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養(yǎng)殖點轉危為安的消息,像長了翅膀般飛回四合院。
當陳平安傍晚推車進院時,迎接他的是鄰居們復雜難言的目光。
佩服、驚嘆、嫉妒、還有深深的忌憚。
前院,閻埠貴躲在自家窗后,看到陳平安安然無恙,甚至神色間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從容,一張老臉瞬間垮了下來。
他昨晚還心存僥幸,希望陳平安栽個大跟頭,沒想到對方不僅沒事,似乎還更得勢了!
他煩躁地推推眼鏡,心里那點因雞瘟而起的幸災樂禍徹底化為不安。
還有一絲隱秘的恐懼——那小子,真是邪了門了,啥手段他都能應付?
后院,陳平安剛停好車,就見傻柱拎著個網(wǎng)兜晃悠過來,網(wǎng)兜里是幾個白面饅頭。
“兄弟,夠硬!”何雨柱豎起大拇指,臉上是真心實意的佩服,“南苑那攤子事兒,哥哥我都聽說了!牛逼!硬是讓你給扳回來了!以后有啥用得著哥哥的,吱一聲就是!”
傻柱覺得現(xiàn)在的陳平安真的很有手腕。
至少把事兒讓他自己來解決,絕對不會像陳平安這么輕松。
事情搞砸的可能性才更大!
“來,吃幾個哥帶的白面饅頭?!彼佯z頭往陳平安手里一塞,壓低聲音,“賈老婆子好像又憋著壞呢,昨天跟秦淮茹嘀嘀咕咕,說什么‘仙水’…你留點神?!?/p>
“謝了柱子哥?!标惼桨步舆^饅頭,點點頭,對傻柱的示好和提醒心領神會。
賈張氏賊心不死在他意料之中,眼下更緊要的是揪出南苑的投毒黑手。
不過,因為神識觀測到的蛛絲馬跡,他心頭已經(jīng)有了頭緒。
回到屋里,陳小凡立刻像小炮彈一樣沖過來。
他嘰嘰喳喳說著今天學校里發(fā)生的趣事,小臉上全是哥哥平安歸來的喜悅。
陳平安耐心聽著,眼神溫和。
等弟弟睡下,他隱身騎車悄悄出門。
神識再次鋪開,如同精密的探針,沿著白天在南苑發(fā)現(xiàn)的線索摸索。
陳平安腳踏二八大杠風馳電掣的身影在幾個地方出現(xiàn)又消失,無人察覺。
公社獸醫(yī)站、供銷社生產(chǎn)資料門市部、公社干部家屬……
無數(shù)信息在強大的神識掃描和《百草經(jīng)》知識輔助下飛速篩選。
很快,一個身影被鎖定——南苑公社負責農業(yè)技術推廣的干事,錢茂才。
此人四十出頭,油頭粉面,平日里就好個酒,愛釣魚,愛占小便宜。
更重要的是,他與紅星大隊一個叫劉廣理的社員是酒肉朋友,而劉廣理的堂哥,正是閻埠貴家的遠房表親!
他家里,陳平安還查探到了部分沒有用完,也沒有第一時間銷毀的病雞內臟!
來源是前幾天在獸醫(yī)站遇到的病雞,這種信息獸醫(yī)站都有登記,清晰記載了錢茂才主動提出由他來無公害化處理了那只病雞。
而錢茂才也經(jīng)常去那個有些黑土的河道釣魚,鞋底沾著無數(shù)細微黑土顆粒。
一切都對上了!
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線,從南苑河邊,一直連到了南鑼鼓巷95號院!
陳平安眼神冰寒。
閻埠貴!
果然是你這只老狐貍在背后搗鬼!
之前還在二大爺面前說,甭管明里暗里,都明哲保身不和自己碰了。
實際上,還在暗地里指使兒子閻解成在院里造謠生事。
恐怕就是為了試探和擾亂自己,給南苑那邊動手腳打掩護!
