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不開心。
他倒也沒說什么,默默在我身邊坐了很久。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我忍不住眼淚又掉下來,他給我遞了一張帕子。
我現(xiàn)在很少見人用帕子。
我呆呆接過帕子看他。
他大概是被我這張?zhí)闇I泗流的臉逗笑了,陳易之就連笑也是溫柔和煦的,像微風細雨似的。
他指指電子大屏,輕柔和我說:「快去吧,蘇醫(yī)生在里面等你?!?/p>
5.
我出來時,陳易之還在。
他靜默坐在陰影里,垂眸用鋼筆在本子上寫著什么。他有這個習慣,隨身帶帕子帶鋼筆,優(yōu)雅的像個紳士。
「陳先生。」我開口。
陳易之聽到聲音后,掀起眼皮,帶著些許疲倦的笑意:「出來了?!?/p>
「嗯。」
「今天怎么樣?!顾麊柕氖乔闆r。
「還好?!?/p>
每次都是這幾句簡短的對話,我不知說些什么,最后沖他擠出個笑:
「我先回家了?!?/p>
他也點點頭:「外頭雪大,送你吧?!?/p>
臨上車前我看了眼手機。
十幾個未接來電,幾條微信消息,鮮紅的符號刺進我眼底,看清聯(lián)系人名稱后,我一瞬間其實有些驚愕,隨即又自嘲。
宋憶從不屑給我發(fā)消息的。
通常情況下,都是我問他回不回家、幾點回來、今晚吃些什么、天冷了記得加衣服。
他從來懶得回。
有幾次他被問的煩了,我再打過去,接電話的就不是他了。
有的時候是他的秘書,更多時候,是別的我不認識的女人。
陳易之瞥了眼我的手機:「男朋友?」
我習慣性想點頭,后來想想,宋憶從來沒答應和我在一起。
這么多年,都是我一廂情愿罷了。
「不是?!刮覍⑹謾C翻過去抓著,「朋友有事?!?/p>
陳易之沒有多問,他提醒我:「安全帶扣好?!?/p>
隨即發(fā)動車子。
只是上高速時,他還是溫聲說了句:「朋友不知道你今天在醫(yī)院嗎。」
是啊,他從來沒有關心過。
他只覺得我是個累贅。
外頭是這座城市掠過的茫茫夜色,我靠在玻璃窗上,看著窗外風雪片片灑落,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我忽然就覺得好冷,閉上眼,不再說話了。
6.
我回家時,樓道的聲控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