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俞暮死了,等小賤人以后嫁了人,俞家那兩個老不死的一走,家產(chǎn)還不都是我們的?!?/p>
「到時候,遲早辦她這個小賤人。」
錄音到這戛然而止。
我弓下身,大口大口呼吸。
原來當年哥哥被拐走是蔣建敖安排的人。
原來哥哥到死都覺得自己的親妹妹恨他。
原來他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
只因為他們覺得俞暮威脅到了他們的位置。
我母親是獨女,在他們的認知里,只要我嫁了人,外公外婆一死,家產(chǎn)就是他們的。
然而俞暮突然回來了,他們自然要瞞著我,對他百般算計和潑臟水。
就算不死,也得渾身罵名。
哪怕日后外公外婆有心保他,俞氏的董事也不會承認俞暮。
想起與我血脈相連的哥哥死前孑然一身。
而他們踩著哥哥的尸骨,收獲無數(shù)夸贊。
我恨到心臟絞痛,恨不能把他們扒皮抽筋。
記了十幾年的畫面一股腦涌現(xiàn)。
七歲那年。
我和哥哥因為可憐一只流浪貓,偷偷溜出別墅,想給它喂吃的。
結(jié)果遇到了一個彪形大漢,上來就將我和哥哥抓住。
我們拼命掙扎。
但小孩子的力氣怎么比得上大人。
眼看要被他拖上車,哥哥狠狠咬上他抓著我的那只手。
被松開的瞬間,哥哥大喊:「初初快跑!」
又死死抱住男人的大腿,不讓他來追我。
「小畜生你找死!」
男人一拳打在哥哥的腦袋上,不斷咒罵。
而我滿腦子只有快點叫人來救哥哥。
我拼命朝前跑,連頭也不敢回。
遠處已經(jīng)有人在叫我們的名字。
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我喉嚨涌起濃重的血腥味。
當我撲進母親的懷抱。
再回頭。
早已不見哥哥的蹤影。
那句「初初快跑」成了我這十幾年的噩夢。
無法醒來。
當初我沒能救下他,十幾年后我依然沒有保護好他。
俞暮這短暫的一生,始終都是悲劇。
我滿腔的恨意無法宣泄,呼吸越來越急促。
最后眼前一黑,意識潰散。
「初初,起床啦?!?/p>
窗簾被倏然拉開。
刺眼的日光使我蹙起眉,努力睜開睡眼。
外婆站在我床邊,和藹地看著我。
我困惑地支起身子,問:
「外婆,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