投毒這種臟活,他自然不會親自沾手。
通過七拐八繞的關系找到錢茂才這種見錢眼開的貨色,許以好處,讓對方弄到病雞內臟下毒,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
比起直接用毒藥,雞瘟病毒這種生物病毒也更加隱蔽,也更加像是自然發(fā)作!
怪不得自己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用神識都沒有查到下毒用的病雞內臟組織,應該是提前就處理過了。
也就是后續(xù)錢茂才偷懶,家里的病雞內臟沒有第一時間丟掉,才讓自己用神識發(fā)現(xiàn)!
制定計劃的人真的好算計!
可惜,在絕對的力量和洞察面前,任何算計都如同蛛網(wǎng)般脆弱!
收集完信息,確認主謀后,陳平安沒有立刻發(fā)作。
打蛇要打七寸,僅僅一個投毒的間接證據(jù),還不足以把閻埠貴徹底按死。
這老東西最在乎什么?
是面子,是錢,是他那個看似清高的教師身份,還有他苦心經(jīng)營、卻早已搖搖欲墜的‘三大爺’地位!
夜深人靜,閻家。
閻埠貴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南苑那邊徹底失敗的消息讓他如坐針氈。
陳平安那小子睚眥必報,這次吃了這么大個暗虧,能善罷甘休?
萬一查到自己頭上……他不敢想。
閻埠貴有點后悔去搞事了。
怎么就想不開呢,明明之前還跟老劉說不碰那小子了……
“老閻,你咋了?”三大媽被他翻身的動靜吵醒,迷迷糊糊問。
“沒事,睡你的!”閻埠貴沒好氣地低斥,心更亂了。
心一亂,他就想找點讓自己安心的活干。
干脆地起身,趁著老伴又睡過去的間隙,他偷偷摸摸下床。
拿了根帶鉤子的木棒,將床底下幾塊地磚撬開。
隨后將藏在地磚下,那個上了三道鎖的小木箱勾出來。
又從鞋底夾層中翻找出三把迷你鑰匙,閻埠貴耐心地用它們開鎖。
很快,他看到了里面藏著他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的幾百塊私房錢。
還有幾件祖上傳下來的、他偷偷藏起來沒敢在破四舊時上交的老物件——一個黃銅的佛像底座,兩本線裝舊書,據(jù)說是前清的。
看到這些寶貝,他的心,安了。
慎之又慎地重新將它們藏回去,閻埠貴才上床安心入眠。
……
黑暗中,陳平安的神識如同無形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穿透閻家簡陋的磚墻和地磚縫隙。
最后精準地鎖定了床底地磚下那個散發(fā)著陳舊氣息的小木箱,將里面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佛像不只本身是個老古董,脖子那里還有暗格,里面裝有一枚古色古香的玉扳指,以及兩枚精致的金簪。
那兩本線裝書,一本是《金瓶梅》的殘本,一本竟是前朝禁書《推背圖》!
閻埠貴啊閻埠貴,你真是找死!
陳平安心情頗為愉悅。
這些人的底子不干凈,倒是方便了自己行事。
證據(jù),這不就來了么?
而且分量十足!
接下來的兩天,陳平安按兵不動,照常上班,只是暗中通過李胖子的渠道,不動聲色地打聽著閻解成的動向。
這小子在軋鋼廠后勤混了個臨時工,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最近更是常往鴿子市跑,行蹤鬼祟。
李胖子這種地頭蛇消息最靈通,很快就反饋回來:
閻解成好像在偷偷倒賣糧票和工業(yè)券,最近還搭上了一個外號‘黑皮’的票販子。
閻埠貴則像驚弓之鳥,在院里遇見陳平安,眼神躲閃,遠遠就繞道走。
再也沒了往日的算計嘴臉,只有深深的忌憚和強裝的鎮(zhèn)定。
他甚至嚴厲警告了閻解成,最近不許再去招惹陳平安。
陳平安對于這些情況都心知肚明,知道他在忌憚什么。
看到閻埠貴的表現(xiàn),甚至還有點想笑。
事情都做出來了,才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