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就跟被人開啟了一個開關(guān)似的,嘴里神經(jīng)兮兮的叨叨著「臟女人,那個臟女人憑什么碰你的頭發(fā)!」
她從抽屜里翻出一把剪刀,不顧一切的抓著我的頭發(fā)胡亂的剪著!
我害怕的渾身都在抖,怕她一時失控戳到我的脖子,根本不敢反抗。
「媽!媽媽!」我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甚至壓抑著自己,讓自己達到平靜的語氣「你不喜歡的話,我明天去剪頭發(fā)。太晚了,睡吧?!?/p>
她發(fā)泄過自己的情緒,地板上已經(jīng)全是我的頭發(fā)。
我媽捏著剪刀的手,眼里漸漸清明起來。她先是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我,嘴唇都在顫抖。她仿佛想說什么,又有一種蒼白無力的頹然感。
「媽,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我抱著她不斷的安慰她「好了好了,去睡吧。明天一早,我想吃西二街的油餅子,幫我買好不好?」
我媽頓時精神一振,立馬說道「好呀好呀!媽媽明天一早就去給你買,那家要排隊的,去晚了就沒了。寶寶放心吧,媽媽一定讓你吃到?!?/p>
折騰了一晚上,這才能回房間休息。
而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幾年里經(jīng)常發(fā)生,我早已習慣。
我撲通一聲倒在床上,被一種強烈的疲憊感席卷著。就像是巨大的海浪涌過來,將我卷走。我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深海將我吞噬。
我聽著頭頂上的燈,那么亮那么亮,忽然就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
那個黑點一點一點的擴大,侵占了所有的光明,我的眼前變得漆黑一片。
「晴晴,很累吧!晴晴,活著這么累,為什么還要活著呢。」
——不!不要聽她的!滾!你給我滾!
——會好起來的,明天一定會好起來的。周晴,周晴,醒一醒!
手機短信的聲音響起來,我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我看著自己手里拿著美工刀,胳膊上出現(xiàn)一道有一道的血痕。
我驚得手一抖,瘋狂的去拿紙擦著胳膊上的血跡。
——周晴,去吃藥,去吃藥。深呼吸,深呼吸,控制住自己。
我反復(fù)的命令自己,在床墊了翻出一瓶藥,立馬吃了幾顆。
做完這一切,我覺得好了很多。
扭頭去看手機短信,是葉簡發(fā)來的。
葉簡:要一起去看童童嗎?她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