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她,瘋了一樣跑出庭院,遠(yuǎn)處河邊的路上圍了許多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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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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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人群前,我的腿像是灌了鉛,從他們腿都縫隙中,我隱隱約約看著地上躺了個人,我不愿相信那是我媽,可又看到了那熟悉的衣服和補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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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走去,卻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一把將我抱起,想抱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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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要看,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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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的掙扎,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里躺著的人,可我看不見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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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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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聲喊,眼淚不知不覺也落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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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幾個人把她抬走,我感覺視線模糊了,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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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我以為這一切是早晨睡的回籠覺所做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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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家里一直來來往往許多人,個個神情凝重,卻唯獨不見我媽媽,我才意識到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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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走了,跳河自盡的,睡夢中摸我的臉的也是媽媽,她在做最后的道別,我為什么沒能勸住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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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葬禮辦的很簡單,肉眼可見的控制成本,奶奶不愿意在我媽身上多花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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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干嚎像是不要錢一樣,一直表演給村里的人們看,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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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也回來了,到我媽遺像前草草的跪了一下,留下點錢,就又走了,臨走時,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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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跟著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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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他,仿佛他從來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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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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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爸也沒再說過要接我去和他一起住,只是按時寄錢回家,有時候我都覺得他已經(jīng)忘了我這個女兒,和他的小三和兒子在城里快樂自在,怎么會記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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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拼命的學(xué)習(xí),靠不了任何人,我只能靠自己,初升高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中學(xué),要住校,終于不用在家面對那個對我滿眼嫌棄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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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樣的不愿意在我身上多花錢,只交了學(xué)費,每次問她要住宿和伙食費,就好像讓她放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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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自己去打打零工,平時省吃儉用,但還是被學(xué)校發(fā)現(xiàn)了,學(xué)校不允許學(xué)生去打工這種違法行為,我徹底絕望,因為下個月又要交一筆材料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