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實在不好意思啊,是客戶給我500塊讓我喊的?!?/p>
這么大的動靜,鄰居探出個亂糟糟的頭看了一眼,又縮回去。
只剩我抱著菜花,看著消防栓玻璃上自己蓬頭垢面的臃腫身影喃喃自語。
「可我才二十八歲呀。」
菜花上面什么標(biāo)識都沒有,全職主婦的慣性讓我把菜花放進(jìn)冰箱。
兩手空空的方硯寒深夜回來了,看到我光著腳站在地板上,也只是語氣淡淡。
「昨晚照顧孩子這么久,怎么還不去補覺?」
「你看到我的消息了嗎?」
我不答反問。
他掏出手機查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我真的很忙。早就說了你在家沒事多看書,別被商家這節(jié)那節(jié)的消費主義帶著走了。」
「可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花店,老板娘說你定了999朵白玫瑰……」
方硯寒走向浴室的身形一頓。
「哦,有這回事,是我送大客戶維護(hù)關(guān)系用的。」
送哪個大客戶需要999朵玫瑰?
為什么客戶可以過節(jié),妻子卻是無聊的消費主義呢?
我知道他懶得回復(fù)我這些家庭婦女的絮絮叨叨,千言萬語只好化成一句「哦」。
也許是看我眼里的失望快要化為實質(zhì)滴下來,方硯寒軟下語氣,掏出一張卡。
「喏,本來打算過幾天再送你的,別扁著嘴說三八節(jié)沒禮物了?!?/p>
2
心里那頭撞死的小鹿又復(fù)活了。
我高興地接過來,卻被「極速瘦身」刺傷了眼睛。
「你生完孩子這兩年閑著不動,長了一身肥肉。再不趁這機會減一點,外面的人都要說方總眼瞎換老婆了!」
扔下這幾句冰冷的話,他也不看我,徑直進(jìn)了浴室。
可方硯寒,你明明知道我是因為產(chǎn)后失調(diào),用大量的激素藥治療才胖了五十斤呀。
聽著嘩啦啦的水聲,我突然覺得我深愛的丈夫好陌生。
談戀愛第四年,我經(jīng)歷了一場小車禍,臉上刮傷了點,哭著給他打電話。
沒多久,方硯寒就一頭大汗地趕到醫(yī)院,還把隔壁床滿頭繃帶的大姐當(dāng)成我,流著淚說毀容了也還要我。
我在旁邊哈哈大笑,醫(yī)院的人都說我好福氣。
時間才過了短短三年,那個說不管我變成什么樣在他心里都最美的男人哪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