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死了，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
接到我妹的電話是在幾天前，她說她快生了，希望生產(chǎn)那天我能在身邊。
我妹已經(jīng)生了兩個女兒了，現(xiàn)在是第三個。
說到底，為了要個兒子。
我熬了幾個通宵提前完成工作。
出發(fā)那天，暴雨，航班取消。
第二天，我趕最早的飛機飛回Z城。
到醫(yī)院時，我看到妹妹的婆家和我爸我媽在醫(yī)院里鬧。
而妹妹平躺在病床上，病床就這樣歪七扭八地橫堵在走廊。
孤零零，沒人管。
“秀秀，對不起，姐姐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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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姐姐，我也想吃糖?！?/p>
“待會我偷偷給你拿?！?/p>
小時候，我和秀秀總是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堂哥徐浩在我們家吃香喝辣，當小皇帝。
沒錯，是我們家。
徐浩是大伯的兒子。
大伯身體不好，又常年酗酒，最終沒活過35歲。
奶奶拍板，將10歲徐浩放在我家養(yǎng)。
鄰里鄰居都說，老太太會謀算，我爸老了總算是有個依靠了。
我不理解，什么叫有了徐浩就有了依靠？
那我和妹妹算什么？
我和秀秀生于80年代末期，是同卵雙胞胎。
爸爸媽媽都是酒廠的正式職工，按現(xiàn)在的話來說，在當時，是妥妥的“鐵飯碗”。
據(jù)說，奶奶得知我媽生的是女兒，還是雙胞胎女兒時，氣得當場暈倒。
那個時候政策管得緊，爸媽又是城市戶口，想要再生個兒子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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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徐浩沒來我家之前，我和秀秀生活得還算幸福。
媽媽每天早上都會給我們煮雞蛋吃。
爸爸發(fā)工資時，會帶著我和妹妹去買冬瓜糖。
一年中，我最討厭的時候就是過年。
因為那幾天，爸爸媽媽的心情會變得不好。
飯桌上，男人討論收入，女人討論孩子。
“弟妹，真羨慕你，兩個女娃乖乖吃飯，真是讓人省心，不像我家臭小子?！?/p>
說話的是我的大姑，明明說的是羨慕，語氣全是嘲諷。
“什么臭小子，寶貝乖孫聰明得嘞。”
奶奶摸著堂哥徐揚的頭，滿嘴寵溺：“我的乖孫喲?！?/p>
臨散場，奶奶當著大家的面，給家里小孩發(fā)紅包。
有堂哥的，有表哥的，也有表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