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聯(lián)姻后發(fā)現(xiàn)夫君是偽君子。你該怎么辦?最好的報(bào)復(fù)是讓他成為第三性別,
再讓他悄無聲息地離開。然后名正言順地繼承他的地位財(cái)富。1月色中天,
我余光看見林嬤嬤掀簾小步進(jìn)來,我起身將澗哥兒遞給乳母,讓她帶著澗哥兒去休息。
我邊洗手邊問林嬤嬤。「世子今夜去哪房了?」林嬤嬤聞言,低聲說?!钢髯?,
世子今日去了映畫的房間?!刮尹c(diǎn)了點(diǎn)頭,正準(zhǔn)備洗漱休息,屋外突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林嬤嬤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快速轉(zhuǎn)身出去。片刻后,林嬤嬤帶著木蓮走了進(jìn)來。
木蓮進(jìn)來后就直接跪在了我的腳下。她的頭緊緊地抵著青石板。我瞧見她尚未扣齊整的衣領(lǐng),
詫然道:「怎么了?」木蓮是蘇齊其中的一位妾室,至于她今年多大,
是從什么地方納進(jìn)來的,我一無所知。原因不過是,蘇齊的妾室實(shí)在是有些多,
我也惡心到不愿意去問。木蓮緩緩抬起她的頭。她臉上血刺呼啦的鞭子傷口讓我心底一驚。
不等我問她,木蓮就哽咽地開了口。她止不住地顫抖。「夫人,映畫沒了!」
木蓮上前跪爬了兩下,想要用她染血的雙手抓住我的裙角,
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一步躲開她的手。林嬤嬤也順勢攔下木蓮。我看了一眼秋荷,
秋荷接收到我的眼神,從旁邊悄然下去。我看向木蓮,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木蓮的眼淚流過臉上的傷口,匯成一道血痕流向她白凈的脖子,宛如集市上的鬼面具。
她聲音顫抖著開口:「夫人!映畫是被世子打死的!」「今晚,
世子從外面回來后去了映畫的房中,我正準(zhǔn)備收拾一下就睡下,
映畫身邊的小丫頭突然過來說,世子讓我也過去。」「我雖然很奇怪,
但是我還是連忙收拾好,誰知到了映畫房間,我一打開門就看見……」木蓮說到這,
害怕得身體都在抖。林嬤嬤蹲在地上給她抹了眼淚。等她情緒緩和了一下,
她才又繼續(xù)說:「我就看見映畫躺在地上,世子正拿著鞭子在抽她,
我嚇得靠在門邊不敢進(jìn)去?!埂甘雷幼⒁獾轿液?,拿著鞭子指著我讓我去他身邊。
后面的事……就是那樣。世子走之前,我看著奄奄一息的映畫,實(shí)在是不忍心說了句,
映畫好像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這句話惹惱了世子,
他轉(zhuǎn)身拿起鞭子對著我的臉就是一鞭?!埂竼鑶鑶?,夫人,映畫沒了!
我害怕地從院中逃出來,現(xiàn)在來找夫人。」木蓮砰砰砰地給我磕頭。
她含糊不清地喊著:「求求夫人救救我吧?!?我后退一步,林嬤嬤伸手將木蓮拉起來。
我望向她惶恐害怕的眼睛,不忍道:「下去讓府醫(yī)看看吧?!鼓旧徢澳_剛走,
院內(nèi)的人就進(jìn)來清洗青石板上的血跡。我立在窗邊等秋荷回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
秋荷回來了?!钢髯?,世子讓人將映畫的尸體扔到了西山亂葬崗,奴婢已經(jīng)讓人過去了?!?/p>
聞言,我皺緊了眉頭。「蘇齊連一口棺材都沒給嗎?」秋荷搖了搖頭。
「木蓮為什么會突然過來我們院子?」秋荷望了一眼西邊,西邊是何貴妾住的地方。
