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嫂放下心來,又去小廚房給她弄了些易消化的粥。
林嘉悄悄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就撞進(jìn)蔣思明那雙黝黑黝黑的眼里。她駭了一跳,避開了他的眼神,又朝旁走了幾步坐的離他遠(yuǎn)了些。
蔣思明心頭的怒火一瞬就燒旺了些。
這個女人的心,硬的跟塊石頭一樣,怎么捂都捂不熱。
他站在原地,將拳頭捏的吱嘎響。
林嘉以為他又要發(fā)作,可這次他只是靜靜看她半晌,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她睨眼看去,守在外頭的士兵也跟著一并走了。
這是她要的結(jié)果,可不知為何,心頭一剎閃過苦澀。
她捂住心口,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用了些劉嫂準(zhǔn)備的白粥,林嘉便一個人出門朝晚晴樓走去。
那里,躺著她的丈夫。
她嫁給蔣思睿兩個月,名為沖喜,可卻一點效果也沒有,蔣思睿還是長睡不醒。大帥府之前就尋訪過各家適齡姑娘,也只有林嘉肯嫁。
林嘉小心的提著裙擺朝樓上走,耳邊突然聽到樓上一陣響動,她心中一驚,一手護(hù)著肚子,一邊加快了腳步。
急促小跑著推開了蔣思睿的房間,屋內(nèi)的情景讓她一愣。
屋里的凳子倒了兩個,茶水灑了一地。
本該去找三姨娘的蔣思晴捂住半邊臉,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而她丈夫蔣思睿同母所出的妹妹蔣思月氣紅了俏臉,手掌還在不停顫著,她朝蔣思晴吐了一口口水,尖叫道,“蔣思晴,你不要臉!”
林嘉看的一頭霧水,眼見蔣思月還要暴起打人,她慌忙上前攔住了她,“這是怎么了,思月,你打思晴做什么?”
蔣思月的脾氣在大帥府是公認(rèn)的差,動不動就罵人打人,而蔣思晴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女兒模樣,林嘉幾乎是先入為主,下意識護(hù)了蔣思晴。
誰知道她這一護(hù),就護(hù)出了事。
蔣思月幾乎將對蔣思晴的氣全撒在了林嘉身上,狠狠一個耳刮子就扇了過來,“你這個賤人,連男人都看不??!”
林嘉被她一巴掌打的懵了,慣性之下,整個人歪著朝桌上磕去。
眼見那尖尖凸起要戳在肚子上,她嚇的驚呼一聲,將手護(hù)在肚子前。那尖銳的桌角磕在她手背上,痛的她控制不住的迸出淚花來,很快手背上就青紫一片。
“大嫂……”
蔣思晴淚眼婆娑的撲了過來,捧著她青青紫紫的手背吹著氣,不斷的揉著,“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手背上的痛意怎么都比不上肚子的隱隱作痛。
林嘉不敢叫人知道她懷孕,畢竟一個丈夫從未醒過來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懷孕。
她只好假裝手疼,以此來掩飾自己的腹疼。
所幸也沒人懷疑。
蔣思月根本不看她們兩人一眼,寒著臉經(jīng)過她們身旁,蹬蹬下了樓。
林嘉這才有余力問她,“你們是怎么回事?”
她對蔣思月剛才的話十分在意,什么叫她連個男人也看不住,她的男人,不是還好好躺在床上嗎?
蔣思晴捂著臉只知道柔柔弱弱的無聲哭泣,以往的時候她看來只有心疼,今天卻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心煩意亂。
“算了,你不想說便不說。”她說著,慢悠悠的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柔聲勸她,“思月她脾氣差,以后你遇著她了,就稍稍躲遠(yuǎn)點。”
“為什么我只能躲著……”
林嘉已經(jīng)扶著走出幾步遠(yuǎn),驀地聽到這一句,她一怔,回過頭來。
蔣思晴的臉隱在陰影中,叫人看不出表情來。
她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只好嘆了一聲,她肚子已經(jīng)痛的厲害,也沒了看護(hù)蔣思睿的心思,扶著樓梯慢慢下樓,因此也沒看到,那跌坐在陰影里少女恨得快要扭曲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