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后,陳部長將林羽凡單獨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才還人聲鼎沸的會議室外,此刻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陳部長親自給林羽凡續(xù)上熱茶,目光中充滿了欣賞和鄭重:“林羽凡同志,剛才的會議你也看到了,你的技術方案,獲得了所有專家的一致認可。接下來,就是將圖紙上的技術,盡快變成我們流水線上的產(chǎn)品!”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嚴肅:“為了確保這個項目能夠順利、高效地推進,部里連夜召開了黨組會議,對你的工作做出了安排?!?/p>
林羽凡坐直了身體,他知道,這才是關乎他未來發(fā)展的關鍵。
“經(jīng)過部里研究決定,鑒于你為國家國防事業(yè)做出的卓越貢獻,部黨委決定,為你記個人一等功一次!”
一等功!林羽凡心中一震,這在和平年代,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陳部長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激動,繼續(xù)說道:“榮譽是精神上的,更重要的是讓你有施展才華的平臺。部里決定,任命你為紅星軋鋼廠技術總工程師,行政級別暫定為15級,全面負責‘覆銅鋼’項目以及軋鋼廠未來的技術革新工作!”
紅星軋鋼廠,技術總工程師!行政15級!
聽到這個任命,饒是林羽凡兩世為人,心跳都忍不住漏了半拍。
技術總工,那可是在數(shù)萬人的大廠里,僅次于廠長、書記的絕對高層,是所有技術問題的最終權威。
至于行政15級,在這個年代,已經(jīng)是妥妥的高級干部了,月工資能拿到一百二十多塊。要知道,現(xiàn)在一個被譽為工人貴族的八級鉗工,技術工人的天花板,一個月工資也才九十九塊。而廠里絕大多數(shù)的普通工人,月薪只有二三十塊。他這一步,直接跨越了無數(shù)人一輩子的奮斗。
“陳部長,這個任命……是不是太高了點?我畢竟才二十出頭,恐怕難以服眾?!绷钟鸱矝]有被沖昏頭腦,而是很清醒地提出了自己的顧慮。
“不高!一點都不高!”陳部長大手一揮,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們黨用人,一向是唯才是舉,不拘一格降人才!你有這個能力,就配得上這個位置!至于服不服眾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這是部里的決定!誰不服,就是跟部黨委的決定過不去!”
“讓你去軋鋼廠,就是讓你盡快把技術變成現(xiàn)實。我已經(jīng)跟軋鋼廠的楊衛(wèi)國廠長通過氣了,廠里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設備給設備,一切都為你開綠燈!你的任務只有一個,用最短的時間,讓我們自己的覆銅鋼子彈,裝備到部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羽凡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他猛地站起身,挺直腰桿,鄭重地回答。
辦完所有入職手續(xù),領了嶄新的工作證和部里下發(fā)的紅頭任命文件,軋鋼廠那邊已經(jīng)派來了一輛擦得锃亮的嘎斯吉普車,專門在軍工部門口等候他這位新上任的總工程師。
開車的是廠保衛(wèi)科的科長,一個叫李強的退伍軍人,三十多歲,身材魁梧,眼神精亮,渾身透著一股干練勁。
“林總工,您好!我是李強,奉楊廠長命令,特來接您!”李強看到林羽凡,立刻一個立正敬禮,態(tài)度畢恭畢敬。
他可是從楊廠長那聽說了,這位年輕得過分的總工,是上頭直接派下來的“天降神兵”,手握著能改變國家命運的寶貝技術。
“李科長客氣了,以后在廠里,還要多麻煩你。”林羽凡笑著遞過去一根煙。是他在莫斯科買的“駱駝”牌香煙,在這個年代,絕對是稀罕的硬通貨。
李強眼睛一亮,受寵若驚地接過,小心翼翼地別在耳朵上,根本舍不得抽?!傲挚偣ぃ媸翘蜌饬?!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一根小小的香煙,兩人的關系瞬間拉近了不少。林羽凡心里暗笑,人情世故這東西,果然到哪個年代都通用。
車子一路顛簸,很快就到了紅星軋鋼廠氣派的大門口??粗菢O具時代特色的巨幅標語“鼓足干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和廠區(qū)內高聳入云、冒著滾滾濃煙的煙囪,林羽凡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廠長楊衛(wèi)國和書記王濤,已經(jīng)帶著一眾廠里的中層干部,早早地列隊等在了門口,陣仗搞得相當隆重。
“熱烈歡迎林總工蒞臨我廠指導工作!”
楊廠長是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他看到吉普車停下,立刻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熱情地握住林羽凡的手,那態(tài)度,比見到親爹還親。
一番客套寒暄后,楊廠長親自陪著林羽凡,先去給他安排的住所安頓下來。
“林總工,您剛從蘇聯(lián)回來,一路舟車勞頓,部里特意交代,要先解決好您的后顧之憂?!睏顝S長一邊引路,一邊介紹道,“房子是廠里花大力氣給您騰出來的,就在我們廠西邊不遠的南鑼鼓巷95號院,是個三進的大院子,環(huán)境很不錯,離廠也近。”
南鑼鼓巷95號院?
聽到這個無比熟悉的地址,林羽凡的腳步猛地一頓,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這么耳熟?不會這么巧吧?
他不動聲色地跟著楊廠長,穿過幾條青石板路的胡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頗有氣勢的朱紅色大門前。大門上掛著一個有些陳舊的銅質門牌,上面清晰地刻著:南鑼鼓巷95號。
楊廠長上前推開那扇虛掩的院門,一個充滿了生活氣息,也充滿了戲劇沖突的場景,猛地撞入了林羽凡的眼簾。
青磚灰瓦的四合院,分為前、中、后三進。院子正中,那棵標志性的老槐樹枝繁葉茂。
前院的墻角下,幾個流著鼻涕的小孩正在拍畫片。
而院子中央,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身材高大,面相憨厚的青年,正拎著一個鋁制飯盒,跟一個賊眉鼠眼、留著八字胡、身形瘦高的男人激烈地爭吵著。
不遠處,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碎花襯衫,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的年輕寡婦,正一臉愁容地看著他們,懷里還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顯得楚楚可憐。
再往旁邊看,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斯文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張小馬扎上,手里拿著個小本本,嘴里念念有詞,眼珠子卻在滴溜溜地亂轉,不知道在算計著什么。
而一個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表情嚴肅,總想端著一副干部架子的中年男人,正背著手,皺著眉,邁著四方步,準備上前“主持公道”。
【叮!檢測到宿主進入關鍵劇情場景:禽滿四合院!】
【場景人物正在掃描識別……】
【人物識別成功:何雨柱(傻柱),秦淮茹,許大茂,閻埠貴(三大爺),易中海(一大爺)……】
系統(tǒng)的提示音如同九天驚雷,在林羽凡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林羽凡徹底傻眼了,呆立在原地。
我操!
搞了半天,老子不是穿越到了單純的五十年代歷史文,而是直接穿進了《情滿四合院》這個奇葩的電視劇里?
他看著眼前這群無比“鮮活”的禽獸,哦不,是鄰居們。一個荒誕至極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瘋狂涌現(xiàn):
這日子,以后怕是消停不了了!