「木蓮原本是不準(zhǔn)備來找主子的,但是在映畫的尸體被拖出去的時候,
何貴妾去了木蓮和映畫的院子?!埂负钨F妾和木蓮說了什么現(xiàn)在還沒查出來,
但是何貴妾剛走,木蓮就帶著臉上的傷來了咱們院子?!骨锖上氯ズ?,
我立在窗前望著院中的桂花樹出了神。三年前,在盲婚啞嫁的世家聯(lián)姻中,
我嫁給出身高貴、外貌出眾、為人溫和的郡王世子蘇齊。家中姐妹都說我嫁給了一個好夫婿,
新婚時的我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楹笠荒昀锼佳b得很好,直到我懷有身孕,
他開始慢慢撕去偽裝。抬通房,養(yǎng)外室,流連青樓,何貴妾就是蘇齊藏在外面的外室,
后來又進(jìn)了府成了貴妾。映畫是蘇齊的下屬送給他的其中一個舞姬,
映畫和木蓮兩人分別住在一個院中的左右?guī)?。除此之外?/p>
蘇齊剩下的妾室與通房皆住在西院后面的廂房中。
我和蘇齊的關(guān)系是在他執(zhí)意要將外室納進(jìn)門的時候決裂的。
我怨恨他剛成婚不過兩年就做出這般傷我顏面的事情,更恨他欺我瞞我,
最恨我曾愛過偽裝后的他。人們總是對男人過于寬容。男人們納妾,
他們會說主母寬厚大度;男人們不納妾,他們會說主母小氣容不得人。
后宅的女人們和平相處,他們會說男人治家有方;后宅不安,他們會說主母無能。
無論男人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不等他們辯解,就會有人給他們找好了理由。千萬般錯,
都是女人的錯。從那時起,我的主院再也不歡迎他。蘇齊雖看不慣我,
但他還不敢做些傷害我的事,畢竟我到底是出身世家的嫡女。只是我沒想到,
蘇齊有一日會將利刃對準(zhǔn)他的婢妾,一條人命就這樣死于他的手中。我站得腳有些發(fā)酸,
林嬤嬤伸手給我披上外裳。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后,寬慰我:「主子,
莫要將今晚的事情放在心上。這府中的妾室都是世子自己弄進(jìn)來的,她們初初進(jìn)府時,
也并未對主母有多少敬重?!埂鸽m說世子動手傷人,甚至是打殺了妾室,
但那死去的映畫到底是個死契的舞姬。即便是事情傳到了郡王爺和郡王妃的耳朵里,」
「估計(jì)也是會被緊緊地藏住不讓任何人知道。況且今日世子為何動手傷人我們還沒查出來,
木蓮來求救又有什么目的,現(xiàn)在都是未知?!埂钢髯忧心?yàn)榇耸聜瘢琰c(diǎn)休息才是,
明日小公子又醒得早,鬧著找娘親時,您又睡不好?!刮抑懒謰邒哒f得對??墒牵?/p>
想到今日被送去亂葬崗的映畫,我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
「嬤嬤讓人盡快去查查最近蘇齊都在做些什么?」「主子……」我轉(zhuǎn)頭認(rèn)真地看著林嬤嬤,
這個將我從小帶到大的人。3我握住她的手?!柑K齊今日能毫無征兆地打死映畫,
明日就能再對其他婢妾出手,如果他打殺紅了眼,說不準(zhǔn)哪日利刃就對準(zhǔn)了我。」
「嬤嬤并非是不知事的年紀(jì),這勛貴世家想要掩蓋一個人的死因,辦法多的是?!?/p>
我阻止住林嬤嬤想說的話?!笅邒?,蘇齊往日從未動手打過妾室,今日突然動手,
要么就是他藏得深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殘暴不仁,要么就是我們做的事要成了?!?/p>
「明日除了派人跟著蘇齊外,我也要知道何茯苓最近所有的事情?!?/p>
何茯苓是蘇齊那位何貴妾的名字。第二日天微微亮,澗哥兒就被乳母送來躺在我身邊。
看著香香軟軟的兒子,我有些壓抑的心情得到了一絲緩解。早膳過后,我叮囑澗哥兒的乳母。
