過不了多久還能來。
她得趕緊幫姑娘把身子調(diào)理好了,只要兩人早日圓房,少將軍知道了姑娘的好,就沒煙霞院那邊兒什么事兒了!
屋里這會兒無人,陸梵音的臉色唰地變得難看,狠狠地揪著被褥,擰成一團,死死地掐,手法就像掐她皇弟的大腿里子。
假扮一個人真煩,不但要處處言辭謹慎,還要刻意討巧恭維那條瘋狗,煩死!
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能信得過,用著趁手的人,下個月才能回京。
她在宮中的貼身侍衛(wèi)、宮女,也不知有幾人脫身。
亂七八糟的,哎喲,頭上的傷好痛,煩死!
正這時,聽見外面碧喜故意挑高聲音:
“夫人您慢著點,奴婢幫您掀簾子?!?/p>
霍星河的繼母,將軍府的掌家夫人,王氏來了!
陸梵音剛重新躺下,門就開了。
王氏進來,隨身的張媽還帶了參雞湯。
王氏來到床邊,仔細瞧了瞧陸梵音,“看這小臉,都白成什么樣兒了?星河也真是的,也不陪你一會兒?”
說著,命身邊的張媽將雞湯送了上前。
“你昨夜受了大寒,這陣子要多補補身體。以后凡事多往好處想啊,莫要再做傻事。”
她也不靠近,站在床邊,敷衍著說了。
陸梵音推脫雞湯燙口,沒喝。
一面裝作困頓虛弱,一面抽空看了眼碧喜,見碧喜神情緊繃,便知王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又隨便應了幾句,王氏討得個無趣,倒也沒再說什么,就帶人走了。
陸梵音也不送,“碧喜,母親她平素待我如何?”
碧喜瞧了眼外面,見王氏還沒走遠,便皺吧著小臉,搖了搖頭。
意思是很不好。
“湯倒了吧。”陸梵音淡淡道。
王氏的確是來看沈清夢的,不過,她是來看她為什么還沒死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清夢投河,恐怕沒那么簡單。
-
外面,王氏一出門,方才的一臉關切頓時都變成了狐疑。
待到了院門外,她立刻回頭瞪了眼隨身的張媽,“可看出有什么不妥?”
張媽也納悶:“奇怪,是少夫人沒錯??尚∑咝“怂麄儌z昨晚明明回我,說天一黑就將人拖去草棚,足足兩個多時辰,哥倆輪番將她禍害了幾遍,折騰個半死,又親手毀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