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了那么久,對身體不好,該下床動動?!?/p>
“你哥他累了一上午,讓他休息一會兒,來,挨著媽坐?!?/p>
接過筷子,狼吞虎咽吃著,袋中飯菜混合在一起,雖然看起來像嘔吐物,其實挺香。
“這事吧,不能怪你哥,你說你一個姑娘,成績那么好有什么用?!?/p>
“這腦子換給你哥多好,你看王家那癡傻閨女,就這兩天,已經(jīng)相看好人家了”。
從父母發(fā)現(xiàn)我成績不錯開始,經(jīng)常感嘆祖宗不開眼,這么聰明腦子給一個女娃,如果我是個瘋子,哥哥是個文曲星,家里的日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小時候,父親喝醉后,會去村里沈半仙家中,鬧得天翻地覆,要求他作法,把我的腦子換給哥哥。
那時,我被夾在父親胳膊下,他跌跌撞撞向沈半仙家里走去,默默流淚,低頭看著父親踩過泥濘足跡,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會順著跑過來吞掉我。
后來習(xí)慣這樣的鬧劇,等他在喝醉想求鬼神達成心愿,我乖乖跟在他身后,在漆黑夜里,深一腳淺一腳來到沈半仙家里,等待父親在他院中地上熟睡,喝上一碗沈半仙特意為我煮的雞蛋面。
在他一遍嘆息,一遍默默將藥膏涂在我傷痕處,他不問誰打的,只是絮絮叨叨說著他那個因病早逝的女兒。
03
村長閨女成功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我才被允許外出,母親給我買了一件漂亮的黃色小碎花裙子作為補償,這是我第一件新衣服。
聽鄰居說,我未出世時家庭條件還算不錯,這些年家里的錢大部分被父親拿去補償被哥哥傷害的人,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多少次,需要靠著我賣血回來,才有米下鍋。
現(xiàn)在我的日子好過多了,村里人越來越重視學(xué)習(xí),自從我不在上學(xué)以后,很多人家會請我輔導(dǎo)孩子作業(yè)。
每次收費10個雞蛋,母親每日早晨,會把我前一日帶回來的雞蛋,放在爐洞里,粥熬好的同時雞蛋也烤熟,這便是哥哥今天的零食。
“她那娘黑心的嘞,找妹果兒給補一次課,就要十顆雞蛋,全給那瘋小子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