「最近照顧小公子要更仔細(xì)些,切莫讓他離開你的視線。」「是。」
原本我以為何茯苓會先來找我,卻沒想到蘇齊會先找我。他是傍晚歸家的。
彼時我正抱著澗哥兒在逗他玩,門口的一道人影突然出現(xiàn),擋住了澗哥兒的視線。下一瞬,
一雙寬大的手就從我的懷中抱走了澗哥兒。是蘇齊。蘇齊一邊抱著澗哥兒,
一邊逗他:「好兒子!想不想爹?。繚靖鐑?,想不想爹呀……」這就是蘇齊。只要他想裝,
剛認(rèn)識他的人就會被他那溫和的外表欺騙住。我沒理會他,順手拿起案邊的賬本開始翻看。
直到蘇齊覺得逗孩子無聊了,他才將澗哥兒還給乳母,然后讓乳母下去。我未曾看他一眼。
直到他坐在我對面,伸手壓住我手上的賬本。我抬頭看向他。他對我笑了笑。那瞬間,
我覺得惡心極了。蘇齊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他似乎是在等我先開口,
只是我注定要讓他失望了。最后他忍無可忍開了口。他說:「阿蘞,今晚我想留下?!?/p>
我沒忍住嗤笑出聲。自從我懷孕后,他就一直未曾在主院留宿過。
再加上我是因?yàn)樵谂R產(chǎn)前和他吵了一架,所以才早產(chǎn)生下澗哥兒,甚至我差點(diǎn)就死在了床上。
我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虛偽的蘇齊,厭惡地說:「滾,我嫌臟?!箍諝庵兴坪跤幸凰查g的凝滯。
下一刻,蘇齊猛地起身奪過我手中的賬本,狠狠地砸向茶桌。茶具碎裂,賬本被茶水浸濕。
他怒不可遏地指著我:「魏蘞!」我忽視他的暴怒,起身想從內(nèi)室出去。
卻被蘇齊緊緊地攥住胳膊,他猛地使勁將我扯到他的胸前。粗大的手掌攥住了我的脖子。
蘇齊的表情開始變得陰狠。他靠近我,令人惡心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我惡心地閉上眼睛。
這一舉動顯然讓蘇齊深覺傷到自尊。他暴怒地狂吼著:「睜開眼!我讓你睜開眼!」
我的冷漠刺激到蘇齊。4他狠狠地將我摔在軟榻上,身體就要復(fù)上來。
林嬤嬤和秋荷嚇得跪在地上,抱著蘇齊的腿?!甘雷樱雷?,息怒啊世子。」
蘇齊抬頭就將林嬤嬤踹倒。我猛地從軟榻上起身,狠狠地推了蘇齊一把?!附o我滾出去!
我這里不是讓你發(fā)瘋的地方!」蘇齊聞言怔了一下,但很快他就邁步走到我跟前。
他的眼睛在看著我,但是卻是對著屋外的人說的?!竵砣耍瑢⑦@兩個賤婢拖出去!
影響我和夫人培養(yǎng)感情了?!瓜乱凰玻K齊身邊的侍從就低著頭弓著腰進(jìn)來,
將林嬤嬤和秋荷拉了下去。男女之間的懸殊有多么大,大到蘇齊一只胳膊就可以將我按住,
久久不能動彈。我被屈辱地按在床上。蘇齊不顧我的大叫,他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在他想要解開自己衣袍時,我終于找到機(jī)會,狠狠地踹向他。我厭恨地緊盯著他?!柑K齊!
你敢這樣對我,你就不怕我告訴我爹嗎?」蘇齊被我踹了一個踉蹌,
但是我的話卻讓他嘲諷地笑出聲?!父嬖V你爹?呵,阿蘞,這是閨房秘事,我何錯之有?
你身為妻子,不侍候丈夫,本就犯了七出之條,你就不怕我休了你嗎?」「休了我?好啊,
你現(xiàn)在就寫休書!」蘇齊沉下臉色,他慢慢逼近我?!赴⑻`,澗哥兒也可以有其他的母親,
我也可以有更多的孩子?!惯@是在拿澗哥兒威脅我。我伸手整理好衣領(lǐng),
坐在床邊和蘇齊那晦暗不明的眼睛對視上。在蘇齊以為我要妥協(xié)的時候,我笑了。
我嘴角帶著嘲諷看向他?!冈趺??威脅我?」我的反應(yīng)讓蘇齊有些怔住,他擰起眉頭問我。
「什么?」我從床上站起身,猛地抽出軟榻旁放著的剪刀。蘇齊冷眼譏笑。「怎么?
