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像是蒙著一層灰色的霧,看不真切。
16歲的沈驕尚且還不明白該如何面對別人的好意與關(guān)切,只能緊緊握著紙巾輕哼了一聲,用充滿著尖刺的話語將自己渾身裹挾。
“我才不用這樣廉價的餐巾紙,誰知道會不會把臉劃破,要知道我的臉可值錢了,但是看在你的真心實意上,我就勉為其難的謝謝你吧,那個...你要喝點什么嗎,我請客,我可有錢了,我...”
周彥承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飛了出來,那樣瘦弱的身體,差點將我連人帶奶茶的撞飛。
他雙臂展開著護在女人的面前,對著我齜牙咧嘴,像是森林里的小獸。
“不準(zhǔn)欺負我媽!”
我對周彥承并不是完全沒有印象,雖然往日里眼高于頂,但畢竟是一個班的同學(xué)。
“周...周彥承?她是你媽?”
周彥承仍舊死死盯著我,絲毫沒有因為我認出了他而放松警惕。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這是因為有不少同學(xué)打著周彥承朋友的名義接近他的母親,然后欺負他母親有所缺陷的智力,將對方耍得團團轉(zhuǎn)。
那天的最后,是我請了周彥承一杯奶茶外加一頓烤肉才得以結(jié)束。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和周彥承似乎有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家開在小巷子里偏僻的奶茶店,成為了我們的據(jù)點。
“燕燕,燕燕...燕燕回來了...”
女人結(jié)巴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周彥承的頭發(fā),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
周彥承擦干了臉上的淚水,笑著點了點頭,“是,燕燕回來了,媽,我們再也不分開?!?/p>
“嬌嬌,嬌嬌...燕燕和嬌嬌,要做一輩子好朋友...”
我的手緊緊握著身上的衣服,周彥承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女人的聲音,一聲聲呼喊著,嬌嬌,嬌嬌...
“我在,阿姨,我在呢...”
我彎下腰去,企圖將自己的身體蜷縮進她的懷里。
可我做不到。
再也做不到了。
“我讓你調(diào)查的事情怎么樣了?!?/p>
周彥承在病房里陪了阿姨一個下午,直到夕陽西下才離開。
他的秘書已經(jīng)在車子里等待多時,周彥承閉著眼睛,低聲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