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更是離譜,我工作了幾年,她就「啃老」。
噢不,「啃了我」多少年。
脆響的巴掌干凈利落地打在了我的臉頰上。
麻麻的,不痛不癢。
畢竟我的神經(jīng)和肌肉已經(jīng)開始萎縮了。
見我沒有反應(yīng),她又忿忿地踹了我行李箱一腳。
這個堅強(qiáng)挺了這么多年的箱子終于沒能頂住,哐當(dāng)一聲,破裂了。
里面的草藥包掉落,逐漸堆成了一座小山。
女人的高跟鞋狠狠踩了幾腳,我花錢買回來的草藥慘遭揉虐。
「賠錢貨就是賠錢貨,連帶回來的東西都不是什么貨色?!?/p>
「今天是小稚生日,也不知道買點東西回來。真是沒用?!?/p>
我目光呆滯地望向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和跳躍的火燭,心里已經(jīng)感受不到難過了。
這么多年,我早該習(xí)慣了:
小稚才是我爸媽最喜歡的孩子;
而我則是個連生日蛋糕都沒嘗過滋味的「賠錢貨」、「喪門星」。
「棠棠姐,你也想吃蛋糕嗎?
可是這是姑姑和姑父特意給我訂的。
未經(jīng)允許我不敢擅自邀請你呢?!?/p>
這么多年了,沈稚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茶里茶氣。
「你是八二年的龍井嗎,不會說話可以選擇閉嘴?!?/p>
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我變得敢和他們反駁了。
反正都是死,為何不讓自己走前活舒坦一點呢?
3
在所有人如死亡一般的凝視之中,我推著行李箱進(jìn)了雜物間。
這個勉強(qiáng)只能擠下一張行軍床的房間,是我睡了十幾年的地方。
而那個寬敞舒適又明亮的臥室,則由沈稚霸占了十幾年。
從我舅提出要把她的親女兒寄養(yǎng)在我家,便于上城里的小學(xué)開始。
我就再也沒踏進(jìn)過那間臥室。
我擠在破爛陰暗狹小無窗的雜物間里;
她卻能睡上我爸媽專門布置的「公主夢幻屋」。
為了方便她上學(xué),我爸媽塞了很多錢才把她戶口遷了過來。
而唯一能上市里最好學(xué)校的名額,也順理成章地落到了她,沈稚的頭上。
「你就是天生賤命,別什么都要和小稚比?!?/p>
「從你媽肚子里出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你只能過這種生活?!?/p>
「棠棠姐,我們老師今天上課說了。能去上你們那種學(xué)校的,都是低等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