你要?dú)⒘宋遥俊刮乙ё⊙?,猛地將剪刀插進(jìn)我的左肩上。鮮血瞬間涌出,侵蝕我的衣衫。
在蘇齊驚訝的神情中,我猛地將帶血的剪刀塞進(jìn)他的手中。后退到內(nèi)室門口,癱坐在地。
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下一瞬,蘇齊的母親,我的婆母,
郡王妃帶著人推門而入。我捂著左肩癱軟在地。林嬤嬤驚呼一聲,大喊道:「快去喊府醫(yī)!」
我暈在秋荷的懷中。再睜眼,夜色濃厚。林嬤嬤見我醒后,
輕聲在我耳邊說:「郡王妃一直沒走,在外面等您醒?!刮覍η锖牲c(diǎn)了點(diǎn)頭。
秋荷出去將我醒了的事告訴郡王妃。婆母坐在我床邊,她拉著我的手,
有些心疼地說:「阿蘞,還好傷口不深,只是破了皮,出了些血,嚇到了而已,府醫(yī)說,
休養(yǎng)幾天就好了,也不會留疤的?!顾蝗辉掍h一轉(zhuǎn),眼神變得陰沉?!赴⑻`最近受傷了,
應(yīng)當(dāng)好好休養(yǎng),況且又傷在了左肩處,澗哥兒想要娘抱,你也沒辦法抱他了。」「所以,
我是這樣想的,在你休養(yǎng)好身體之前,不如就將澗哥兒交給我吧,我來照顧澗哥兒一段時間,
也是為了能讓你好好休息?!刮液粑恢希骸改赣H……」「怎么?
阿蘞是覺得我照顧不好澗哥兒嗎?」5我連忙搖頭,笑容有些勉強(qiáng)?!付嘀x母親幫我分擔(dān),
這是兒媳的福分?!埂改蔷秃??!蛊拍刚f完站起身來,晦暗不明地看了我?guī)酌牒螅?/p>
轉(zhuǎn)身出了房間。片刻后,院外的小丫鬟快步進(jìn)來?!钢髯?,
郡王妃讓乳母將小公子抱去她的院中,紅渠姐姐她們都跟著去了,
她們走前讓奴婢來告訴主子,請主子放心?!刮尹c(diǎn)了點(diǎn)頭,讓她下去。
我示意林嬤嬤將我扶起來?!钢髯酉瘸渣c(diǎn)東西,再喝藥,有什么話等會再說,現(xiàn)在不著急。」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秋荷起身將房門關(guān)上?!钢髯右贿呌蒙?,奴婢一邊將事情說給主子聽?!?/p>
「主子之前讓奴婢去查世子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事情,或者是見到什么人,何叔查完后,
回來說,世子約莫十日前曾和友人喝酒。」「隨后一群人去了奉香樓,
但是第二日天剛微微亮,世子就帶著人從奉香樓的后門出去了?!埂傅诙眨?/p>
世子獨(dú)自去了奉香樓,奇怪的是,不是從正門進(jìn)去的,而是從后面進(jìn)去的。
何叔從奉香樓接待世子的姑娘那買了消息?!埂埂刚f是世子去奉香樓買了些『威武丸』。
何叔問她,是否是世子微恙,那姑娘說,并非是不行了,
而是世子的友人說這個藥丸更加助興?!埂钢髯?,世子打殺映畫的那天,
世子在外并未發(fā)生什么事情,倒是映畫發(fā)生了些事,她在府中角門和一男子拉扯了半天?!?/p>
「那個男人是映畫的哥哥,映畫之所以被賣了,也是她父母要給她哥哥還賭債,
在映畫被送給世子之前,她哥哥每個月都會問她要錢?!埂高@次他來找映畫也是為了要錢,
映畫給了他十兩銀子,以及把那支世子賞給她的金線繞枝簪子也給了他?!?/p>
「何叔查到他的時候,他睡在賭坊門口,問他映畫的事情,他一字未提,
只說從未認(rèn)識過映畫這個人?!埂高€有何貴妾的事,這半個月她出去過兩次,
兩次都是去的醫(yī)館,看的是婦科圣手,問的是為何自己一直未曾有孕,大夫說她身體沒問題,
只道是緣分未到?!埂钢髯訒灥乖谖覒阎泻?,世子似笑非笑地站在那看著您,
郡王妃問他怎么回事,世子說主子為了拒絕他拿起了剪刀,爭吵過程中,傷了自己。」
「世子說完就走了,郡王妃身邊的嬤嬤敲打了在場的仆從,林嬤嬤曾勸郡王妃回去休息,
但是她執(zhí)意留下來等您醒來?!埂竻s沒想到等您醒來是為了將小公子帶走。」
秋荷說到后面臉都被氣紅了。6我對她笑了笑?!竸e生氣,蘇齊和他娘自然是一條線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