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深處,直升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海島萬年不變的死寂。
駕駛艙內(nèi),蔣瑜的眼神平靜如水,他看了一眼GPS上的坐標,又掃了一眼不遠處那條模糊的海上分界線。
公海,一個微妙而敏感的區(qū)域,這里,易守難攻。
直升機在島上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上方盤旋,最終穩(wěn)穩(wěn)降落,卷起漫天塵土。
艙門打開,蔣瑜率先跳下,隨即轉(zhuǎn)身,將機艙內(nèi)的幾位“貴客”挨個“請”了下來。
安然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盯著蔣瑜。
在飛機上,她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每一次剛有動作,都會被這個新兵用一種匪夷所夷所思的方式輕松制服。
“蔣瑜!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馬上停止你這荒唐的行為,跟我回團里去!”
康雷團長苦口婆心地勸著,聲音里滿是疲憊和無奈。
范天雷的臉色則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用一種審視獵物的眼神看著蔣瑜,語氣森然。
“別白費力氣了,你跑不掉的?,F(xiàn)在收手,在軍事法庭上還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否則,天亮之后,這座島上會站滿圍剿你的士兵。”
唐心怡沒有說話,只是抱著雙臂,冷靜地觀察著四周,似乎在評估著逃脫的可能性。
對于這些話,蔣瑜置若罔聞。
他的目光掃過島上那些廢棄的營房和破敗的哨所,那是幾十年前海軍撤離時留下的遺跡,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
“不錯,這地方不錯?!笔Y瑜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
“風水寶地啊?!?/p>
蔣瑜沒再理會他們,徑直將幾人帶到一間還算完整的小屋里。
屋子里積了厚厚的一層灰,散發(fā)著一股潮濕發(fā)霉的味道。
“都老實點?!?/p>
蔣瑜從直升機上拿來繩索,三下五除二,就將康雷、范天雷、林泰和唐心怡分別固定在了屋內(nèi)的承重柱上。
他的動作麻利,繩結(jié)打得極其專業(yè),是特種部隊里才流傳的特殊手法,越是掙扎,就會捆得越緊。
范天雷的瞳孔驟然一縮,這小子,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新兵!
最后,蔣瑜走到了安然面前,“安然同志,你最好配合一點。”他看著安然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平靜地說道,“不然,萬一傷到你,我可不好交代?!?/p>
“混蛋!”安然咬著牙,吐出兩個字。
蔣瑜沒再說話,動手將她也牢牢地捆好。
做完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zhuǎn)身走出了小屋,留下懵逼和憤怒的“人質(zhì)”。
屋外,蔣瑜徑直走回直升機旁。
只見蔣瑜打開了直升機腹部的一個儲物艙,從里面拖出了幾個沉重的軍綠色金屬箱。
“那是……武器箱!”
如果蔣瑜真的帶了武器,那事情的性質(zhì)就徹底變了!
在幾人緊張的注視下,蔣瑜“砰”地一聲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
一抹冷冽的金屬光澤在夜色中閃過。
那是一支88式狙擊步槍!
緊接著,他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支92式自動步槍,旁邊還碼放著一排排黑色的彈匣。
完了,康雷的心里咯噔一下。
然而,接下來蔣瑜的動作,卻讓范天雷皺起了眉頭。
他看到蔣瑜拿出一個彈匣,又從一個鐵皮彈藥盒里捏出幾發(fā)子彈,不緊不慢地壓了進去。
借著月光,范天雷隱約看到,那子彈的彈頭,似乎是……藍色的?
教練彈?!
搞出這么大的陣仗,結(jié)果用的卻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教練彈?
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蔣瑜將壓滿子彈的彈匣“咔噠”一聲插進步槍,滿意地拉了一下槍栓,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這聲音,對面的幾位“人質(zhì)”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個臉色煞白。
蔣瑜沒急著把武器搬進屋,反而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在直升機的儀表盤上留下了一張字條,才轉(zhuǎn)身開始了他的搬運工作。
他分批次地,將幾個沉重的武器箱和彈藥箱,一步步地搬進了那間關(guān)押著人質(zhì)的小屋。
金屬箱子砸在地上的聲音,沉重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
范天雷死死地盯著蔣瑜,眼睜睜看著他把狙擊步槍架在了窗口,黑洞洞的槍口,正好對著外面那片唯一的開闊地。
這個新兵,他不僅懂戰(zhàn)術(shù),還他媽的是個中高手!
與此同時。
華北軍區(qū)某海軍基地。
一艘龐大的導(dǎo)彈驅(qū)逐艦,靜靜地停靠在碼頭。
艦橋指揮室內(nèi),艦長正端著一個巨大的搪瓷茶缸,吹著熱氣,一臉的不爽。
“搞什么名堂?大半夜的,把全艦都拉起來緊急集合,說是配合陸軍搞演習,結(jié)果演習又臨時取消了?”
一名年輕的副官立正報告道:“報告艦長!剛剛接到總指揮部最新通報,原定演習任務(wù),變更為‘內(nèi)部沖突解決’行動!”
“內(nèi)部沖突解決?”艦長眉毛一挑,“說人話!”
副官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八卦的語氣說道:“艦長,據(jù)說是……鐵拳團出了個猛人,一個新兵,把他們團長康雷,還有狼牙特戰(zhàn)旅的那個范天雷……給‘請’到鬼宿島上喝茶去了。”
“噗——”
艦長一口熱茶直接噴了出來。
“誰?你說誰?范天雷?”
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對,就是那個范天雷?!备惫倏隙ǖ鼗卮?。
艦長突然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狂笑,整個艦橋都跟著嗡嗡作響。
“哪個新兵蛋子干的?太他娘的有才了!老子早就看那個范天雷不順眼了!”
他永遠也忘不了,上次跨軍區(qū)聯(lián)合演習,就是這個范天雷,帶著他的狼牙小隊,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進來,用兩枚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指揮部特批”導(dǎo)彈,直接判定他的旗艦“被擊沉”,讓他成了整個海軍的笑柄。
這口惡氣,他憋了好幾年了!
“干得漂亮!”艦長一拍大腿,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通知下去!全艦一級戰(zhàn)備!全力配合陸軍老大哥的行動!”
“還有,告訴航海部門,把航線規(guī)劃好!務(wù)必在最短時間內(nèi),安全到達鬼宿島!”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很快,碼頭上響起了汽車的轟鳴,數(shù)十輛軍用卡車疾馳而來,在碼頭上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如下山的猛虎般跳下車,迅速在碼頭上集結(jié)。
龔箭站在隊伍的最前方,臉色凝重。
軍長的話,還在耳邊回響,這注定是一場,載入軍史的,最離譜的“營救”行動。
“各班清點人數(shù)!”龔箭深吸一口氣,發(fā)出了洪亮的命令。
“目標,鬼宿島!登船!”
“是!”
山呼海嘯般的回應(yīng),響徹夜空。
士兵們邁著整齊的步伐,通過舷梯,迅速登上了這艘龐大的戰(zhàn)艦。
在他們頭頂,數(shù)架無人機已經(jīng)升空,將整個碼頭的實時畫面,傳送到了千里之外的總指揮部。
戰(zhàn)艦的引擎發(fā)出低沉的咆哮,緩緩駛離港口,劈開深藍色的海面,朝著那座風暴中心的孤島,全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