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以前竟然沒意識到媽媽保護我像保護個易碎的花瓶。
她敏感的神經(jīng)把姐姐的話理解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她甚至當著房間里同學的面直接上手扯住了姐姐的頭發(fā)。
另一只手去扯她本就寬松的衣裙。
「你什么時候能給我們省點心?!」
「這么冷的天你穿裙子?不要臉!」
我的驚慌解釋被媽媽拋在腦后,她還在訓斥著。
隨著大片的肌膚裸露出來,姐姐的尊嚴也被踩在了腳下。
那一刻,剛緩和的姐妹情也再一次破碎。
可惜我沒能察覺姐姐臉上露出的一絲詭異得逞的笑容。
04
那天以后我也徹底意識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
因為我的生病,這個家死氣沉沉一片,成員關(guān)系畸形又微妙。
媽媽變得敏感脆弱,爸爸身負重擔被壓的喘不過氣。
姐姐被忽視,被當做發(fā)泄壓力或行使權(quán)利的出氣筒。
每一個人都受盡折磨。
我注定要走向死亡的,可我不想姐姐像前世般慘死。
我想了良久最后做了一個決定,即使會讓所有人厭惡我。
……只希望日后姐姐不要恨我。
我一夜之間性情大變,開始毫不掩飾對姐姐的「厭惡」。
可我還是忍不住在她十九歲生日那天,彌補給她一個生日聚會。
是了,我的姐姐從我記事起就沒過過生日。
那天我邀請了許多她的同學和朋友前來。
其實我知道,與其給姐姐慶生,他們更好奇我這個癌癥妹妹。
所以當我在洗手間聽到他們對姐姐的諷刺時一點也不意外。
「哎,你們看到她那個妹妹了嗎?」
「聽說活不久了,還真是和她長得一個賤樣?!?/p>
另一道尖銳的女聲插了進來,「不過,我聽說她們姐妹倆關(guān)系不好,妹妹總是動手打她呢。」
「活該!誰讓她裝柔弱,那個賤樣我看了也想打?!?/p>
我的心在顫動,鼻子酸了。
我捏緊了拳頭,「砰」地一聲用力踹開了門。
「你們在說什么?」
幾個人被突如其來的響動震在了原地,面面相覷。
畢竟是來我們的場子做客,她們尷尬地想要解釋。
我不知哪來的牛勁,又或者是觸犯了我的底線。
我扯住那個嘴巴最臟的女孩,將她連拖帶拽地拽進了廁所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