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只覺得面前的少年有些冷,和早上在火車上看見的他不一樣,他應該不喜歡她,也是,換成誰都不會喜歡家里突然住進一個陌生人。
“你白等了。”寂靜無聲的客廳中,少年的聲音清潤冷澈,細聽還有幾分微哂:“他連你今天到江市都不記得,這個點你還指望他回來?”
岑念聽得云里霧里,她呆了好幾秒,原來今天下午她等了這么久,后來才等到李叔來接她,原因是靳先生忘記了,怪不得李叔接了靳司揚后半路返回。
她表情沒什么變化,靳先生日理萬機,他那么忙,這樣的小事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不生氣?”靳司揚眉梢半挑。
岑念垂眸,她緩緩搖頭:“不生氣,靳先生他工作這么忙,忘了也很正常的?!?/p>
再說了,她知道自己的位置。
“嗯,真懂事。”
靳司揚語氣有些不搭調,尾音向上揚,稱不上夸獎,倒像是故意嘲弄一般。
靳司揚走出兩步,他頓了頓:“他今晚不會回來,你要真想打招呼,以后機會多的是?!?/p>
臨走前又補了句:“劉嬸習慣起夜,你坐在客廳會嚇到人?!?/p>
岑念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p>
看他上樓的背影,岑念有些失神地想著,他不喜歡她,以后盡量不要出現在他身邊就好了,住在別人家里,自然是要懂些事。
啪嗒一聲,樓上房間的光亮隨門一同合上,岑念抬步走上樓,劉嬸給她收拾了房間,在靳司揚的對門,她步子很輕,動作小心翼翼的,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房間很大,床也很大,和電視上的公主床一模一樣,岑念從行李箱里拿出睡衣,鉆進洗浴間洗澡,再出來時,她身上繞著一股熱氣。
窗外時不時傳來一些蟲鳴的叫聲,她躺在床上,床軟硬適中,她只睡了小小的一側,剛才那么困,現在卻毫無半點睡意。
岑念轉了轉身,又下床,將行李箱里的合照拿了出來,那是她和外婆的合照,外婆將她摟在懷里,她笑得很燦爛。
她把相框放在床頭,心里多了一份安全感,不知不覺,就著月色和蟲鳴入睡。
岑念睡了個懶覺,醒來時天光大亮,陽光透著窗紗映射在地上,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機,快十一點了!
她急忙忙洗漱穿好衣服,打開門時,收起剛才的慌忙,有些局促地下樓。
劉嬸見她下來,笑說:“醒啦?早餐一直溫著,快來吃?!?/p>
“劉嬸,對不起,我起太晚了?!?/p>
“小姑娘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睡睡,再說了,昨天奔波了一天是該好好休息?!眲鹨贿呎f著,一邊將早餐放在岑念面前。
她乖乖道謝,想起剛剛下樓的時候,自己對門仍舊是緊閉的狀態(tài),岑念指頭捏著勺子:“劉嬸,靳...靳司揚他不吃嗎?”
“司揚一早就出去了,說什么和同學約了出去玩?!?/p>
岑念更無地自容了,她才是那個起的最晚的人。
劉嬸很溫柔,她看著岑念就喜歡,她嫁給李叔這么多年,有一兒一女,因為靳家的關系,兒女都在國外上大學,她看著靳司揚和岑念就跟自己孩子一般縱著。
“念念,吃完早飯我們出去買點日用品吧?!眲鹗帐昂脧N房:“正好逛逛江市?!?/p>
岑念驚喜地點頭:“好!”
江市的夏天格外灼熱,寬闊的地平面宛如一個巨大的蒸籠,所有生物在陽光的炙烤下熱氣騰騰。
陽光刺得岑念睜不開眼,劉嬸開著一個可愛的面包車,看旁邊女孩好奇的模樣,她說:“這兒的夏天很熱,跟個蒸籠似的,江市的春天和秋天最有意思,等國慶假期或是深秋,這個季節(jié)在江市玩再好不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