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你來告訴我,這碗燕窩到底是燙還是不燙?”謝知珩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蘇若華倚在他懷里發(fā)出一聲滿足的輕笑。
我閉上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燕窩,狼狽極了。
“現(xiàn)在,把自己和這地上的臟東西收拾干凈?!敝x知珩的聲音再次響起。
“然后,再重新去做一碗,送到我的房間?!?/p>
我端著托盤站在他們臥室門外時,一陣壓抑又曖昧的聲音從門里傳了出來。
我在門口站了整整兩個小時,直到里面的聲音徹底平息,門才被打開。
謝知珩赤著上身,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
他斜睨了我一眼,眼里是事后的慵懶。
“進(jìn)來吧,伺候若華把燕窩喝了?!?/p>
蘇若華像只慵懶的貓蜷在凌亂的被子里,臉上帶著潮紅。
我跪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完了燕窩。
回到房間,我從抽屜里拿出一張便簽紙,在上面寫了兩個字:燕窩。
然后,我將紙條熟練地折成一顆小小的星星,打開床頭柜上的玻璃罐將它丟了進(jìn)去。
里面的星星已經(jīng)快塞滿了。
這個罐子是三年前,我問謝知珩能不能和我結(jié)婚時,他送給我的。
他說:“言蹊,以后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個開心的日子,我們都折一顆星星放進(jìn)去。等這個罐子滿了,我們就舉行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
那時,我相信了。
我以為,這個罐子會是我們幸福的見證。
可最終,它卻成了我屈辱和痛苦的記事本。
我看著那即將被裝滿的罐子,輕輕地笑了。
快了。
就快滿了。
2
蘇若華住進(jìn)我們家的這半年,謝知珩就像變了一個人。
蘇若華是蘇家二十年前走失的小女兒,半年前才被找回來。
所有人都覺得我這個享受了二十多年寵愛的女兒應(yīng)該補(bǔ)償蘇若華,謝知珩也是這么想的。
但蘇若華的走丟并不是我的錯,難道就因?yàn)檫@,我的所有就該被全盤否定嗎?
午后,在花園的秋千上翻看著一本舊相冊。
里面全是我和謝知珩從小到大的合影。
有他背著我走過長長的胡同,有我們在大學(xué)圖書館里熬夜復(fù)習(xí),還有我向他求婚時,他那張震驚無措的臉。
我摩挲著照片上他的眉眼,心口一陣陣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