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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裴斯帶著林婉晴跟在后面,眼睜睜看著她被拖進地牢的邊緣,壓在欄桿上倒吊著懸空。
下面漆黑一片,深潭中有龐大生物蠕動的恐怖聲響,滿滿的壓抑和窒息。
謝寧蕊直接被人推了下去,她甚至來不及反應,就一頭栽進了渾濁冰冷的泥潭中,巨大的沖擊力撞得她胸腔劇痛,隨后便淹沒般地壓向五臟六腑。
而她的嘴巴里還塞著布,連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
有冰涼堅硬的東西從她的身邊不停蠕動,無盡的恐懼一點點蠶食她的生命,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長期在藥物浸潤下的后遺癥漸漸顯示出。
疼,七經八脈都在疼。
頭像是快要炸掉一樣。
“顧裴斯......救救我......”
終于用舌頭頂?shù)羝撇?,謝寧蕊微弱的呼救卻完全掩蓋在恐怖陰暗的泥潭下,她掙扎著想要四處尋找一個暫時棲身的地方,可剛一動,小腿上就傳來了慘痛。
潛伏的鱷魚終于瞅準時機,一口咬在了她的腿上。
巨大的咬合力讓她痛的幾乎昏厥,拼盡全身的力氣才對著水牢上面的顧裴斯開口喊道:“顧裴斯,你不能......不能這么對我......”
卻無人回應。
上面相互依偎的兩個人,已經曖昧地糾纏在了一起。
顧裴斯動、情地深吻著如同水蛇般纏繞著他的林婉晴,啞著聲音哄:“婉晴,我越來越沒有辦法放開你了,有時候覺得自己快要被思念折磨瘋了,給我好不好,今晚就給我?!?/p>
林婉晴欲拒還迎,媚眼如絲的掃了眼水牢里垂死掙扎的謝寧蕊,聲線驕矜低吟:“別這樣裴斯,顧太太還看著呢,下面的還有鱷魚呢?!?/p>
顧裴斯卻毫無動容,直接攔腰將她抱了起來,一邊往屋里走,一邊開口道:“這里的鱷魚都被特殊訓練過,雖然咬人疼,卻死不了人,這才能給她一個教訓,知道自己不該沒有半點氣度的隨便嫉妒。”
兩個人瘋狂糾纏的聲音令人臉紅心跳,漸漸地消失在了遠處。
只遠遠傳來一聲對保鏢的命令:“別讓她死了就行,往狠了折磨,好好長長記性!”
下一刻,保鏢們拿著鐵锨圍攏向水牢,開始拼命拍打那些鱷魚,激起了它們徹底的憤怒,發(fā)了狂的攻擊撕咬謝寧蕊。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謝寧蕊整個人蜷縮起來,她死死咬住下唇,腥甜的血液涌進喉管。
九百九十九口的撕咬,她一下下數(shù)著。
直到意識如游絲般消散,身體早已像是被撕成粉末,再也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血液浸染整個水牢,保鏢終于把她拉了上來,聯(lián)系了家庭醫(yī)生來照料,就各自離開了。
謝寧蕊腫、脹的眼睛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隙,她眼睜睜地看著家庭醫(yī)生將曾經顧裴斯給她開的那種精神類藥物的同款點滴液推進了她的血管。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喃喃自語:“顧裴斯,我終于徹底不愛你了。”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謝寧蕊已經回到了家中的臥室里,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架了一樣,身體上的傷口也都已經被仔細包扎過。
床頭放著顧家獨有的頂級金創(chuàng)藥,貴比黃金。
旁邊還有一碗她最愛的八寶甜酪,上面撒著新鮮的桂花粉末,一看就是特意安排人剛剛給她做好的。
大一棒子給一顆甜棗,顧裴斯對付下人時慣用的伎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竟然也用在了她的身上。
謝寧蕊艱難地坐起身,忍受著全身撕、裂般的疼痛,隨手一揮,把那些東西全部掃到了垃圾桶里。
就在這時,顧裴斯的電話打了過來。
接通后便像是無事發(fā)生一樣,聲音溫柔地說道:“阿寧你醒了,快把那些藥用了,再喝點你最愛的八寶甜酪,我這幾天出差有點忙,忙完了就趕回去陪你,你乖乖聽話,等我回家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聊什么呢?
無非是在她徹底變成一個瘋子之前,不停地給她洗腦,讓她接受林婉晴。
謝寧蕊自嘲的輕笑出聲,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郵箱里,手續(xù)辦理成功的通知發(fā)了過來,身份注銷也徹底完成,明天一早就會有硅谷工作室的同事專程來接她。
謝寧蕊麻木地起身,拆掉了身上所有的紗布,一身猙獰狼藉的洗了澡,然后換了身最普通的運動裝,從倉庫里拎出了一大桶汽油。
她一點點將汽油淋在別墅的每個角落。
邊淋邊仔細打量著這個充滿了她跟顧裴斯之間甜蜜回憶的家,以及屋后那滿院的小雛菊。
謝寧蕊站在別墅的大門口,點燃了手中的防風打火機。
她最后看了一眼,便對著不遠處的汽油痕跡,徑直扔了出去。
熊熊大火迅速燃燒起來,漸漸吞噬了一切。
謝寧蕊走的沒有半點猶豫,睨著鋪天蓋地的火光,堅定地走向了自己的未來。
從此天上人間,再也沒有謝寧蕊這個人。
希望顧裴斯,也永遠都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