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聽筒里,清晰傳來宋憶沉穩(wěn)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這個聲音我朝思暮想了三年,絕不可能認錯。
他在笑,低笑著不知和誰在說話:「寶貝,這個好玩兒么?去我房間試試?」
緊接著是一個嬌嬈的女聲:「討厭,你就是想騙我和你睡?!?/p>
后來他們笑做一團,聽筒被拿遠,或只是我的耳朵一片嗡鳴,我逐漸什么也聽不真切了。
他朋友這時候才出聲:「夏希,不好意思啊,剛沒接到電話。我跟前臺打過招呼了,你上來吧?!?/p>
語氣好似在招呼一個傭人。
他們這些少爺是這樣的,總不把我當個人看待,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像個物品一樣隨意擺弄。
宋憶尤甚。
重新踏進小海城大門的一剎那,頂著保安和前臺,若有似無嘲諷的目光,我不由自主垂下腦袋。
「你還真是宋總朋友啊?!骨芭_仍然狐疑。
另一個人頂了頂她胳膊:「說什么呢,指不定人家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本事呢?!?/p>
兩個人神色怪異瞥我一眼,嘰里咕嚕笑了。
其實那樣嫌棄的神情,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次了。
宋憶總會說我:「我沒給你錢么?能不能買點像樣的衣服,別總穿的破破爛爛的,搞的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每到這時,我總會格外愧疚。
我總想,宋憶不喜歡我是應該的,畢竟我和他相比,好似一無是處。
所以我和他說的最多的一句,是:「對不起?!?/p>
電梯停在十八樓?!!匾宦?,將我拉回現(xiàn)實。
富麗堂皇的包間逐漸出現(xiàn)在眼前。
我躊躇著停在門口。
只一眼,就能看到包廂正中間,那道修長清瘦的身影。
他在喝酒。
身邊漂亮的姑娘,像只貓似的繞住了他,她小心翼翼抬起他的下巴,一點一點將自己唇里的酒渡給他。
宋憶笑眼迷離。
我安安靜靜等他們渡完了酒,才開口喊他名字:「宋憶……」
我想說,太好了,我以為你真的出什么事了,我好擔心。
可他沒等我說完。
一個杯子飛過來,我愣著沒躲開,杯子直直砸上了我額角。好像流血了,好疼,我眼前不知道是血還是疼出的眼淚,糊了我滿眼。我難受的直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