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除夕之前吃掉我,他們就這樣生生撕扯著我的身體。我的手指被掰斷,我的大腿被猛撕下一塊肉,我的胸部,肘部,幾乎沒有一處不在被撕扯著。而我就像凌遲的犯人,沒有尊嚴地任他們攀咬。
三
可我知道,我又醒了!
我的四周是那般的陰森,胃中還留著昨日除夕時吃下的肉的味道。
我抽泣著,甚至我不知道那是誰的肉。
隱約間,我爬了起來,順著路我去到了村里的祠堂下翻看村志。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歷史才讓這個村成了如今這般。
恍惚間我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那是在祠堂大廳傳出來的聲音。
我正悄悄走過去。周圍靜謐到甚至可以聽到鳥叫蟲鳴。風聲像夜里的惡鬼,不斷地追趕著我。我聽到了。
“各位宗親,到了今年搖出祭品的時候了。”為首的是族長,嘴角的油漬讓她甚至更加嫵媚了幾分。在我們村,強者為尊,但我卻始終不知道族長一個女人是怎么征服了整個村的人。
“今年最好搖個年輕點的,昨天吃那樓家爺爺,那也太柴了吧,沒滋沒味的?!蹦谴筲惭赖氖恰业陌职?。我的眼睛充滿了淚,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甚至聽到是樓家爺爺時,我不禁嘔了出來。我的胃中所殘余的味道是曾經(jīng)對我最好的阿伯,我和樓哥哥跟著他放過紙鳶,捉過小魚,抓過蛐蛐。而我卻吃下了他。
有一個正啃著塊肉的大叔說道“哈哈!那就小男孩!小男孩肉質(zhì)最好!”而他,正是師傅!他扒下我的皮時,流下的口水順著我的手臂流過全身,那刺骨的感覺,我甚至歷歷在目。
一陣吆喝聲中,那個人被搖出來了!
“公家阿寶!”族長說著,甚至咽了咽口水。
“我家阿寶!”我看到爸爸興奮的目光,那模樣就好像是得到了至上的榮耀。
原來我的死亡在年初就已經(jīng)注定。我在角落嚇的一腳踩空,砰的一聲,幾乎響徹了整個祠堂。所有人的目光朝我看我,那是最原始的目光,只剩下欲望。
管不得腳上的痛,我不斷地跑。但我看到后面的人還在追!
哐當一下,我踩到泥坑之中。眾人圍了上來,將滿身泥濘的我?guī)У搅俗陟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