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醫(yī)院主任的語氣痛心疾首:“江醫(yī)生,人命關天,由不得半點馬虎??!
”“這是打電話求助的那位死者,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被壓的斷了腿,最后連個全尸都沒留下!
”江宴深吸了一口氣,再抬眼已然恢復鎮(zhèn)定:“抱歉,我?guī)Т蠹页隽司o急任務,
收到消息就趕過來了,路程有點遠?!贬t(yī)院主任看到得意門生低頭認錯,也不好再說什么,
拍了拍江宴的肩膀囑咐道:“救援過程已經差不多了,你帶大家做好救援工作,注意安全!
”江宴點了點頭,正要抬腳進去。醫(yī)院主任看見了一直躲在車里的戚貞玉,
剛緩和的語氣瞬間暴怒。“這就是你所謂的緊急救援任務?”“你放著勞苦大眾不管,
非得陪一個拿低血糖當幌子的小女生玩過家家?”“江宴,我再強調一遍,
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但現在是工作時間,情趣游戲能不能關起門玩!”“還有,算我多嘴,
你和宋時安都結婚這么多年了,你不能對不起人家吧?”江宴沒接話,
又偷偷瞄了一眼我的尸體。僵硬地撥弄著腳腕上的同款平安鏈,嘴里喃喃著:“肯定是巧合,
肯定是巧合。”離開婚房時,我只帶走了幾件衣服。那些他送我的首飾禮物,
我一個都沒帶走。江宴大概也想到了,表情安定下來,專注地開始工作??伤蟾磐?,
這對平安鏈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是他送給我的。我到死也沒摘掉。6有了江宴一行人的加入,
救援工作被迅速展開。趕來的還有一些消防員。其中一位消防員確認了火災的源頭在客廳。
他說,大概率是屋主長時間開電視,忘記關掉,又加上天熱電器老化,隨之引發(fā)了火災。
我有些困惑。因為我搬家后,從來沒看過電視,這次還是第一次打開。
江宴環(huán)顧著一室一廳的屋子??蛷d處有條長長的血痕,沿著客廳一路拖延到房間四周。
這是我死前掙扎,最后留下的印記。一個粉紅色行李箱,攤開放在臥室地上。
箱體上是火焰炙烤過的黑痕。箱內堆滿燒碎的布料,應該是小女生愛穿的小裙子。
江宴正想湊上前仔細看看時,被戚貞玉的尖叫嚇得一激靈。他沖出臥室,
看到戚貞玉腳邊的一攤血水,慌忙把她從客廳拉出來?!澳愀蟻砀墒裁?!
不是讓你乖乖等著嗎?”戚貞玉泫然若泣:“你別兇我啊,我只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幫忙的!
”一旁的張成冷哼了一聲?!皫褪裁疵??是換個地方暈倒,讓我們再救你一次嗎?
”他指了指地上的血痕,憤怒地說道:“死在你旁邊的姑娘,拼了命想活著,
她比你更值得被救!”“你每浪費一次救護車的行動,就可能會害死這樣一個無辜的生命。
”“次次低血糖興師動眾,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實在不想鍛煉身體的話,要不,
給你個機會,從這跳下去必死,我絕不阻攔!”江宴把戚貞玉護在身后,
高聲呵斥道:“張成,生命不分高低貴賤,你明知道火災是之后發(fā)生的,誰也沒法預料!
”女護士又朝著戚貞玉翻了個白眼,直接戳破了這層窗戶紙?!敖t(yī)生,戚小姐是成年人了,
有病就該看醫(yī)生吃藥,不過暈倒也是她的權利?!薄暗闶轻t(yī)生,不是她爹媽,
除了正常的工作開藥,你非得跟在她屁股后面追,請別拉我們下水。
”“如果我知道要救的是她,根本不可能跟你出去!
”其他在場的醫(yī)生護士們也紛紛附和起來。從這些話語我推斷出,
江宴當時只告知有緊急任務,動員全部醫(yī)生參加,并沒有透露其他細節(jié)。江宴是知名醫(yī)生,
職務最高資歷最老。服從是醫(yī)生的天性。大家無條件地去了,
還帶上了醫(yī)院里最好的救援設備。到了之后才發(fā)現,是戚貞玉低血糖復發(fā)差點暈倒,
在大街上她嫌丟人。于是打電話向江宴求助。次次低血糖,不去掛針,不鍛煉身體,
而是次次找江宴。眾人對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除了江宴。面對戚貞玉的求助,
他從沒敷衍過一次。這回,甚至帶上了整個醫(yī)院。女護士長的職位只比江宴低一級。
她自告奮勇站出來安排救援工作,把江宴晾到一邊。江宴知道自己惹了眾怒。
但他架子大好面子,絕口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江宴晦澀不明地看向一臉無辜的戚貞玉,
擠著干澀的嗓音說道:“任務我都和上面報備過,大家沒必要帶著情緒攻擊我!
”見眾人都各忙各的,沒人搭理他,江宴怒不可遏?!靶∮?,我送你回家!”臨走時,
戚貞玉踩在地上一條只剩半截的短裙,用腳跟狠狠擰了一下,
臉上依然掛著甜笑:“江宴哥哥,我一個人在家肯定會胡思亂想,你可以多陪我一會嗎?
”江宴勉強笑著,表示同意。如果他能低頭多看兩眼,一定能發(fā)現粉色箱子上,
有我喜歡的卡通貼紙,布料碎片來自我最常穿的裙子??上?,他頭也沒回地攬著戚貞玉走了。
7如果靈魂有心,那我的心一定碎了一地。在我死后,親眼看到江宴帶著別的女人回家。
他甚至允許戚貞玉留宿在了我們的婚房。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但江宴沒有碰戚貞玉一個指頭,選擇在沙發(fā)上和衣而眠。可他把戚貞玉安排睡在了主臥上。
讓她睡在屬于屋子女主人的床上。我和江宴戀愛五年,結果兩年的感情。
在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面前,輸的潰不成軍。我不知道該恨自己有眼無珠,
還是恨江宴見異思遷??墒?,拋開老公的身份,他是個醫(yī)生??!我身處危險境地拼命求救,
難道不該得到應有的救援嗎?躺在沙發(fā)上的江宴,盯著許久沒回復的消息發(fā)呆。
備注是我的名字。奶茶病懨懨地趴在角落,面前堆成小山的貓糧一口也沒吃。
江宴在對話框里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終一個字也沒發(fā)出去。至于他打了什么,我沒看。
認錯也好,后悔也罷,都不重要。因為我回不去了。我們也回不去了。深夜,
江宴從夢中驚醒,額前覆了一層冷汗,睡衣也濕透了。他瘋了一樣沖進主臥。
熟睡中的戚貞玉被吵醒,看到是江宴,驚喜地從床上坐起來:“哥哥,你是來陪我的嗎?
我等了你一晚上呢!”江宴如聾子般,機械地翻著我的梳妝柜,找到了最深處的首飾盒。
他把所有的首飾都倒出來,一條一條地放在手上比對。“不是,這個也不是,到底去哪了。
”桌上的化妝品摔得東倒西歪,首飾扔得到處都是。江宴翻遍梳妝柜后,
又把目光移向了衣柜。戚貞玉哇地哭出聲,撲過去抱住江宴精瘦的腰身:“你別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